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我要睡覺,你先走吧?!?/br> 用了單數(shù),像是完全沒把徐訓當人似的。 蔓蔓正想勸兩句,走廊那一邊突然傳來了一陣sao動。男女爭吵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尖叫聲怒罵聲,很快還有重物砸地的聲音。 相鄰的幾個房間陸續(xù)有腦袋探出門來,眾人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男人嗷地一聲嚎叫,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罵聲。 蔓蔓一愣:“好像是梁制片人?” 不止她聽了出來,很多人都聽出那是梁武的聲音。于是房間里陸續(xù)有人跑出來,朝著梁武住的房間沖過去。 蔓蔓按捺著滿心的好奇,小心翼翼看了徐訓一眼,見對方投來贊同的目光便飛也似的朝同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走廊里瞬間變得相當熱鬧,原本午休的人全都跑了出來,連一直裝睡的關心都沒忍住,開門往外探頭。 結果就被徐訓逮了個正著。 關心見徐訓還站在門口立馬就要關門,可惜身手不如專業(yè)人士敏捷,被徐訓抬手格住,還害她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醒了?” “剛醒。”關心撇過頭去不看他,耳朵卻不自覺地豎了起來,認真聽著外頭的動靜。 徐訓被她逗笑了:“病好了?” “唔,還有點兒吧,下午我繼續(xù)請假?!?/br> “哪里不舒服?” 徐訓說著就要進屋,關心直接出手趕他:“你別進來,哪里不舒服跟你說了有什么用,你又不是醫(yī)生?!?/br> “那我?guī)湍阏垈€醫(yī)生?肯定不是肌rou酸痛,第一天都沒事兒,這兩天肯定更適應。也不會是來例假,時間還沒到……” 關心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整天記我例假日子干什么?” 變態(tài)嗎? 徐訓卻只淡淡地回了三個字:“習慣了。” 聲音比剛才柔軟了幾分,富有磁性的低音炮震得關心心砰砰直跳。她努力忽略對方話語中的溫情與關懷,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但曖昧的氣氛還是止不住地兩人之間彌漫流轉。 就在尷尬的氣氛搞得關心想罵臟話時,蔓蔓終于及時趕了回來,并且?guī)砹艘粋€重磅消息:“是楊雅心的mama和梁制片人打了起來,她還把制片人的腦袋給砸破了?!?/br> 還真不是小事兒。 徐訓把帶來的東西往關心懷里一塞,叮囑蔓蔓:“照顧好她?!?/br> 隨即便朝梁武的房間走去。 房間外面已圍了不少人,徐訓在人群里找到了虞導,他正一臉愁容地站在起沖突的兩人中間,艱難地當著和事佬。 在看見徐訓的那一刻,他的眼里瞬間迸發(fā)出了希望的光芒。 “徐隊長,你看這事兒……” 徐訓走過去一看,梁武和楊雅心的母親祝芳華全都氣喘吁吁靠在門框邊,前者腦袋被砸了個口子,雖說用手捂著但血還是一個勁兒地往下流。后者則是不停地抹眼淚,仗著女兒突然失蹤博同情,一副“我就是干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的流氓架勢。 徐訓直接問梁武:“怎么回事兒,誰砸的你,用什么砸的?” “就是她,”梁武指著祝芳華罵罵咧咧,“突然瘋了似的來找我,對我又打又罵,還拿花瓶砸我頭。徐隊長你是警察吧,趕緊把她抓起來,我要告她,告她!” 祝芳華一聽就躥得老高,沖過來又要打梁武:“告啊你去告啊,我把你做的丑事全都抖落出來。我可憐的心心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你還要落井下石告我。告去吧,等我上網(wǎng)鳴冤去,我讓廣大網(wǎng)友幫我評評理?!?/br> 關心捧著那袋子面包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祝芳華撒潑的這番外,頓時來了興致。她站在人群外圍盡量讓自己不顯眼,順便跟季萌眉來眼去了一番,兩人都是一副聽大八卦的樣子。 梁武本來快氣瘋了,聽到祝芳華這番話后神色一變,氣勢立馬就弱了幾分。他似乎有點后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走過去瞪了祝芳華一眼,壓低聲音剛說了沒幾個字,就被徐訓打斷。 “梁先生,既然你報了案,那我現(xiàn)在就接手這個案子,我需要你和這位女士分別向我描述一下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虞導,麻煩給我兩個房間?!?/br> 虞導連連點頭熱情配合,馬上就讓助理去安排會議室。相比之下梁武和祝芳華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梁武,還挨近徐訓身邊小聲問:“不好意思徐隊長,這事兒說起來也不大,就這么算了好吧?!?/br> “對啊,我、我最多賠他點醫(yī)藥費?!弊7既A這話說得不情不愿,但也沒再撒潑。 徐訓像是沒聽到兩人的話,反倒掰下梁武蓋在腦袋上的手,好奇地研究起他頭上的傷來。 “這一處應該是花瓶砸的,這兩道劃痕又是怎么來的,不像是指甲抓的?!?/br> 說著他看向祝芳華,視線落到了她手上,“祝女士,這是你的戒指劃的吧?!?/br> 祝芳華抬手愣愣看了兩眼,點頭應了一聲:“應該是吧。” “嘉德拍賣行去年三月拍出的丹麥已故設計師niels oersted的作品,我沒記錯的話成交價是五十八萬?!?/br> 這話一出現(xiàn)場一片嘩然。但徐訓還在往下爆料:“當時這戒指由寶靈集團老總拍下,祝女士與萬總是朋友?” “不是我,是我家心心……” 祝芳華一時不察,被現(xiàn)場人艷羨和驚訝的目光沖昏了頭腦,脫口而出說了這么一句。還沒說完就被梁武從后面捅了一下腰窩子,嚇得她立馬噤聲。 但也已然遲了,圈里的人都是人精,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人群里立馬響起了一片sugar baby和sugar daddy的議論聲,男二號岑瑞還頗有正義感地罵了一句:“禽獸。” 惹得關心和季萌同時望向他。尤其是季萌,看他的眼神明顯有了點不同,還頗為贊賞地拍拍他肩膀,一副兄弟你三觀很正的模樣。 晚飯關心是在房里和季萌一起吃的。加上兩個人各自的助理,四個女生唧唧喳喳聊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情。 “聽說徐隊長都沒怎么問,楊雅心的媽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也是,換作是我要是被徐隊用那樣犀利的眼神一直瞪著,我也會被嚇尿?!?/br> 季萌說得活靈活現(xiàn),仿佛她也在現(xiàn)場一般。但具體到祝芳華到底說了些什么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這種警方機密怎么會告訴我,得問關心才對啊?!?/br> 突然被cue到的關心低頭喝粥:“別問我,我也不知道?!?/br> 但她多少可以猜到徐訓昨晚帶她去萬家吃飯,絕不只是普通的拜訪那么簡單。萬壽成在嘉德拍的戒指戴到了祝芳華的手上,而后者又說是自己女兒的,由此可見萬壽成和楊雅心確實是那樣的關系。 一想到這里關心胃里翻江倒海,惡心地幾乎要吐出來。 季萌注意到她的臉色,關心地問:“怎么了,臉色變得這么難看,不舒服嗎?” “沒有,這粥不太好喝?!?/br> 話音剛落就有人敲門,季萌讓自己的助理去開門,很快小助理拎著兩個袋子回來了。 “姐,岑哥讓人給咱們送咖啡來了?!?/br> 蔓蔓疑惑:“岑哥,是岑瑞嗎?他為什么給我們送咖啡?” 這是關心的房間,這么說咖啡是送給關心的?可岑瑞應該知道關心和徐訓的關系,怎么會…… 關心看一眼自己那反應遲鈍的助理,拿起一杯沖季萌淺笑道:“正好嘴里沒味兒,我就借你的光了?;仡^替我謝謝岑瑞,挺會做人一小伙子,不錯不錯?!?/br> 季萌臉一紅,傲嬌地不說話了。 關心的飯吃得心不在焉,最后還是抽空趁人不注意給曾明煦發(fā)了條微信,問起他徐訓的情況。 曾明煦難得沒逗她,過了一會兒回了一條過來。 曾明煦:【他本來不是跟你上島了嗎?今天突然回來了,回了徐家,這會兒還沒什么消息?!?/br> 關心:【那你幫我打聽打聽唄。】 曾明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關心:【也沒大事,案子上的事情?!?/br> 關心回完這條后在房里來回踱著步,沒等曾明煦再發(fā)消息過來,就直接出門打了輛車,開高價讓人把自己送回了b市。 這期間曾明煦的消息陸續(xù)送來。也沒說什么大事兒,只隱約聽說徐訓原本要回刑警隊加班,卻突然被徐父叫了回去。從回家后他就沒再出來過,徐家也再沒任何消息透露出來。 關心心里漸漸浮起了一層不安。 關心在冷風里等了半個小時,同時等來了小堂妹和曾明煦。 小堂妹與她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剛從車上跳下來就直奔她而來,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關心怕她的眼淚鼻涕會弄臟自己的衣服,趕緊把她推開些。 “你出來的時候家里沒說什么吧?” “沒有,爺爺和我爸都有應酬出去了,我媽跟人逛街,家里就奶奶。我說要出門見朋友想用家里的車,奶奶就看我一眼什么也沒說。姐,奶奶是不是知道你要用車???” 這個關心也不清楚,不過以老太太敏銳的洞察力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小堂妹雖然被推開了一些,但兩只手還是摟著關心不肯放,腦袋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姐,你什么時候回家呀,我好想你呀。奶奶也很想你呢。自打那天你離家出走,奶奶這幾天天天罵爺爺,罵得可兇呢,我媽都笑死了?!?/br> “我沒離家出走。我都結婚了,不住家里很正常,你小孩子別亂想?!?/br> 關心安撫了小堂妹幾句后轉而看向身邊的曾明煦,沖他一伸手:“東西都拿來了?” “是,都給公主準備好了,擱到了你家的后備箱里,你一會兒坐車去徐家就行,我開車送你meimei回家?!?/br> 關心對這個安排甚為滿意。她雖是徐家的媳婦,但鑒于夫家近乎變態(tài)的森嚴戒備,為免麻煩還是提早準備得好。 關家有幾輛車的車牌都在徐家的警衛(wèi)處有報備,要不是徐識正好出國去了,她今天也不必麻煩小堂妹把車送過來。 另外曾明煦幫她準備了幾樣送長輩的禮物,關心也一并帶了過去。 這還是她和徐訓結婚后,第一次單獨上門拜訪呢。 關心的突然到來,打得徐家二老措手不及。但徐父到底是老江湖,混跡官場多年早已做到了泰山壓頂依舊面不改色,對關心也只是客套地招呼了一句。 倒是徐訓的繼母對她很是熱情,一口一個“小關”叫得親熱,對她拿來的人參和茶具也是贊不絕口。 “正好泡一壺明前的新茶,你爸新得的,說是口感不錯呢?!?/br> 關心陪在小客廳里和長輩說話,徐父寡言少語只是拿著個茶壺品玩一番。徐母則一直招呼關心吃各種餐前小點。 “你看你最近,像是瘦了不少,拍戲很辛苦?” 關心逮著個機會就訴苦,順便控訴徐訓一番:“拍戲倒是還好,就是戲前的體能訓練實在太累人。我們導演找了徐訓來當教官,他拿我們當他們警局新入職的警官訓練,差點沒把我們累死。媽你看我這胳膊上,全是淤青?!?/br> 徐母打量著關心的兩個手腕,眼尖地看出了上面似乎有眼影和高光類的東西,但她不動聲色地瞟一眼丈夫,繼續(xù)陪著關心演戲。 “怎么弄成這樣,這個徐訓啊,對老婆也這么不心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