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問鼎仇城_分節(jié)閱讀_9
陸孝嚴明知故問:“誰呀?臉蛋兒挺嫩的?!?/br> “好像是底下哪間工作室外簽的一個小歌手,”大哥指了指沐夏身邊一個四十幾歲的娘娘腔,“那是他經(jīng)紀人,走,我給你介紹一下。” 陸孝嚴不知道上輩子大哥和周挺是早就認識沐夏,還是等沐夏和他搞到一起之后才下功夫收買的。想想也不難理解,沐夏本來就是為了賺錢,相比之下定期放點內(nèi)|幕消息可比脫光被人插要輕松多了。這樣最好,能用錢收買的家伙才更容易cao控。既然大哥沒完沒了緊盯著自己,擋也擋不住,不如索性就替他留個“眼線”在身邊好了…… 照比七年后,沐夏在言談舉止上都略顯青澀了些,該懂的倒是全都懂了。彼此一搭上話,沐夏就貼著陸孝嚴主動攀談了起來,一會兒殷勤地要幫陸孝嚴拿酒,一會兒又盛贊陸孝嚴俊朗有型氣質(zhì)不俗。借著互留電話的機會,陸孝嚴輕輕在他后腰上捏了一把,他不但沒躲,反而吊起眼梢睨著陸孝嚴嬌粲然一笑。 “原來你叫沐夏,名字很好聽?!标懶揽粗逑牧粼谧约菏謾C屏幕上的名字,同時有意無意用胳膊肘蹭著沐夏。 沐夏極為上道:“如果陸少爺覺得好聽,那就多叫幾次吧,我倒覺得我這名字從你嘴里叫出來才更好聽呢?!?/br> “覺得好聽還不容易,過兩天我打給你?!标懶勒A苏Q?,痞氣十足。 看到兩人間一拍即合的互動,大哥扭頭與周挺遠遠對視了一眼,嘴角各自現(xiàn)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派對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深夜了,陸孝嚴一出門便迫不及待沖進車子,扯掉領結(jié)解開領口,又點起根煙大口大口吸著。 只要還活著,就沒有資格諸多抱怨,他所要做的,僅僅是挺起肩背大踏步走下去,每天戴起厚厚的面具出現(xiàn)在那些令人厭惡的家伙面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直到將其清除路障般逐個清理干凈。 車窗洞開,夜風迎頭打來,透著海濱特有的咸腥氣。陸孝嚴獨自開車在空曠的街道上奔馳著,不知不覺就繞向了初遇凌希的酒吧。他把凌希當成唯一信任的人,只有想著這世界上還有凌希的存在他才能感到安全和踏實——雖然嚴格意義上說,凌希根本就不認識他。 經(jīng)過昨晚那座天橋,陸孝嚴放緩車速留神看了一眼,果然見到凌希正坐在幾層臺階上發(fā)著呆,不遠處的老乞丐也正捧著飯盒吃得歡快。陸孝嚴悄悄將車停在路邊,人坐在車子里沒動,他打算就這樣遠遠地看凌希一會兒。他也說不清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很想這么做,好像凌希是碗十全大補湯,看了就能清心寧神、延年益壽一樣。 里島的天氣總陰晴不定,前一秒是晴天,后一秒就毫無征兆地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了。雨越下越大,凌希起身左右看看,決定跑到距離最近的天橋底下去躲雨,可還沒等他靠近,一只黃白花紋的大野貓便率先跳過去占住了地盤,搞得他措手不及。那貓猜不透凌希的意圖,弓起脊背虛張聲勢地對著他,凌希也趕緊舉著吉他擋在胸前,一人一貓瞪著大圓眼珠對峙了片刻,最后還是凌希敗下陣來,慢慢朝后退去。 陸孝嚴無奈地嘆了口氣,思前想后還是翻出了備用的雨傘打算給凌希送去。凌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幾步之外的大花貓身上,完全沒留意到背后的動靜,等聽見腳步聲一回頭,陸孝嚴已經(jīng)赫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凌希被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想要后撤出兩步,誰知腳跟絆在翹起的地磚上,整個人向后栽去。情急之下他趕緊伸手去撐,手腕落地的時候沒控制好角度,關(guān)節(jié)狠狠扭了一下,疼得他蹲著地上不住倒吸著涼氣。 陸孝嚴看見他摔倒想要去扶,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聽見凌希手掌落地時發(fā)出“喀嚓”一聲脆響,顯然是受傷了。他急忙蹲下去想拉過凌希的胳膊檢查看看,卻被凌希飛快地向旁邊一閃給躲過了,他跟著站起來再去抓凌希的胳膊,又被凌希躲開了,凌希不光躲開他,還用瞪著大花貓一樣警惕的眼神在瞪著他。 陸孝嚴終于火了,一把扯過凌希的肩膀:“手伸出來!快點!我又不干什么!” 凌希似乎暗暗比較了一下兩人的實力,覺得真來硬的自己并沒有勝算,于是只好僵在原地任由陸孝嚴抓著。 陸孝嚴不由分手擼起凌希的袖口,借著路燈可以看到手掌邊緣擦掉了一小塊皮,手腕也微微腫了起來,如果不及時處置,過會兒可能腫得更厲害。懶得再多啰嗦,陸孝嚴直接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斜對面正好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店,他朝凌希額頭一指:“給我老實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邁步朝馬路對面跑去。 等他拎了一大包藥品氣喘吁吁跑回原處,雨停了,凌希也早已不見了人影兒,只有大花貓和老乞丐在一旁熱烈圍觀著他,一個喵喵叫,一個嘿嘿笑。 陸孝嚴煩躁地來回走了兩圈,大力將袋子砸在了垃圾桶上,沒想到凌希細胳膊細腿兒白斬雞一樣,跑得倒挺快。 他生氣不是因為自己白跑一趟,他是擔心凌希的手,對他來說那雙完好無缺的手有著特殊意義,是比凌希本人更需要他好好去保護的對象。 煩躁夠了,陸孝嚴又止不住胡思亂想:是不是真應該找林廣樂那個神棍朋友來算算命呢,為什么凌希一遇見自己就會跟著倒霉?好好的送把傘而已,怎么就會扭到手了呢…… 老乞丐看了他一陣兒覺得無聊,干脆丟下他跑去翻起了那只袋子,找到后默默打開,先從里面拎出瓶醫(yī)用酒精,咕咚咕咚灌下半瓶,似乎不太對胃口,又掏出一盒消腫止痛的藥膏,擰開蓋子挖了一塊塞進嘴里,很歡快地嚼著,吧唧,吧唧,吧唧…… 第6章 規(guī)則 凌希覺得自己八成真遇上變態(tài)了。 他有點兒后悔,要是那天在酒吧發(fā)生沖突時收斂些,可能就不會惹上麻煩了。也怪他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兒,大庭廣眾下被人又是摸臉又是拉手的已經(jīng)夠惡心了,他實在不能容忍對方做出什么更離譜的舉動。 凌希來里島兩年了,陸陸續(xù)續(xù)唱過好幾間酒吧,各式各樣惡劣的行徑也看到過不少。客人喝醉酒吃女生豆腐的狀況差不多每天都有發(fā)生,只是情節(jié)輕重不同而已,男生被人按在衛(wèi)生間墻上強吻的畫面他也不是沒撞見過。對于某些雄性動物來說,深夜和白天簡直是兩個世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們隨時都可能發(fā)情,且不分對象不分場合,找性伴侶出去開房比坐在街邊喝杯咖啡還要簡單。 好在凌希平時都很低調(diào),大多是戴著棒球帽安安靜靜縮在角落里,到時間就上去唱歌,唱完歌就收拾東西回家,所以至今沒中過招,即便偶爾遇到女客人開些露骨的玩笑,他也借著年紀小裝傻充愣就混過去了。 說起來那天也是倒霉,候場的時候旁邊有人把番茄醬滴在了他褲子上,他想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又怕外套被水打濕,就脫下來隨手擱在了外頭一張空沙發(fā)上。等出來時他看到有個男人正躺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還把他的衣服壓在了身下,他用力扯了幾次沒扯動,結(jié)果就惹出了后來的亂子。 本以為事情過就過了,誰知第二天從酒吧出來又遇見了那個男人,也不對,確切說那人應該就是沖著他來的。如果真被教訓一頓倒也沒什么,凌希最怕對方會去酒吧里搗亂。現(xiàn)在每晚駐唱是他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一個月下來扣除掉房租、三餐和各種雜費幾乎所剩無幾,要是這份工作丟了,他恐怕就要餓著肚子流落街頭了。 為了不被跟蹤,凌希特意繞遠路橫穿過夜市回的家,進門后又立刻把兩道鎖都扣了起來,總之對付不正常的家伙還是小心為妙。到家后顧不上處理手掌的傷口,凌希第一時間檢查起了自己的吉他。萬一不留神受了潮,導致琴體膨脹,連帶得音色下降手感變差,損失可就大了。幸虧背包的防水效果很好,一滴雨都沒漏進去。 毫不夸張地說,那把琴是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那是十八歲生日外公送他的禮物,價格抵得上外公一年薪水。外公是個教音樂的老師,會彈鋼琴,會拉手風琴,還會自己作詞作曲,凌希繼承了來自外公和母親的音樂天賦,自幼喜歡唱歌,念書的時候參加比賽也拿過好些獎項。從很早以前外公就許諾過,說到他十八歲成人那天一定送他把好吉他。老師的薪水不算太低,應付祖孫倆的日常開銷是足夠的,只是沒多少積蓄。外公帶他去琴行選琴那天,凌希本來在心里偷偷給自己限定了一個不算太高的價格額度,可當他抱起那把吉他,彈出第一個音符,瞬間就愛不釋手了??吹剿矚g,外公二話不說就付錢買了下來。 那天晚上他簡直興奮得睡不著覺,一個人跑到院子后頭的水塘邊抱起新吉他傻乎乎坐了很久。后來外公也披著衣服出來了,凌希就自彈自唱起了外公很喜歡的老歌——紅紅的花開滿了木棉道,長長的街好象在燃燒……外公一邊聽一邊跟隨旋律輕打著拍子,滿臉都是陶醉。 唱完了,凌希問外公:“好不好聽?” 外公像個小歌迷一樣大力鼓著掌:“好聽,唱得有味道,讓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凌希猶不滿足:“那和mama比呢?你不是說她以前很喜歡唱這首歌,我們兩個誰唱得更好些?” 外公很認真地哄著他:“當然是你更好,她在十八歲的時候不如你,而且她不會彈吉他?!?/br> 這回凌希得意了,彎著嘴角笑出一顆大大的酒窩:“我就知道。” 提起母親,外公忽然間變得沉默了。母親是凌希出生后不久離開家的,一轉(zhuǎn)眼十八年了,除了最開始幾封報平安的信,之后再沒了消息。 頭頂上月亮又圓又大,祖孫倆相互依偎在皎潔的月光底下,凌希像大人一樣攬住外公肩膀晃晃悠悠安慰著:“別急別急,總有一天呢,我會成為最當紅的歌手,會拿金曲獎,會把她的理想一一實現(xiàn),然后全世界去開巡回演唱會……等她看到了我,聽見我的名字,就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br> 外公惆悵地嘆著氣:“可說不定……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br> 凌希輕拍了拍外公肩頭:“相信我,不會的。都說母子連心,她出事我怎么會沒有感覺?” 外公靜靜看了凌希一會兒,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吧,就信你說的??傊阒还芎煤贸?,無論有什么需要外公都會全力支持你,就當是彌補當年對你mama的虧欠吧。也希望有一天她聽見你的名字,真的會回來找我們——畢竟這名字是她親自幫你取的?!?/br> 那年夏天凌希獨自去了里島念書,一年多以后外公因突發(fā)心肌梗塞在家中過世了。直到過世后三天才有鄰居發(fā)現(xiàn)異樣報了警,警察撬開門進去的時候外公安詳仰靠在沙發(fā)上,就像睡著了一樣,旁邊音響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著翻錄的舊碟片,那是凌希mama從前唱過的歌。都說人生無常,當時隨口的一句鼓勵,竟成了外公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個愿望…… 簡單保養(yǎng)過吉他,凌希早早就去睡了,第二天起床后受傷的手腕變得又紅又腫,足足比另一邊胖出兩圈兒,放著不動倒還好,只是脹脹得不太舒服,可稍微左右扭轉(zhuǎn)一下就疼得鉆心,根本不敢使力。 凌希沒料到狀況會這么嚴重,在他的認知里頭,手腳扭傷就像感冒發(fā)燒一樣,喝飽了熱水蒙在被子里睡一覺,隔天自己就會好的。對著手腕發(fā)了一會兒呆,凌希決定還是到醫(yī)院去看看,說不定敷了藥會好得快些。畢竟手傷會耽誤酒吧的工作,少開工一天就會損失掉一天的收入,他的戶頭里可并不富裕。 正在刷牙的功夫,手機響了,電話號碼看著有些眼熟。凌希接起來一聽,是跟他在同一間酒吧駐唱的歌手瑤瑤。 瑤瑤就是遇到麻煩那天出面替他說公道話的短發(fā)女生,也算是酒吧里和他交流最多的人了,雖然兩人偶爾會一起吃飯聊天,但絕對算不上朋友,起碼在凌希的認知里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