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_分節(jié)閱讀_19
高儼幾人也不是差銀子的主,自不會覺得吃了姚四郎一頓酒便占了多大便宜心下難安,當(dāng)即便道:“那咱們今兒就讓四郎破費(fèi)了,只是四郎今兒怕是還要出點(diǎn)血,一會還有貴客要到?!?/br> 姚四郎笑應(yīng)一聲,也不問可貴是誰,姚顏卿卻是心中有數(shù),今日放榜定遠(yuǎn)侯府必要來看楊士英是否榜上有名,依著那楊士英的性子,怕也是要同來,他既在,三皇子燕灝自是要同行,少不得又要打一番交道了。 姚顏卿已躲了三皇子有些時(shí)日,事到如今他已想開,這個(gè)交道卻是必打無疑,圣人共有四子,大皇子暴躁乖戾,二皇子軟弱無能,四皇子雖為嫡出卻體弱多病,算起來也不過還有三載壽路,唯有三皇子能文能武,為圣人所器重,是以上輩子順理成章繼位為帝,他雖怨他無情無義,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口氣只能咽下,誰叫他是晉唐子民,而三皇子天命已定,他亦無扭轉(zhuǎn)天命的能力,唯有順勢而為,借此踏上青云路,也算是他燕灝償還前世所欠他的一條命了。 第22章 姚四郎要了一個(gè)雅間,招呼著高儼等人一同吃酒,姚顏卿半瞇著眼睛歪在寬倚中,三娘子這幾日一日三餐為他滋補(bǔ)身子,原本削尖的小臉早已被養(yǎng)的白里透紅,像剝了皮的蜜桃,軟嫩多汁。 姚四郎酒量頗好,性子又爽快,與高儼三人推杯交盞,酒過三旬后,高儼拍的他的肩膀笑道:“當(dāng)日五郎曾與我說起過畫舫上的女娘,說是非同尋常,個(gè)頂個(gè)的都是爽利性子,喝起酒來三個(gè)大男人都不是對手,等來日我有機(jī)會到廣陵,還請四郎帶我見識一番才好。” 姚四郎哈哈大笑:“若七郎君到廣陵,我自是要好生招待的,只一點(diǎn),可不能在畫舫上提到五郎的名字。” “這話是什么說的?”高儼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姚四郎拿眼窺了窺姚顏卿,忍不住大笑出聲:“當(dāng)年我們兄弟帶五郎去長長見識,哪里想到剛一上船,酒還沒喝幾口,我父親便是尋了來,叫了四個(gè)壯實(shí)的小廝直接把五郎抬了回家,我們兄弟也跟著糟了難,一個(gè)月都下不來床?!?/br> 曹希貴聞言一口氣噴了出去,簡直無法想象這般霞明玉映的俏郎君也會有那樣狼狽的時(shí)候,他猛咳幾聲,順過氣后笑問道:“五郎后來可曾又背著家中長輩去過畫舫?” 姚顏卿似笑非笑的拿睛睨著姚四郎,笑道:“四哥一來就把我的糗事抖了個(gè)干凈,該罰酒一杯才是。”說罷,探身而起,為姚四郎斟了一杯滿酒,之后才道:“自是又偷偷去過,我少年時(shí)性子放縱,越不不叫我做的事我便越要做,后來去了集賢書院才斂了性子,再不敢這般胡鬧。” “這話不實(shí),沈先生可還因你偷酒喝打過你手板子,可叫祖母心疼的夠戧?!币λ睦尚χf道,倒看著姚顏卿,不叫他吃多了酒。 顧六郎湊到姚顏卿身邊,一邊把盞打趣他道:“不想五郎也曾有這般淘氣的時(shí)候?!?/br> 姚顏卿紅艷艷的薄唇銜著杯沿,略沾了沾酒,才笑道:“少年不懂事,叫顧六哥笑話了?!?/br> 顧六郎哈哈大笑:“這有何可笑的,我們幾個(gè)少年時(shí)也沒少挨過板子?!闭f著摸了摸下巴:“怕也只有四郎不曾挨過板子了?!?/br> 姚顏卿微微一笑,顧六郎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cuò)了話,忙掩飾性的喝了一杯酒,干笑道:“說起來還不曾問五郎這一次可有把握高中呢!” 高儼那廂笑道:“這問的是什么話,五郎堂堂解元難不成還能名落孫山?你當(dāng)是你這樣連首詩都做不出的庸人不成。” 幾人說笑間,羅鑫尋了來,他渾身顫抖,臉色漲紅,一溜煙就跑到了過來,口中高呼:“中了,中了,郎君高中了?!?/br> 姚四郎一聽這話,手撐著桌面猛地站起了起來,激動的問道:“第幾?”他本想問可是頭名會元,又估計(jì)此時(shí)有外人在,溜到嘴邊的話便改了話頭。 羅鑫一路跑來連口氣都不曾歇,喘了好半響的氣也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第二,郎君是第二名。” 高儼幾人不曾想到姚顏卿竟會有這般好的名次,不由一怔,隨后忙與他道喜,高儼更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好樣的,這酒你不請都是不曾的了?!?/br> 姚顏卿嘴角勾起,這個(gè)名次亦出乎了他的意料。 “頭名是誰?”姚顏卿輕聲問道。 “是郎君的師兄,張二郎君?!绷_鑫低聲說道,見姚顏卿并沒有不悅之色,又道:“陳三郎君亦是榜上有名,排在第九。” 姚顏卿對于張光正得了頭名并不意外,雖徐太傅不喜他的文風(fēng),可他文采斐然,胸有后溝,絕非池中物,只要一覽他的試卷,哪怕徐太傅會有偏頗,可其余的考官卻心中自有衡量,反倒的陳良的名次讓他有些意外,他們師兄弟三人可以說是沈先生的入室弟子,他曾下過評語,說張光正文章如人,樸實(shí)無華,但性子迂腐不知變通之道,于仕途上怕是會有些坎坷,陳良性子溫和而圓熟,文章錦繡,入仕雖未必能成為一方主政,只要行事穩(wěn)妥,卻也會平地青云,而對于姚顏卿,他曾一連三嘆,卻用了扶搖直上四字,贊他反應(yīng)機(jī)敏,聰穎過人,只是城府深沉,貪戀權(quán)勢,若入仕,必走權(quán)臣之路,只盼他勿忘本心,大權(quán)在握的那一日也不要成為啃食百姓血rou的碩鼠。 三皇子來時(shí),姚顏卿正被高儼三人以賀喜為由灌酒,他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一雙又大又長的桃花眼泛著艷瀲水潤的光澤,削薄的唇被酒漬染得紅潤水亮,此時(shí)正放肆大笑,眉眼間盡是恣意的飛揚(yáng)神采。 三皇子微微一怔,被楊士英拉扯了下手臂才回過神來,心里不由自嘲一笑,他曾說姚顏卿是一株浸養(yǎng)在酒色財(cái)氣中的富貴牡丹,可牡丹之美卻是艷冠群芳,他亦是俗人,如何能不為之驚艷。 “四郎來了?!辈芟YF眼睛倒尖,瞧見三皇子和楊士英相攜而來忙招呼一聲。 姚顏卿喝的已有六、七分嘴,瞇著眼睛望了過去,嘴角緩緩勾起,撐著桌面慢悠悠的起了身,略一拱手道:“見過三皇子。” 姚四郎扶著姚顏卿,聽他道出此人身份,忙上前問禮,三皇子聽他說是姚顏卿四哥,態(tài)度倒是溫和,笑道:“竟是五郎的兄長,四郎君進(jìn)了京五郎也不招呼一聲,可見是真與我生分了?!?/br> 姚顏卿聽他這話說的竟顯熟稔,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手臂搭在姚四郎的肩膀上,嘴角的弧度勾得好看。 三皇子只愛男色,喜歡的卻不是小戲子那樣的翹著蘭花指,一臉粉脂嬌色的美人,他素來欣賞的是秀逸俊雅的少年郎,如姚顏卿這般眉眼艷到及至的小郎他原覺得過于艷氣,流于俗媚,如今才知秀蘭清雅怎敵國色無雙。 “四哥?!睏钍坑O是親熱的叫著姚顏卿,笑的眼睛彎彎。 姚四郎回頭瞧姚顏卿,不知眼前這位小郎君是誰,又怎得口稱“四哥”,姚顏卿輕笑一聲,招呼道:“四郎君快請入席?!?/br> 楊士英看了一眼三皇子,見他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姚顏卿身上,便抿嘴笑道:“表哥莫不是不認(rèn)識四哥了不成?怎得一直盯著他瞧?”說完,朝姚顏卿一笑,道:“我和表哥剛剛從貢院那邊回來,還不曾恭喜四哥高中,名次是極好的,母親知曉指不定要如何歡喜呢!” 高儼倒有心問問楊士英的名次,只是見他和三皇子進(jìn)來后一聲不提,彼此便心知肚明,若不是名落孫山,必是名次不佳,故而三人緘口不言,并不提會試之事,只招呼著他們?nèi)胱?/br> 楊士英也知自己下場未必會有好名次,只是不曾料到竟會落第,比照起姚顏卿的春風(fēng)得意,他面上不顯,心里卻很不是滋味,一坐下便連喝了三杯酒,笑道:“這三杯是我敬四哥得償所愿的,盼來日殿試四哥能蟾宮折桂。” “借四郎君吉言了?!币︻伹湮⑽⒁恍Γe了舉手上的酒盅,之后一飲而盡。 楊士英歪著頭瞧著姚顏卿,白嫩的小臉上飛著紅霞,似吃醉了酒一般,拉著姚顏卿的手道:“四哥可要記得在母親面前為我多美言幾句,我今科落選,又有四哥珠玉在前,母親少不得要傷心一番?!?/br> 姚顏卿淡淡一笑:“四郎君玩笑了,有道是今科失而來科可得,四郎君早晚都會有高中的一日?!?/br> 楊士英倒是沒聽懂姚顏卿話里的意思,只當(dāng)是他安慰勸言,三皇子卻是抬眼看了姚顏卿一眼,眉頭不經(jīng)意的擰了下,這句話前半句不假,可后半句卻是一科復(fù)一科,轉(zhuǎn)瞬而其人已老,這哪里是勸慰人的話,分明是譏諷之言。 “四郎,過來。”三皇子對楊士英招了招手,笑瞇瞇的喚道。 楊士英孩子氣的嘟了嘟嘴,頗有些不舍的拉了拉姚顏卿的手,囑咐道:“四哥可莫要忘了為我美言。” 姚顏卿笑而不語,他連定遠(yuǎn)侯府的門都不愿意一登,又何談美言二字。 “阿英喝醉了,五郎莫與他一般計(jì)較?!比首哟竭呫曋男Γ牧伺臈钍坑⒌募绨?,讓他去了顧六郎那一邊。 “說起來,我還不曾恭賀五郎得了如此好的名次,聽說會元亦是五郎的同鄉(xiāng),可見廣陵當(dāng)真是水土養(yǎng)人,竟孕育出你們這般鐘靈毓秀的俊才之士。”三皇子含笑說道,親自把盞為姚顏卿斟了一杯酒。 “不敢當(dāng)?shù)钕沦澴u(yù),不過會元張兄正是我的同門師兄,若說俊才之士張師兄倒是當(dāng)之無愧?!币︻伹漭p笑一聲道,手指摩挲著杯沿。 “我記得五郎師承集賢書院沈先生,不知今科你有多少師兄弟下場一試?”三皇子含笑問道。 姚顏卿薄唇輕勾:“下場的唯有三人,好在不曾丟了先生的臉面,來日回鄉(xiāng)也有面目到先生府上拜訪了?!?/br> “集賢書院果然不凡?!比首訐嵴贫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