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30
宣平侯夫人瞧見這兩個女娘頓時一怔,隨后反映過來自己上了姚顏卿的當(dāng),綠羅與紅裳并未被人牙子發(fā)賣,而是叫姚顏卿私扣下來,為的便是今日給她一個難堪。 綠羅與紅裳雙雙跪下請安,之后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為三娘子叫起了冤來,把許四郎種種不堪添油加醋的道了個干凈,便是收兩人為房,都說是強(qiáng)行逼迫。 宣平侯夫人被兩人之語氣了個倒仰,厲聲道:“一派胡言亂語,誰教的你們說這些污蔑四郎的話?!?/br> 紅裳紅著一雙眼睛,淚珠滾落在頰邊,泣聲道:“沒有人角奴婢,奴婢所言絕對是污蔑之言,奴婢愿以死以證清白?!闭f罷,便起身,作勢要一頭撞死。 綠羅趕緊把人攔住,哭道:“你又了倒是痛快了,娘子的委屈又該誰來替她說?!?/br> 福成長公主被許四郎的行徑氣的渾身發(fā)抖,少年郎風(fēng)流些也是有的,可卻不該這般下流,實在是太過不堪,聽了這些話她都覺得臟了耳朵。 許老夫人這一刻在沒有裝腔作勢,眼中泛著冷冷寒光,看向姚顏卿,沉聲道:“你可能代表姚家行事?”這話隱有威脅之意。 姚顏卿淡淡一笑:“家長長輩已叫我全權(quán)做主,再不叫jiejie受任何委屈?!?/br> “好,我許家也不是沒皮沒臉的人家,既華娘不愿意過下去了,許家也沒臉再挽留?!痹S老夫人自不相信自己孫兒會是兩個小丫鬟口中那樣的不堪,只是姚顏卿既有人證,又有她兒媳婦動了華娘嫁妝的物證,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全,且瞧著他的樣子竟有魚死網(wǎng)破之意,她許家是白瓷,豈能與瓦罐相撞。 “如此甚好,既老夫人在此,我也無需等明日再登門了,一會便與老夫人同行到府上拿和離書。”姚顏卿微微一笑。 “好,我便叫我那不成器的孫兒寫下和離書,只盼你勿要后悔才好。”許老夫人對于姚顏卿的厭惡之情幾乎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她承認(rèn)自己失算了,才叫這毛頭小子占了上風(fēng),既他要他jiejie和離,她便成全了他,今日之辱卻是不敢忘懷,必要回敬了他,讓他明白一下做人猖狂的下場。 “我只會感激您老的成全?!币︻伹渥旖禽p勾,那雙慣來讓人辨不出喜怒的眸子此時陰冷的似淬了毒的利刃。 許老夫人點頭連聲道了三個“好”字,扭頭與楊老夫人道了今日叨擾之過,楊老夫人亦被這番變故驚住,她未曾料到許四郎竟是這般不堪,心中頗為慶幸沒將五娘子許給他,又覺得姚顏卿鋒芒過露,得罪了宣平侯府必沒有姚家的好果子吃,保不準(zhǔn)還叫宣平侯府怪罪到定遠(yuǎn)侯府,誰讓這樁親事當(dāng)初是福成長公主一手促成的。 楊老夫人越想越是惱火,口中與許老夫人客氣了一番,卻眼風(fēng)都為給姚顏卿一個。 姚顏卿亦不在意,只略一拱手,便叫姚四郎先帶了三娘子回臨江胡同,他則去宣平侯府拿和離書。 這一次宣平侯倒是痛快,命許四郎當(dāng)面寫下和離書,隨后姚顏卿命留在宣平侯府的下人把三娘子的嫁妝全部抬走,他則拿著羅鑫呈上的單子一目十行的掃過,哪怕宣平侯補(bǔ)了十萬兩的銀子還是有所差,零碎的他便當(dāng)喂了狗,可有一樣他卻是要拿回來,漫不經(jīng)心的一撣單子,姚顏卿與宣平侯道:“還缺了一尊漢白玉的求子觀音,還請侯爺尋出來后派人知會一聲,我好叫人來抬?!?/br> 宣平侯臉色微微一變,他自然記得那尊漢白玉的求子觀音,當(dāng)日嫁妝送到府里的時候,那尊漢白玉的求子觀音雕像惹得不少人艷羨,他心里也曾驚訝于姚家的大手筆,竟舍得給華娘陪嫁這樣價值萬金之物。 “賢侄放心,我必會原物歸還?!毙胶畛谅曊f道,不用想也知這東西落在了誰的手上, 姚顏卿微微一笑:“我自是相信侯爺?shù)娜似?,絕不會貪圖五姐的陪嫁之物?!闭f罷,撣了下一塵不染的石青色官袍,提步而去。 許四郎立在一旁,看著一箱箱東西被抬出宣平侯府,在看向姚顏卿時,眼光幾乎可以吃人,姚顏卿卻是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至于他那威脅之言何曾會被他放在心上。 出了宣平侯府,他回身仰頭看了一眼高高懸掛的匾額,露出一個冷笑,想要威脅他,也要瞧瞧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本事,還當(dāng)如今是先皇在位,宣平侯府依舊煊赫不成,他且先拿許二郎開刀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何為日薄西山。 第35章 姚顏卿明白晉文帝雖震怒于肅州貪墨一案,可卻不想牽扯進(jìn)太多京中官員,這固然有他的私心,想給后世留下一個晉唐盛世為人傳頌,也有他帝王心術(shù)的考量,貪官難滅,只說京城任職的官員,有幾個敢說自己手上是干凈的,真徹查起來,朝堂上便無人可用了,不用等吐蕃進(jìn)犯,晉唐自己就先垮了一半。 三皇子之所以拿戶部侍郎吳茂臣開刀,正是因為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合該他倒了霉,犯到了三皇子的手上,這第一把火也點的夠旺,姚顏卿則還添了一把干柴,想要這火光沖到宣平侯府的身上去。 姚顏卿從許二郎身上入手,為的便斬斷宣平侯府一臂,他知三娘子與許四郎和離后,他與宣平侯府便形成了一道解不開的死結(ji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姚顏卿自不想魂歸故里,所以只能先下手為強(qiáng)把許二郎送到閻王殿,以此震懾宣平侯府,讓他們短時間內(nèi)不敢輕舉妄動,雖說不能借由肅州貪墨案一事叫許家人立時滿門傾倒,可將來總有叫他們團(tuán)聚的一日。 姚顏卿細(xì)潤的指尖輕叩在矮幾上,那雙微寒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的撇過立于堂上的許尚德身上,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他雖品級不如許尚德,可卻受圣人欽命審查肅州案,吳侍郎的禮他眼下受不起,可他許尚德的一拜他還是當(dāng)?shù)钠稹?/br> 把許尚德提來的侍衛(wèi)倒是機(jī)靈,見姚顏卿面帶冷笑,便朝著許尚德一喝:“見了大人還不行禮?!?/br> 許尚德冷笑一聲,心中怒意頓生,輕蔑的望了姚顏卿一眼,譏諷道:“我乃正六品主事,你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修撰焉能受得起我一禮?!?/br> 姚顏卿從六品官,品級來說比許尚德低了半級,可他出身翰林院,是重中清貴之所在,況且他乃正經(jīng)科舉出身,身份上自貴重于許尚德這個只捐了個功名的小官。 “許大人可知本官讓侍衛(wèi)提你來作何?”姚顏卿并未因許尚德的譏諷之言可動怒,不過是將死之人,又有何可計較的。 許尚德瞇了下眼,冷聲道:“這話問的可笑,你叫我來反倒是問我作何,朝中有你這樣的官員實乃我晉唐之大不幸?!痹S尚德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小子是何人,在他看來,不過是姚顏卿因一己之私來尋他的晦氣,這樣的小人他連多看一眼都怕臟了眼睛。 姚顏卿輕笑一聲,轉(zhuǎn)瞬間卻臉色一沉,冷聲喝道:“許大人既不知,那本官便提醒你一下,你看這是何物?”姚顏卿從案幾上拿起一本冊子在他眼前一晃,冷笑道:“經(jīng)過許大人手的東西許大人不會不識得吧!” 許尚德被晃了下眼,只瞧清是一本藍(lán)皮書,卻未曾看清上面的字,眉頭一皺,冷聲譏諷道:“裝神弄鬼這一招倒是你姚家一貫的作風(fēng)?!?/br> 姚顏卿嘴角勾了下,怒極反笑,抬手把冊子扔在了他的臉上,沉聲道:“你且睜大狗眼看個清楚。” 許尚德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當(dāng)即震怒,很不得上前活撕了姚顏卿,口中怒罵聲不絕,姚顏卿只微揚(yáng)了下下巴,冷聲吩咐侍衛(wèi)道:“把他的嘴給本官堵上?!?/br> 堂內(nèi)的六名侍衛(wèi)是三皇子府上的,如今暫被借調(diào)給姚顏卿使喚,為的便是怕他官小言輕,壓不住人,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姚顏卿從高位上度步而下,看著許尚德幾經(jīng)變化的臉色,露出一絲笑意,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本冊子,輕輕拍了拍:“許大人怕是猜不出吳茂臣都交代了些什么吧!他如今可是自身難保,想指望他來保你,我勸你歇了這心思的好。” 許尚德面色微微一變,眼中的憤恨之色卻更顯濃重,若不是眼下被人堵住了嘴,他必要啐姚顏卿一口,他算是什么東西,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今日之辱他若不還何以在京中立足。 許尚德自認(rèn)為有所倚仗,不肯相信姚顏卿所言,當(dāng)然,姚顏卿的話也是唬他的,若是吳茂臣已交代清楚,他又怎會有機(jī)會從他身上下手。 姚顏卿薄唇微翹,把許尚德臉上的變化看的一清二楚,他卻是不急,慢悠悠的翻著手上的冊子,自顧自的說道:“今年年初一共分三筆劃出了十五萬兩的糧款,這筆賬是經(jīng)由你計算的,你可知今年的糧價為幾何?”姚顏卿長眉輕挑一下,冷笑道:“我猜你不知,你若知,怎會冒險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劃出這么大一筆銀子。” 許尚德瞪著姚顏卿,口中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姚顏卿度步在他身前,伸手把堵上他口的絹布拿了出來,未等他罵人的話喊出口,便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令他發(fā)不出叫罵之言。 “若再敢在本官面前污言穢語,便卸了你的下巴?!币︻伹淅淅涞恼f道,深不見底的眸中透出陰寒之色。 許尚德被那雙異常漂亮的眼睛盯得打了一個寒顫,一時之間心中生出恐慌之色,只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姚顏卿冷笑一聲,甩開了手,從廣袖中掏出一塊素色的帕子擦著手指,眉宇間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 “今年的糧價雖比往年漲了一些,可一斗新米也只需六文錢,許大人可知一斗米夠一家四口吃多久?可吃整十天,一年也不過是二百多文錢,肅州有多少百姓,按照先皇時所放米粥來計算,一家四口一年甚至用不到二百多文錢,許大人來告訴告訴我,緣何肅州百姓哀鴻遍地,以至于鬧出暴動一事。” 許尚德出身侯府,怎會知一斗米是多少錢,一家子一天要吃多少糧食,眼下被姚顏卿厲聲喝問,眼底終于露出了驚慌之色,下意識的避開了姚顏卿可穿透人心的鋒銳目光。 姚顏卿袖擺一甩,便回了高位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許尚德。 許尚德牙齒緊咬,冒了一腦門子冷汗,心中雖已慌了,卻不敢開口吐出一個字來,他不開口,他相信他父親必有保他之策,若是開了口,牽扯出一眾人來,便是佛祖也難保他一命。 姚顏卿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有一些從容不迫的意思,他知想要撬開這等有所依仗的人的嘴,連嚇帶唬不過是一道開胃菜,后面才是見真章,他適才的一番說辭不過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嘴,以免他上來就動大刑叫人說他公報私仇。 “看來許大人是沒有想說的了?!币︻伹漤饴唤?jīng)心的瞟過許尚德變化無常的臉龐,突然冷喝一聲:“給許大人松松筋骨,松的舒坦了沒準(zhǔn)許大人就想要自己要說的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