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jié)閱讀_73
“你說的這些我會派人去好好調查,只不過……”陸孝嚴饒有興致地注視著沐夏,“你又怎么會對周挺和阿mo的行蹤這么了解?難道你也在現(xiàn)場?該不會……你也和周挺暗中有來往吧?” 沐夏眼神閃爍著,表情有些艱澀:“哈,不要開玩笑了孝嚴哥,那天我只是……只是……” “好啦好啦,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标懶郎斐鍪秩ヅ牧伺你逑氖直?,笑得云淡風輕,“你不想說的我也不再問了,總之我信你的話,誰教我喜歡你呢。如果阿mo真有問題,那你可是立了大功勞,我謝你還來不及呢。行了,既然人都來了泰國,就專心吃喝玩樂吧,先別費那么多腦筋去想東想西了。” 沐夏那只被陸孝嚴掌心覆蓋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好半天才乖順地點點頭:“嗯,都聽孝嚴哥的?!?/br> 見陸孝嚴一味笑嘻嘻望著他,他也跟著怯怯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極不自然。 為了能從凌希手里奪回陸孝嚴,沐夏費盡心思設計了很多策略??蛇€沒等他加以實施就收到了意外驚喜——想不到陸孝嚴竟然會追他的行程千里迢迢跑來泰國,還是以一種情侶之間最浪漫的方式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那天打開房門,看到陸孝嚴赫然站在眼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種由衷的滿足和愉悅是他小半輩子都不曾體會過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出于嫉妒和好勝才會不由自主處處針對凌希,其實不是的,其實真正讓他淪陷的,是被一個人重視、寵愛著的感覺,為了這種感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無論是感情,*,靈魂,還是道德…… 看著沐夏眉目間漸漸動容的神色,陸孝嚴簡直懷疑沐夏是要假戲真做了。所以說有種人就是可笑,對他好的時候不懂珍惜,拿他當猴子耍的時候反倒感激涕零了。 陸孝嚴是個睚眥必報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佛祖不信上帝,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別人打了他一拳,他勢必更大力的一拳打回去,不僅要打,還要干凈利落打斷別人的手臂,讓別人再沒機會打他第二拳——對大哥、對周挺、對小媽都是如此。 上輩子沐夏也參與了那些陷害陸孝嚴的陰謀,但陸孝嚴對他是“惡心”大過于“恨”的。當初陸孝嚴在自己葬禮上目睹了沐夏的所作所為,曾一度把他視作仇敵,可現(xiàn)如今陸孝嚴站得高,看得遠,一兩個小嘍啰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他要的是整個騰華,是里島的娛樂帝國,沐夏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只后巷陰溝邊鉆來鉆去滿身糞水的老鼠而已,連踩一腳都怕臟了鞋子。 上一次沐夏拿著陸孝嚴手機里的私密消息去見大哥,曾在會所門外猶豫很久,如果不是陸孝嚴及時打了個電話過去,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何種選擇。當然,最后他還是把郵件賣給了大哥,這也是陸孝嚴計劃中的一環(huán)。陸孝嚴倒也不是沒想過,如果那時沐夏真的轉身走了,他或許可以考慮放沐夏回去過安穩(wěn)日子,只可惜,他確實想慈悲一回,是沐夏不給他這個機會…… 陸孝嚴帶著沐夏在泰國風流快活了好些天,除了八卦雜志偶爾放幾張偷拍照之外誰也找不到他。結果回到里島剛一下飛機,他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轟炸,陸遠騰先是在電話里將他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又派人趕到機場直接將他押回了家。 生意場上的門道,都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墻,父親最為惱火的不是陸孝嚴膽敢開罪于林家,而是兒子年近三十了,卻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搞不懂,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陸孝嚴可不介意挨罵,什么好聽的、難聽的都只管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從小到大早已經習慣了??粗鮾豪僧?shù)膽B(tài)度,父親愈發(fā)氣急,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臉上,可陸孝嚴卻只是拿舌頭頂了頂*發(fā)燙的臉頰,照樣嬉皮笑臉地對父親說道:“您老人家別氣了,當心身體。不就是一樁小生意嘛,怎么丟掉的我怎么幫您弄回來,好不好?” “你還有臉說這種大話?你除了和那些不男不女的狗東西鬼混,還有什么本事?滾!多一刻我也不想看到你!”陸遠騰氣得一把摔碎手里的杯子,轉身上樓去了。 目送著父親離開客廳,陸孝嚴旁若無人地往沙發(fā)上一坐,點上支煙邊吸邊翻看起了報紙,神情悠閑而愜意??粗粗?,也不知上頭登載的哪條消息惹惱了他,他忽然將報紙往桌面上重重一拍,同時大聲罵了句臟話。 剛巧小媽方瑤端著紅酒和一碟點心走了進來,見狀笑盈盈問道:“這是怎么了孝嚴?還在跟你爸爸置氣嗎?來,嘗嘗小媽親手做的點心,至于你爸爸說的話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父子倆哪有什么隔夜仇。” “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我哪敢生他老人家的氣,要沒他這老爹我還算個屁!我是在氣我自己的眼光!”陸孝嚴撇撇嘴,拎起報紙抖得嘩嘩響,“前些天在泰國玩,我跟人買了尊古董佛像,誰知竟然失了手,拿給行家一鑒定都說是贗品……” 小媽順著他的手朝報紙看去,那是一篇對于陳姓官員的專訪,在配圖的背景架子上,隱約可見一尊極具異域風情的古董佛像。 “誒呦,”小媽笑著安撫道,“古董和藝術品的學問都大著呢,就算你爸爸也會偶爾看走眼,更何況你這么年輕。算了,損失幾個錢而已,你們兄弟大手大腳慣了,平時各處省省也就補回來了?!?/br> 陸孝嚴仍舊郁憤難平:“損失錢也沒什么,我最窩火的可不是這個。你知道真品落到哪個王八蛋手里了嗎?竟然是周挺那小子!我陸孝嚴輸誰也不能輸周挺,要是給他知道我眼光不濟吃了虧,還不滿世界宣揚去?我最看不得他那副趾高氣揚的衰樣!” 陸孝嚴“說者無意”,小媽方瑤“聽者有心”。盯著圖片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十幾秒,小媽臉上綻開一絲笑意:“孝嚴別急,這口氣小媽幫你出了,保管讓你在周家小子那里贏得漂漂亮亮?!?/br> “你?你拿什么幫我出氣?”陸孝嚴斜眼望向小媽,眼神里滿是狐疑,“這佛像全世界可是再找不出第二尊的。” 小媽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別管我用什么法子,總之只要記住小媽疼你就行了,三兄妹里頭我可是最疼你的,就連騰華繼承人的位置,小媽也希望是由你來坐的?!?/br> “喔——”陸孝嚴拖著長音雙眉高挑,“那先謝謝你的美意了,不過這繼承人怎么看都是大哥的,其次也是jiejie的,何時輪得到我?” “輪得到輪不到還不是你們爸爸一句話,至于遠騰他怎么想……”小媽抬手溫柔地拍了拍陸孝嚴肩膀,有些話心照不宣,“我呢,只想這個家好,想你爸爸開心,你也開心。小媽福薄,沒有自己的孩子,將來可還指望你來孝敬我呢?!?/br> 陸孝嚴瞇起眼睛盯著方瑤看了一會兒,起身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送到方瑤面前:“只要我好了,自然不會忘了小媽的好。” 方瑤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抱歉孝嚴,我最近身體有些狀況,不能喝酒,但你的心意我都領了?!?/br> 聽見這話陸孝嚴下意識望向方瑤的小腹,那里還是平坦如常,再瞧小媽的臉色,也是細嫩紅潤光彩熠熠,絲毫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平素喜歡小酌幾杯的方瑤突然間戒了酒,背后一定另有隱情,算算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小媽不是正在為懷孕做準備就是已經成功受孕了,總之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謀劃按部就班進行著。 又聊了不多會兒,小媽被父親叫去陪著散步了,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陸孝嚴一個人。他四肢舒展地仰靠在沙發(fā)里,輕輕晃動著酒杯,絳紅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緩緩滑落,讓人有種嗜血的錯覺。 旁邊三角形的高腳桌上擺了個相框,里頭鑲著陸家的全家福照片,父親、小媽肩并肩坐在前排,陸孝嚴和大哥、jiejie站在后排。照片里每個人都在笑著,嘴巴咧開牙齒雪白,目光齊刷刷盯向鏡頭……陸孝嚴拿起相框端詳了一陣,將它正面朝下“啪”地扣在了桌子上。能把這么多倒胃口的人集中在同一個畫面里,倒也不容易。 幾杯紅酒下肚,陸孝嚴覺得不過癮,又給自己倒了杯更合口味的烈酒。他仰頭枕著沙發(fā)靠背,兩腳抬起架在茶幾上,透過上方水晶吊頂審視著自己的倒影。面對另一個陸孝嚴,他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辛辣酒氣從喉嚨直沖到胃里,真他媽過癮! 刺激的快感過去之后,陸孝嚴抬手朝四周劃了一個大圈,問頭頂上方的陸孝嚴:“怎么樣,漂亮嗎?” 頭頂上方那個陸孝嚴安靜掃視著這座金碧輝煌、氣派非凡的大宅,并沒有回答。 沙發(fā)上的陸孝嚴牽起一側嘴角不屑地笑了笑:“沒關系,不用羨慕,它早晚是你的。不光是它,就連整個陸家,騰華國際,全都是你的……” 經過陸孝嚴的明示暗示,小媽很快從這尊佛像入手,將周挺和陳姓官員的關系查了個一清二楚。她需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將行賄受賄的證據(jù)匿名舉報給聯(lián)署就可以了。 大哥陸孝誠行事周密謹慎,如意算盤也打得響,當初之所以拿經周挺之手買下的佛像去賄賂陳姓官員,除了姓陳的偏好這一口兒之外,就是為了防備著有一天東窗事發(fā)了,可以將周挺推出來打掩護。周挺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可絕想不到大哥還有這份先見之明,還當大哥和他是最佳拍檔,親如兄弟呢。 若依混黑道那套規(guī)矩,周挺本該將罪責一例抗下,反正整件事里大哥參與的也不多,沒必要多拉個人下水。誰知關鍵時刻有人將大哥和律師間的談話錄音偷偷泄露給了他,在那些對話里,大哥將他對周挺的算計和利用表露無遺,甚至還在咨詢律師如何把問題一股腦推到周挺身上,讓周挺辯無可辯。見識到大哥本來面目的周挺怒不可遏,一氣之下干脆指控了大哥。 聯(lián)署到公司帶走大哥協(xié)助調查的那天陸孝嚴并不在場,他極其高調地帶著一班員工到林氏談判去了。事后聽人描述,說大哥表現(xiàn)得倒還算淡定,出門前特意對著鏡子整理了西裝和領帶,只是走下臺階的時候左腳絆了右腳,雙膝一軟差點跌倒,要不是工作人員及時扶住,說不定就要當眾摔個狗吃|屎了。 陸孝嚴舍不得錯過這精彩一幕,特意找借口從保安室調出了當天的監(jiān)控錄像,將大哥故作鎮(zhèn)定又難掩內心驚慌的畫面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真是越看越滑稽。他還聽說那天剛剛被律師保釋出來,大哥和周挺就在聯(lián)署門外大打出手了,周挺揮拳打爆了大哥的鼻子,大哥抬腳踹斷了周挺的門牙,向來光鮮的陸家大少爺?shù)谝淮位翌^土臉回了家,臉頰上還帶著狼狽的淤青。這對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表兄弟終于要分道揚鑣了,狗咬狗的戲碼真是讓人百看不厭。 陸家有得是錢,可以請到里島最優(yōu)秀的大狀,陸遠騰本人更是交際甚廣,朋友之中達官顯貴不計其數(shù)。大哥陸孝誠這場官司基本上是十拿九穩(wěn)的,到最后唯一有所損失的或許僅僅是名譽而已。只不過這一夕之間,公司各個派系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少爺被禁足了,二少爺替補上位,大小姐和三太太兩人由暗中較勁發(fā)展成了硝煙彌漫的大戰(zhàn),且小媽方瑤的勢力逐漸壯大,眼看著占據(jù)了上風。 大哥的案子首次開庭那天,陸孝嚴將和林家簽訂好的合作協(xié)議恭恭敬敬遞到了父親面前。父親當時沒說什么,卻在三天之后力排眾議拍板定案,將這項對公司有著舉足輕重作用的院線計劃全權交到了陸孝嚴手上。 父親會有如此轉變,自然是因為大哥栽了跟頭而陸孝嚴剛好做出了成績,但從中起到更大作用的,恐怕還是小媽每晚躺在床上那“潤物細無聲”的枕頭風。作為回報,陸孝嚴不但立刻將小媽的弟弟調回了原職,還一氣起用了好幾名小媽的心腹。 他是故意這么做的,一方面可以向小媽表忠心,擺明自己“知恩圖報”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也是想給大哥和周挺看到,他完完全全只是小媽安插在公司的傀儡而已,根本不足為患。畢竟只要大哥稍稍用心調查,不難發(fā)覺這件事和小媽和自己都脫不了干系。就算大哥查不出線索,單純用“一場陰謀過后誰受益最大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后元兇”的笨法子去想,那目標也會分分鐘指向小媽和陸孝嚴。 重新回到公司,陸孝嚴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大哥和周挺都不簡單,務必處處小心才是,所有文件全部要加密保存,和手下聯(lián)系都單獨使用一只配備了反追蹤軟件的手機,就是幾個朋友也最好保持距離。和大哥的纏斗中他不能有軟肋,不能有顧慮,因為他的目標不止是“贏”,而是贏得徹底,如果不能將對手消滅殆盡,他寧可豁出去和那些家伙同歸于盡! 現(xiàn)在大哥、周挺、小媽之間已經徹底撕破臉了,要是大哥知道小媽未來孩子的父親是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會怎么樣?要是周挺知道大哥和jiejie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私情,會怎么樣?要是周榮知道母親孔繁珍的死根本與他無關,真兇其實就是那個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的父親,又會怎么樣? 網撒開了,等所有魚蝦都游到它們該在的位置,就可以收網了…… 為了提防大哥的挾私報復和狗急跳墻,陸孝嚴出入都異常警覺,車子更換了防彈玻璃,平常保鏢不離左右,連回家的路線也每天變更。畢竟他的存在就是對大哥最大的威脅,只有他消失了,大哥才能完全高枕無憂。他吃過一次虧,損失了一條命,這輩子無論如何不會允許自己重蹈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