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嗯,跟我吐槽了一晚上的前男友,特別氣憤?!?/br> “這是拿你當好閨蜜的節(jié)奏啊?!?/br> 岑瑞立馬耷拉下了一張臉:“原來是拿我當閨蜜啊?!?/br> “也可能是出氣桶什么的,你也別太在意?!?/br> “真的只是這樣嗎?” “所以你覺得還有別的?” 岑瑞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沒有,當朋友挺好的,挺好的。” 關心還想再逗他兩句,腰上卻被徐訓輕輕捏了一下。她只能見好就收,和對方告別前還特意添了一句:“我騙你的。我們女生一般都跟人聊前男友,就代表想讓對方做自己的現(xiàn)男友。” 買完東西回房,徐訓替關心熱了杯牛奶。關心收拾妥當后出來見他沒走,就想下逐客令。 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截了話頭:“要不我們也來聊聊?!?/br> “聊什么?” “聊聊你的前男友,司戰(zhàn)?!?/br> 關心訕笑道:“聊他干嘛,怪無聊的。” “所以你不喜歡他那樣的?” “太悶了,比你還悶,特別一本正經(jīng)的老干部人設,還不是裝出來的。也不知道以后哪個倒霉女人要負責收服他,可是個大工程。我感覺他就不知道戀愛是什么。” “那你們都談了些什么?” “能談什么,就那么短短一個多月的戀情,不是聽他講學業(yè)就是各種科普內容。要不就動手做個實驗什么的,他拿我當什么,同學嗎?” 徐訓低下頭抿著唇靠在沙發(fā)邊,沉默片刻后喃喃自語了一句:“原來他是這樣的人,早知道就不讓你們……” “你說什么?” “沒什么?!毙煊柡芸鞊Q個話題,“說說你跟潘紹元最后一次見面的事情吧。他來找你做什么,為了幫潘譽求情?” “是啊,好歹也是個成功人士,就這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居然還給我跪下了。我當時真的特別無語,都說了犯罪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他還一個勁兒地求我?!?/br> “所以你是因為聽他說話煩了才電了他?” “不是,我是不想他再提從……” 關心猛地住口,像是意識到自己掉進了徐訓的問話陷阱里,腦海里警鈴大作。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變身福爾摩斯啦,233333。晚上還有一更。 第65章 收留 關心很不客氣地向徐訓下了逐客令, 可惜沒什么用。她看著徐訓靠在沙發(fā)里一副準備假寐的模樣,警覺道:“你丫不會想在我這兒過夜吧?” “你這兒還有多余的房間嗎?” “沒有,就一張床, 我一個人睡都不夠,你別想著跟我擠。我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多了, 但你可以去酒店開個房??傊疫@里不收留無關人士?!?/br> “領了證的也算是無關人士?” “對。” “送了公寓園林小島古堡的也算無關人士?” 關心被懟得啞口無言,拿人手短這話她今天算是體會到了。但到手的東西讓她吐出來顯然不現(xiàn)實, 于是她只能部分妥協(xié):“那你在這沙發(fā)上窩一晚, 別想著進我房間,聽到?jīng)]有!” 說話間她看了眼自己的房門, 房門不能上鎖,按她以前對徐訓的了解這應該是個正人君子。但在幾回被他折騰得起不來床后,她放棄了這個天真的想法。 這就是一個衣冠禽獸。 徐訓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嘴角微勾。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好好回答了我就走人。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最多半個小時?!?/br> “什么問題?” “你跟南李怎么認識的, 認識后有沒有再碰到過, 發(fā)生了什么,只要是你能想起來的, 都請詳細地告訴我?!?/br> 關心盤腿坐到了他旁邊的單人沙發(fā)里,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雙手抱胸認真地思考著。 “怎么認識的你也知道,就是在嵐生那一次。后來有一回我和簡曼寧逛商場也碰到了她?!?/br>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章導那個片子開拍前沒多久的事情, 過年前吧?!?/br> 關心把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敘述中不可避免也提到了潘真如。雖然她被殺有一陣子了,但那天在飾品店里她欺負南李時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還是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關心眼前。 徐訓認真聽著,沒有插嘴也沒有催促,有時候關心為了摳細節(jié)會坐那里糾結半天,他也不過靠在沙發(fā)里閉目養(yǎng)神??梢坏Ψ介_始說話,他一雙如鷹般的眼睛又會瞬間睜開,精神奕奕不帶半點困倦。 關心也是越說越興奮,一直到說起在網(wǎng)紅奶茶店撞破潘真如和姜正川的關系時,才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不過短短幾個月,這兩個人竟都死了。 徐訓起身走進房間,從柜子里找了條薄毯出來給關心披上,開口問道:“所以是因為南李要請你喝奶茶,你才會撞破潘真如的新戀情?!?/br> “是啊,不過這只是巧合?!?/br> 徐訓沒有接話,蹙眉站在那里。關心抬頭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后,疑惑道:“難道你懷疑這不是巧合?” “如果要謝你,為什么不買完東西立馬請你喝奶茶?或許她先撞見了潘真如,才想著找你過去看八卦?!?/br> 聽到這話,關心陷入了沉思。潘真如大小算個明星,她和陳嘉言的婚事網(wǎng)上一直有小道消息,雖然本人從未官宣但總有愛慕虛榮的粉絲拿出來閉眼吹。 而他倆鬧掰的事情雖然在名媛圈鬧得沸沸揚揚,但并未在網(wǎng)上鬧開。潘真如那么愛面子一個人,讓人知道被未婚夫聯(lián)合外人騙了那么多錢,怕是要瘋。 “所以她以為潘真如出軌,想借我的手捅破這個事兒?” 關心不住搖頭,這么腹黑的小學妹完全不符合她的認知。她拒絕相信這么可怕的事實。 徐訓也沒繼續(xù)糾纏這個事兒,反倒問起了那兩副耳環(huán)的價格。 “她最先看中的那副要五萬,后面我給她挑的那副便宜很多,也就十分之一的價格吧。” “五千塊,對于一個中學生來說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br> “不小嗎?五千塊很少吧?!?/br> 徐訓瞥她一眼:“對公主來說自然不算多?!?/br> “所以能娶到公主是你的福氣,知道嗎?” 關心叉腰站在他跟前,胸前的某個地方因為突然躥起的動作微微起伏著。背心領口敞開,徐訓幾乎一低頭就能看到無限的風光。 他嘴唇微張,很快又抿成了一條堅毅的平線。關心等了半天沒等來他的贊美,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眼睛里盛滿了不可言說的情緒,嚇得她連連后退,裹緊薄毯縮到了沙發(fā)的角落里。 接下來關心就這么把自己包成一個蘑菇,全程不許徐訓靠近。在說到九中校慶那天的情況時,那股寒意再次涌上心頭,凍得她甚至打了個噴嚏。 原本純真善良的少女突然黑化成了心機深重的魔頭,關心甚至懷疑那天南李是不是故意帶自己走那條路。她是不是一早就發(fā)現(xiàn)徐訓和司瑩在那條小路里說話。 她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或許她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只是她希望別人認為的模樣。就像她對潘譽,你覺得她和潘譽一起玩,真的是因為受他脅迫嗎?” 關心在今天之前一直理所當然地這么認為著,哪怕得知楊雅心是他倆聯(lián)手害死時,她也很自然地將惡都推到了潘譽身上。 可如今想來,南李能買五萬的耳環(huán),可見她財力雄厚。而她的家庭并不能支撐起她這樣的花銷,換句話說她是心甘情愿出賣身體給潘譽,以換取各種利益。 自認看人夠準夠毒的關心,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栽了大跟頭。 關心面無表情地說完自己和南李的接觸后,困頓得閉上了眼睛。失望與倦意同時襲來,弄得她睜不開眼。 迷糊間她感覺到徐訓將自己抱了起來,一絲小小的緊張又涌上心頭。但她實在懶得睜眼,只能用綿軟又無殺傷力的語氣告誡對方:“你就睡沙發(fā),知道嗎?” 話音剛落額頭上好像被對方吻了一下,在被放到床上時狗男人還耍無賴咬了她的唇。然后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關心一直到第二天睡醒了才想起來那句話。 “最近比較忙,忙完了再陪你?!?/br> 自我感覺要不要這么好,誰要他陪了,誰要! 徐訓從關心那里離開驅車向市里趕的時候,心里愈加確定了對南李這個小女生的人物畫像。 她既不是弱小可憐無助的純情女高中生,也不是乖巧懂事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她是個復雜的人物,一直和在夜總會上班的jiejie相依為命,生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過得不太好。 她會和潘譽好,一開始可能有被騙的可能,但后來發(fā)生的一切絕對是她心甘情愿。 對于有些人來說,貧窮比墮落更可怕。南李有姣好的容貌,她可以讓自己過得更好。她會編織一堆的謊言來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改變,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關心既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面對善良的人時,她是純真而開朗的。而當她面對潘譽那樣的惡人時,她也可以做到和對方一樣,甚至更狠。 楊雅心的死,很可能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徐訓將車子開得飛快,夜色下的公路上車輛稀少,一路向北面的農田開去時,幾乎碰不到什么車輛。 他想象著那天晚上潘譽從酒吧一條街帶走楊雅心時,必然也會想要找一條沒什么人的路疾馳。那條路越荒涼越好,碰到的人和車越少,越能掩飾他心底的慌張,也更能放大他內心邪惡的興奮。 往北的路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那里緊挨著城中村,過了城中村就是b市僅有的幾處大農田之一。潘譽的手機定位也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但南李說她那天沒帶手機,她的手機信號也確實沒有在那邊出現(xiàn)過。徐訓他們后來在酒吧一條街的某個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手機。 這或許也能說明,南李從一開始就知道潘譽的計劃,在決定把楊雅心騙走的那一刻,他們就沒打算讓她活下來。 徐訓一面開車一面回憶著南李給自己描述的案發(fā)現(xiàn)場。 偏僻的地方,廣袤的農田,車子開了很久很久,起初還在城市里,后來就進入了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但時不時還有燈光閃過,那應該就是城中村里亮燈的人家。 再后來周圍就徹底黑了,她只能借著前車燈的光線看到兩邊的田壟。那路異常顛簸,震得她全身的骨架都要散開了。這期間潘譽一直在罵人,罵眼前的這條路,也罵哭哭啼啼的楊雅心。 “后來我們路過一座茅草屋,破舊得都快散架了。我真的很害怕不想再往前,就想說服潘譽停下來??伤用┎菸萏撇幌雽⒕?,扔了手機后又繼續(xù)往前開了很久。最后拐進了一處特別荒涼的田地?!?/br> 徐訓審問過很多人,深知愛撒謊的人都有一個特性。他們的話七分假三分真,真話永遠夾雜在大堆的謊言當中。而通常謊話都很抽象,真話卻相對更為具體。 所以當徐訓真的找到了一個茅草屋的時候,他確信這便是南李口中僅有的一點事實與真相。 他們那晚確實到達了這里,但她既然說了一句真話,接下來繼續(xù)往前的話就一定是鬼話。 徐訓把車停下,沿著茅草屋轉了好幾圈。他并不急著尋找潘譽的手機,只是到處搜尋有沒有南李提到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