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jié)閱讀_23
他看不得凌希辛苦,舍不得凌希委屈,更不想凌希承受太多的壓力,反正總有一天他會拿下騰華國際,牢牢掌控各種資源,想捧起個凌希還不容易?他更希望凌希永遠都是那個坐在落地魚缸邊賴洋洋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安逸模樣。 又簡單聊了幾句,陸孝嚴匆匆結(jié)束掉和盛曠的談話,開車沿著凌希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好在凌希沒走多遠,陸孝嚴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在后頭連按幾聲喇叭,終于成功叫住了對方。 回頭見是陸孝嚴,凌希并沒多少驚訝,他并沒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透過車窗小心翼翼朝后座瞄著。 陸孝嚴穩(wěn)穩(wěn)將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問凌希:“看什么呢?” 凌希據(jù)實答道:“剛才那位女客人?!?/br> “什么客人?”陸孝嚴不解挑起眉毛,老半天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凌希指的是什么,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哪來的客人?還女客人!真當我是出來賣的了?” 凌希被兇得一頭霧水:“沒有,我知道你們都是不出臺的?!?/br> “你是蠢嗎?還真是……”臟話涌到嘴邊,又被陸孝嚴給咽了回去,他實在想不通凌希到底為什么就深信不疑他是個“少爺”了。難道眼瞎了嗎?就不會看看他的臉?就不會看看他的氣質(zhì)?就不會看看他戴的手表夠買下幾間牛郎店?歸根究底這麻煩事兒是林廣樂引出來了,看來不狠狠揍林廣樂一頓實在難解心頭之氣。 生怕自己忍不住罵出難聽的話,陸孝嚴重重呼出口濁氣,耐著性子問凌希:“你今天干嘛來了?” 凌?;卮鸬美碇睔鈮眩骸澳霉谲妬砹?。” 陸孝嚴又沒聽懂:“拿什么冠軍?這才剛剛開始初賽,哪來的冠軍?” 凌希胸有成竹地抿抿嘴,酒窩顯得有點兒乖,還有點調(diào)皮:“比下去不就有嘍!” 陸孝嚴深深不解:“拿個冠軍就那么重要嗎?” 凌希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嗯?!?/br> 再這么對話下去陸孝嚴只會覺得自己是個白癡,他果斷一揮手:“聽我的,退出吧,不要把精力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br> 凌希沒說話,只是很明顯地皺了一下眉頭,眼神里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陸孝嚴知道凌希是死腦筋,掰著指頭跟他解釋道:“你喜歡音樂,就安安心心做你的音樂,怎么開心怎么來,至于出不出名、紅不紅那都不是你應(yīng)該cao心的事,否則要經(jīng)紀人和公司干嘛?聽我的話,別跑去蹚比賽的渾水,耐心等兩年,到時候我可以幫你,你想要的都會有,你想不到的也會有,喜歡當冠軍也好,喜歡拿大獎也好,只要有錢有門路,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起初凌希還很認真在聽著,漸漸地就垂下眼皮不看陸孝嚴了,說著說著,他干脆轉(zhuǎn)過身去,招呼也沒打就這么默默走掉了。他想做什么自然有他的原因,這些原因不需要跟人解釋,因為別人不是他,解釋了也未必會懂。 陸孝嚴話剛說了一半,凌希人就跑了,他在后頭“誒誒誒”了好幾聲也沒能叫回來,只好趕緊下車追了過去,跟在凌希背后語重心長地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唱得不好,也沒有小瞧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很多事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簡單。沒有機會出頭的新人才需要去放手搏一搏,你明明可以走得更輕松更穩(wěn)一些,就沒必要去費那個力氣了……” 好說歹說凌希還是沒有反應(yīng),一味目不斜視地朝前走著,陸孝嚴也只好忍氣吞聲跟在屁股后頭:“好吧,特地解釋這個確實很無聊,但我真不是什么牛郎店的少爺,完全是你理解錯了,加上阿樂又喜歡開玩笑。我其實生活得還不錯,本錢有一點,后臺有一點,起碼許下的承諾都有本事把它們一一實現(xiàn)。所以……凌希你在聽嗎?凌希?” 低三下四說軟化哄人的舉動讓陸孝嚴深感羞恥,偏偏他破例低了頭凌希還是不給面子,一來二去,他僅有的那點兒耐性也被磨光了,索性抓著肩膀一把將凌希給扳了回來:“喂!你……” 凌希不知什么時候戴上了耳機,面對陸孝嚴的突然出現(xiàn)整個人都顯得很茫然,他微微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望向陸孝嚴,眼神清澈透亮:“咦,你還沒走?” “你……你……”陸孝嚴被凌??吹盟查g熄了火,口干舌燥的,說話也止不住有些結(jié)巴,“你……在聽什么歌?” 凌希很大方地摘下半邊耳機,塞進了陸孝嚴的耳朵里。那是一段吉他獨奏,旋律很簡單,也沒什么特殊的花樣和技巧。陸孝嚴凝神聽著,不知不覺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有口巨大的玻璃杯從天而降,將他扣在了當中,空氣、陽光、喧鬧的人群全都被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一首曲子聽完,凌希問陸孝嚴:“覺得怎么樣?” 陸孝嚴低下頭思索了片刻:“說不出來……只覺得淡淡的,澀澀的,心里有點兒難過……” 凌希聽了反倒很開心:“就是這樣,沒錯,這就是我要的效果?!?/br> 見凌希根本沒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陸孝嚴的情緒也明朗起來:“這是你寫的歌嗎?” “是工作室接了個電影配樂的案子,制作人老師讓我試著寫其中一首插曲,電影叫《島上人》,導演是那個很有名的馮安。”凌希語氣之中帶著點兒躍躍欲試的小興奮,“對了,你有空嗎?” 陸孝嚴忙不迭點頭:“有空,有空。” 凌希神采奕奕地彎起嘴角,笑出一口小白牙:“那我唱給你聽聽吧,你給點意見。”不等陸孝嚴答應(yīng),他又補充道,“反正你是個外行,太專業(yè)的東西也聽不懂,給出的意見更加符合一般觀眾水平。” 陸孝嚴表情僵了一下,咂吧兩下嘴唇,真不知該怎么接這話。不過凌希可顧不到這些,他已經(jīng)朝著車子停放的方向走出了老遠,還回頭不斷催促著陸孝嚴:“走啊,想什么呢?” 兩人坐回到車子里,凌希將吉他架在腿上,清了清喉嚨說道:“唱歌之前我先給你講講這部電影吧……這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發(fā)生的故事,有個詩人,因為政治原因被下放到了一座偏遠的小島上,遠離妻子女兒,每天都要重復繁重的體力勞動。島上交通不便,資源稀缺,為了尋求精神上的慰藉,他僅有的一點生活費全都拿來買了紙和墨水,詩人每天晚上堅持給家人寫信,可他寫的信根本沒辦法寄出去。在島上他認識了一個有著相似遭遇的朋友,朋友比他幸運,可以先一步離開小島,分別之前詩人將自己寫的信全部交給了朋友,拜托朋友幫忙帶給遠方的妻子。很多很多年后,詩人終于重獲自由了,當他風塵仆仆趕回家,才知道妻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單方面宣布離婚了,還改嫁給了幫忙帶信的朋友,離開家時只有兩歲的女兒也根本不認識他了。詩人看到妻子和女兒都生活得很好,不忍心打擾她們,就對女兒說自己只是一位來順路過來看望她們的叔叔,然后沒做片刻停留,就只身返回了那座小島,繼續(xù)每晚寫信卻無法寄出的生活,直到老死那天……”故事講完,凌希用手輕輕撥動了幾下琴弦,開口低聲吟唱道:“心在荒島上,島在水中央,煢煢漂泊遠,音信兩茫茫,北望三千里,望不見故鄉(xiāng)……” 在凌希寧靜而舒緩的歌聲里頭,陸孝嚴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潮水從四周洶涌而來,淹沒了腳下的地面。一剎那他覺得自己正置身于漆黑的孤島上,汪洋的盡頭連接著天際,看不見希望,看不見未來,只能日以繼夜地等待著,等著某個人出現(xiàn),陪他一起在荒涼的島嶼上努力活下去……再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沐浴在陽光下的凌希。 唱完歌,凌希滿心期待地問陸孝嚴:“好聽嗎?” 陸孝嚴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后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剛才聽你唱歌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孤單,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凌希鼓起嘴巴做了個搞怪的表情,靠過去將胳膊勾在了陸孝嚴肩膀上:“現(xiàn)在呢?” 陸孝嚴愉快地點點頭:“嗯,現(xiàn)在沒那么孤單了……不過倒有了點相依為命的味道?!蹦抗鈷叩搅柘5募?,陸孝嚴直覺和他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誒,凌希,你那把吉他呢?” 凌希不解地握著吉他晃了晃:“不在這呢嗎?” 陸孝嚴也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這是你的吉他?”音色、音質(zhì)這些他肯定是不懂的,但這把吉他做工顯然差了些,看起來也很新,不像用了一段時間的。 “當然是我的,這不寫著呢嘛!”凌希翻過吉他背面指給他看,在角落的位置粘著一張小小的貼紙,上頭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凌C。 第15章 機會 大導演馮安那部叫做《島上人》的電影還處于后期制作階段,凌希只和吳老師一起看過部分粗剪加拍攝紀錄片,但他一下子就被影片中那個孤獨的詩人給打動了。詩人獨自居住在遠離都市的小島上,詩人自己也是座“孤島”,詩人每晚靠書寫家信排遣著寂寞,卻沒有人會來閱讀他寂寞的傾述……不同的年代,不同的遭遇,可詩人的心境卻讓凌希感同身受,唏噓不已。 所以那首插曲他寫得很順利,只用一個晚上就完成了詞曲的初稿,之后又在反反復復的雕琢和修飾。出現(xiàn)于電影中的音樂更該是配飾般的存在,既要烘托起整體氛圍,又要調(diào)動起觀眾情緒,不能技巧太多,以免喧賓奪主影響了觀影體驗……這樣連續(xù)磨了好幾個晚上,他才終于定下一稿,鼓起勇氣拿去給吳老師看了。原以為會被提一大堆的意見,誰知吳老師看過之后非常滿意,還讓他盡快錄幾版小樣出來,到時候再和相關(guān)人員一起挑選。 從吳老師那回來,凌希步子輕快得幾乎要跳起來了,他覺得自己這次簡直可以用“幸運”兩個字來形容。因為生活難以為繼而選擇在酒吧唱歌,因為在酒吧唱歌而被吳老師發(fā)現(xiàn),因為簽約進了輝途而得到機會為自己喜歡的電影進行音樂創(chuàng)作,或許將來他的歌也會隨著這部電影一起被更多人聽見、被更多人喜歡吧。 與夢想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步,雖然只是不起眼的一小步,但勇敢地走下去,總有一天付出的努力都會得到回報。 半路經(jīng)過茶餐廳,他特意買了一份加料加量的蜜汁燒rou飯,繞到天橋底下放在了垃圾桶旁邊。生怕老乞丐睡得太死,放下之前他還特意打開飯盒扇了半天,可香味兒沒能招來老乞丐,倒先引來了那只黃色花紋的大野貓。野貓先是在遠處機警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凌希起不到任何威脅,這才翹起尾巴邁著一字步悄無聲息潛行了過來。 凌希剛彎腰把東西放在地上,余光里便閃出了一團黃呼呼的影子,扭頭看到是只大花貓,他像根彈簧一樣“嗖”地竄了起來,邁開長腿三兩步跑到了相隔不遠的臺階上,躲在欄桿后頭小心翼翼張望著。大花貓并沒將他放在眼里,兀自姿態(tài)優(yōu)雅地直奔飯盒而去,還用軟綿綿的前爪一下一下勾著包裝袋。 凌希想把貓趕走,又不敢靠近,只好兩手抓著欄桿虛張聲勢道:“喂,噓噓噓,走開!” 大花貓充耳不聞,根本不理睬他,爪子胡亂抓了一陣,袋子散了,飯盒差點翻扣到地上。凌希急中生智學起了狗叫:“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