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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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岔道口上,忽然走出來兩個陌生的男人,每人手里拎著一只活雞。其中一個留著“八字胡”,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模樣,還有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瘦的像一根“蘆葦桿”兒似的。 云朵和妞子嚇了一跳,驚懼地看向眼前兩個男人:“你……你們是什么人?這里可是我們小浪村,你們要是敢胡來,我們就叫人了,村子里住的都是我們本家叔叔哥哥們,出來不打死你?”云朵壯著膽子說道。 沒想到,那“八字胡”一點兒都不怕,嘿嘿壞笑著往前湊:“喊呀,你快喊。這大半夜的,人們都脫衣裳睡了,等他們穿好衣裳再出來,我定能把你抱住了壓在地上,別說是什么叔叔哥哥,就算是你爹瞧見了,他也得把你嫁給我。小八,上。” 云朵匆忙回頭,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了身后。果然,她看到隱在暗處的大石匠,已經(jīng)走到了月光中,正氣勢洶洶地朝這邊來。 “妞子,既然你腳沒受傷,那咱們就快跑?!痹贫淅∫呀?jīng)嚇傻了的胡妞子,二人撒腿就跑,把這兩個無賴留給魯鐵杵收拾。 到嘴的媳婦跑掉了,“八字胡”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拎著手上的老母雞就往前追。卻沒想到身后忽然逼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后脖領(lǐng)子被人揪住之后,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雙腳便離了地面,緊跟著他輕飄飄的身子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狠狠地跌落在地。 后背、屁股、胳膊肘一起疼,疼得他手一松,手上的老母雞撲棱撲棱翅膀,跑進(jìn)了小樹林里。 旁邊那個被稱作小八的少年已經(jīng)嚇傻了,雙手舉著偷來的雞,朝魯鐵杵連連作揖:“大哥,大哥饒命,你若要把雞要回去,就還給你好了。求你別打我,我本不想去的,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大哥,你行行好吧。” 魯鐵杵負(fù)手而立,月光下看不清他的五官,那身影卻像天神一般高大,兩個小賊絲毫沒有反抗的想法,只想趕快逃走。 魯鐵杵見他少年實在瘦得可憐,只怕是自己一巴掌下去,他的腰就能斷了,就沒有動手收拾他,而是冷聲說道:“這兩年大家都遭了災(zāi),若是都像你們一樣,咱們東峰縣還不得盜賊橫行?家里沒吃的,你們有手有腳,不會去鎮(zhèn)上、去縣城給人扛活嗎?即便掙不多,混口飯吃總沒問題吧。趕緊給我滾,下次再讓我碰見你們干壞事,定要大嘴巴子抽得你滿臉流血,扇掉一嘴的牙。” 今日那“八字胡”對云朵起了壞心思,只是這樣摔他一下,大石匠不解氣。他上前兩步,左手揪住“八字胡”的衣裳,把他拎了起來,右手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怒喝一聲:“滾!” 他用力往后一搡,“八字胡”蹬蹬倒退了十來步,再次摔倒在地,疼的齜牙咧嘴,起都起不來了。 “蘆葦桿”趕忙扔掉手里的母雞去扶自家四哥起來,一時也顧不上費了半夜的力氣,才摸來的兩只雞已經(jīng)跑掉,眼下面對著這樣一尊天神,還是保命要緊。哥倆一瘸一拐地順著原路往回跑,只能繞路去大浪村了。 打跑了兩個無賴,魯鐵杵大步走回云朵家,遠(yuǎn)遠(yuǎn)的,就是見那兩扇紅漆大門敞著一條縫,時不時地探出一個小腦袋,朝這邊張望。 大石匠心里熱乎乎的,這是云朵惦記著他呢,腳下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走到了門口。 云朵趕忙敞開門放他進(jìn)來,低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事,放心吧,收拾這么兩個潑皮,我還能受傷嗎?不早了,你快去睡吧。”魯鐵杵回身插好了院門,站在那里沒動,想讓云朵先進(jìn)屋。 云朵卻并沒有急著回房,而是難過地嘆了口氣:“果然如你所料,這下阿丹肯定傷心死了,今日謝謝你,要不是你跟著我們?nèi)チ耍峙挛液玩ぷ印?/br>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一會兒驚醒了你爹娘就不好了,你先進(jìn)去躺下,這件事咱們改天再聊。以后,你千萬不能單獨去,萬一發(fā)生什么意外,你們姑娘家是應(yīng)付不來的。若有難處你就叫著我,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去。” 這樣一番暖心窩子的話,云朵怎能不感動,再次道了謝,她便輕手輕腳地回了臥房。 幸好云家二老和云落都睡得熟,誰都沒有被驚醒。脫了衣裳鉆進(jìn)被窩,云朵撲通撲通亂跳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云海還沒睡,聽著jiejie的腳步聲過去,又見大石匠進(jìn)門了,就低聲問道:“這大半夜的,我姐到底去干啥了呀?” “沒啥,是她一個朋友,有事讓她幫忙。快睡吧,門當(dāng)明天就做好了,我得抓緊給人家送到城里去。路不近,得忙活一天,不說了趕緊睡吧?!贝笫巢幌攵嗾f,怕以后云海提起此事,云朵會嫌自己嘴碎。 好在,云海對jiejie朋友的事兒并不是很上心,而且他今天晚上跑了三四回茅廁,身子都快虛脫了,本也沒有什么力氣說話。 安安靜靜地躺著,魯鐵杵睡不著。云朵為了朋友肯如此鋌而走險,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那時在山中初見,他只覺得這姑娘嬌滴滴、軟綿綿的,讓他發(fā)自心底地想要保護(hù)她,卻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勇敢的時候。雖說今日這事做的并不是很合適,一旦出什么差錯,就會影響到自己,可云朵為了朋友,還是冒險去了。 暗夜之中,大石匠的唇角翹了翹,無聲地笑了,傻乎乎的云朵敢為朋友兩肋插刀,這一點和自己還真是有幾分像呢。只不過自己是男人,無論挨打挨罵都能扛得住,云朵卻不行。 以后定要為她遮風(fēng)擋雨,解決一切困難,不會讓她再面臨今日的險境。 其實涉險的結(jié)果也有好有壞,若是今天晚上他倆私自出去的事兒,真的被云家二老撞見。只怕,他們?yōu)榱嗽贫涞拿?,會上趕著把她嫁給自己。 可是,魯鐵杵哪里舍得自己心愛的姑娘這樣委委屈屈的嫁了,他想讓她歡歡喜喜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嫁,受到爹娘和全村人的祝福。所以,自己就不能急,不論多喜歡也得沉住氣。 次日一早,云朵便去自家的小菜園里采來了一把水靈靈的小青菜,做了一盆味道十足的酸辣疙瘩湯。云家的早飯一般都是熬稀粥的,疙瘩湯這種既開胃又費勁兒的,一般在中午或晚上做。 可是云朵知道大石匠愛喝這個湯,前幾日做過一次,他連喝了兩大碗。今日,他那門當(dāng)就該做好了,也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報答他。只能在他離開之前,做一點他愛吃的東西,聊表心意。 大石匠接過云朵為自己盛的滿滿一大碗酸辣疙瘩湯,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她能記住自己那日夸贊了幾句這湯好喝,還能在自己臨走前特意做上一鍋。可見,自己在她心中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席之地,只是現(xiàn)在他還不能判斷,這塊地方是大是小、是否穩(wěn)固。 “姨母,我那門當(dāng)還剩一點小活就完工了。今日是我跟人家說定的交貨日期,一會兒做好了,我就回家去把馬車趕來,拉上這一對門當(dāng)去縣城里送貨。你們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想帶的,我給你們買回來,這些天住在您家,可沒少添麻煩?!?/br> 苗氏瞧著憨厚的石匠,既想笑,又想嘆氣,幽幽說道:“添什么麻煩呀,是我們沾了你不少光,你送來的糧食到現(xiàn)在還沒吃完呢。我們家都不知怎么感謝你才好,眼下,就要春耕了,你姨丈特別會侍弄甘蔗,別人家的甘蔗都不如我家的甜,等回頭有了收成,就讓云海給你家送些去,讓你爹娘也嘗嘗。” 這便是親戚之間有心要走動起來了,魯鐵杵連忙點頭:“好好好,那我們可就有口福啦,靜候著品嘗姨丈的手藝?!?/br> 云落翻了個白眼兒,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得盼著不鬧水災(zāi)才行,我都兩年沒吃上甘蔗了?!?/br> 眾人都笑了起來,既無奈,又盼著今年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吃過早飯,大石匠把門當(dāng)最后一道工序做完,太陽便升了起來,他告辭回家,在家里吃過午飯,便趕著馬車回了小浪村。 已是午后時分,要去縣城交貨,晚上還得趕回家。大石匠匆忙收拾了東西,來不及跟云家人多說什么,出門甩開鞭子就走。 他心里想著,這趟去縣城要買些好吃的、好玩的,明天上午就給他們送來,到那時再跟云家二老細(xì)談,探探他們的口風(fēng),若是可以,便向他們提親。 魯鐵杵甩了鞭子,馬車就跑了起來,可迎面卻來了一輛驢車,他不得不吆喝著自家的馬往邊兒上靠,兩輛車才能錯身而過。 趕著驢車的是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青年,面色白皙,十分斯文。驢車上坐著一個身穿絳紅色衣裳的老太太,有些面熟。 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魯鐵杵便扭頭又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驢車停在了云朵家門口,莫非是她家親戚? 他還想再看的時候,馬車就到了村口,有幾個小孩兒在大槐樹底下玩泥巴,石匠怕馬踩到他們,趕忙跳下車牽著馬韁往前走。 日頭已經(jīng)偏西了,大石匠心中著急,連連甩著鞭子趕馬快走,在他穿過兩個村莊,遙遙望見奔水鎮(zhèn)的時候,腦海中忽地靈光一現(xiàn),他想起來那個紅衣老太太是誰了。 她就是專門保媒拉纖兒的孫媒婆。 “壞了!”魯鐵杵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大腿上。 第13章 相親了 宋扶趕著馬車停在了云朵家門口,扶著孫媒婆下了車,便拎上兩包糕點的見面禮,泰然自若地進(jìn)了門。 苗氏見一個陌生的青年進(jìn)門,神情一怔,很快就瞧見了他身后的孫媒婆,心中便猜到了什么。 昨日到鎮(zhèn)上趕集正碰上孫媒婆,她便提出要給云朵說一門好親事。云家夫婦自然十分客氣地感謝了人家的好意,卻也說了,自家不著急,并未約定相親的日子。沒想到這么快,她就帶著人上門了,讓云家有些措手不及。 “孫嫂子,這是哪陣香風(fēng)把你給吹來啦,你瞧瞧我們家也沒個準(zhǔn)備,要知道你今天來,就該去鎮(zhèn)上稱二兩好茶葉,好好招待招待?!?/br> 苗氏的意思很明顯,自家并沒有做好相親的準(zhǔn)備,不知為何他們會突然到訪。 宋扶并沒覺得意外,今日一大早,孫媒婆就來到家里,說是要介紹一個特別合適的好姑娘,昨日才跟她爹娘提了提,并未定準(zhǔn)日子,今天便以路過為由去瞧上一瞧,如此方能瞧見她在家中真實的模樣。 宋扶知道孫媒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因前些日子相過一回親,那姑娘裝的賢良淑德,穿得體面大方,可最后才知道,竟全是騙人的。若非陰差陽錯露了馬腳,險些被她哄騙了去。 于是他便同意了孫媒婆這一招突然襲擊,想見見姑娘平時在家中的模樣。 此刻云朵正坐在廊檐下納鞋底,針腳大小均勻、整整齊齊,她身上穿著一件素色的裙子,外罩粉色褙子,樸素大方,又不失姑娘家的俏麗溫婉。 其實,云朵穿什么并不重要,因為她眉眼生得極好,但凡看見她的人,總會被那水靈靈的眸光吸引,看向那張嬌俏可人的臉龐,而忽略身上的衣衫。 宋扶只淡淡掃一眼她手上拿著的千層底,發(fā)現(xiàn)姑娘手藝不錯、做活認(rèn)真,第二眼看到她的容貌,便十分驚艷,再也瞧不見別的了。 可是他不能盯著人家姑娘一直看,只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把她的模樣記在心里。 云朵抬頭瞧了一眼進(jìn)門的兩個陌生人,心中詫異,卻沒好意思說什么,見母親迎了上去,就默默起身去廚房給客人沏茶。 眾人進(jìn)屋,孫媒婆笑呵呵地解釋:“今日來的匆忙,之前也沒有跟你們打招呼,因為呀,本來沒打算今日來。只因我家小孫子病了,我去清水鎮(zhèn)請宋大夫去家里給他瞧瞧,剛好從你家門口路過,口也渴了,就進(jìn)來討口水喝?!?/br> 人家如此解釋,云梓里夫婦自然也不好反駁什么,既來之則安之吧,不過是相個親,又不是非要把女兒嫁給他。 “這是清水鎮(zhèn)的大夫嗎?我記得有一個留著短須的中年人,也姓宋,是你本家么?”苗氏問道。 這幾年孩子們大了,沒請過大夫,苗氏對大夫的印象就淡了些,前些年落落小的時候常生病,沒少跟清水鎮(zhèn)的宋大夫打交道。 宋扶微笑著點了點頭:“嬸子,您說的那是我大哥,他比我大十歲,有些發(fā)福,又喜歡留短須的?!?/br> 昨日在街上匆匆一見,沒有仔細(xì)打聽這小伙子的家世。此刻云家夫妻都明白了,這就是清水鎮(zhèn)上那個醫(yī)術(shù)頗高的老宋大夫的小兒子。 云朵用托盤端著茶杯、茶壺進(jìn)來,孫媒婆泛著精光的眼神一瞄,就打開了話匣子:“是啊,宋家世代行醫(yī),老宋大夫你們也應(yīng)該是見過的。只不過前幾年過世了,這小宋是個很有志氣的孩子,若論家中祖?zhèn)鞯尼t(yī)術(shù),不比他大哥差??墒沁@孩子說了,周圍四鄉(xiāng)八村的,有他大哥一個大夫瞧病就夠了,倒不如讀讀書,考個功名。如今,他才二十出頭,便已中了秀才,將來,定然有更好的前途。” 云朵忽然發(fā)現(xiàn)屋里的氣氛不大對,眾人的眼光都或明或暗的看向了自己。她詫異地眨眨大眼睛,雙手捧起一杯茶,遞給了孫媒婆:“大娘,喝口水吧?!?/br> “哎,好!”孫媒婆伸手接了過來,打量著云朵笑道:“你家這姑娘長得真是俊呀,咱們這十里八村也找不著一個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聽說還識文斷字呢。” 云朵回過身,又捧起一杯熱茶,遞給宋扶:“請用茶!” 那青年雙目炯炯的看了過來,面帶滿意的笑容,連連道謝。 莫非……這是來相親的? 云朵覺得進(jìn)門討水喝的這名青年,與以往來到家中的年輕人不一樣。雖說年輕的小伙子見到漂亮姑娘都會多看兩眼,可那種看是偷偷的,還帶著幾分壞笑。 可面前這青年不一樣,他看得坦然,說話卻又十分客氣,讓云朵莫名地想起了相親。 宋扶的確對這位相親的姑娘特別滿意,不僅人長得美,說話聲音也好聽,還知書達(dá)理,這樣的姑娘在鄉(xiāng)下可不好找。 這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要么粗暴無禮,要么壯碩得像頭小牛,還有的一出聲便大聲粗嗓,讓人聽了不舒服。農(nóng)家人喜歡身強力壯的媳婦,既能下地干農(nóng)活,又好生養(yǎng)孩子,可他不喜歡。 既然雙方已經(jīng)見面了,便往細(xì)處問問吧,云梓里說道:“我們這邊馬上就要春耕了,你們清水鎮(zhèn)沒鬧水災(zāi),是不是已經(jīng)插完秧了?” 宋扶喝了口水,把茶杯穩(wěn)穩(wěn)地放在旁邊八仙桌上,轉(zhuǎn)向云梓里,挺直脊背,認(rèn)真回答長輩的問題:“叔,前幾天已經(jīng)插完秧了。我家有二十幾畝水田,都賃出去了,有佃戶種著。我大哥平時忙于行醫(yī)沒有閑暇照顧田地,我呢,喜歡讀書,中了秀才,有時給人瞧個小病,有時就幫人做個賬房?!?/br> 云梓里點點頭,這還真是一家非常不錯的人家,家境優(yōu)渥,小伙子有禮有節(jié),并不驕矜。 云朵越看越覺得是在相親,便紅著小臉兒要走出門去,卻被孫媒婆一把拉住,讓她坐在自己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家常。 雙方相談甚歡,云梓里和苗氏對這青年十分滿意,宋扶就更不用說了,樂得嘴都合不上,最后更是直言:“我們上游的兩個鎮(zhèn)子,如今有些人不講道理,趁下游鬧水災(zāi)的時候,娶人家姑娘就不給聘禮了。這種趁火打劫的事,我們宋家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不僅五兩銀子的聘禮一分不少,還要多給些布帛糧食,以表誠意?!?/br> 云梓里朗聲大笑:“我們家其實也不缺那五兩銀子,只是這不單純是銀子的事兒,這代表的是一份心意。既然你們家有如此誠意,我家便也給五兩銀子的陪嫁,我們也不是那占人便宜的人家。當(dāng)然了,這是后話,不急,回頭再聯(lián)絡(luò)吧?!?/br> 孫媒婆把雙手一拍:“好勒!咱們這樁喜事就成了,你們也別后話了,這么好的小伙子上哪找去?若不是因為守孝,早就被人搶了,呵呵!回頭便挑個良辰吉日,送聘定親吧。宋秀才,你回家去把房子收拾收拾,粉刷一新,等著辦喜事吧。” 宋扶起身,抱拳行禮:“是,雖說家中的三間瓦房也是前幾年成親時才蓋的,并不算舊,不過我定然會粉刷一新,張燈結(jié)彩,再做個道場,讓屋子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br> 他笑呵呵地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云梓里嘭地一把抓住了胳膊:“你說什么,前幾年成親時?是你成親,還是你大哥成親?” 宋扶一怔,詫異地看向?qū)O媒婆:“婆婆沒跟人家言明我是鰥夫嗎?” 孫媒婆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說道:“哎喲,這一點昨日我忘說了,本想今天再細(xì)說來著,可剛剛聊的實在是投機(jī),便把這話茬給忘了。小宋前幾年娶過一房媳婦,生孩子的時候難產(chǎn)沒了,也沒留下孩子。他孤身一人過了兩年日子,最近才開始相親的?!?/br> 苗氏瞠目結(jié)舌,這么大事兒,她竟然忘說了。我家好好的黃花大閨女,為什么要嫁給一個死了媳婦的鰥夫? 云梓里也恨聲嘆了口氣,把雙手往身后一背,臉色冷了下來?!皠偛胚€說誠心誠意,我看這心是半點兒都不誠的。既如此,也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慢走不送。” 宋扶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他對今日相親的姑娘十分滿意,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便對著云梓里深深鞠了一躬:“叔叔,今日之事的確有些陰差陽錯,并非在下故意隱瞞,還請叔叔……” “別說了,我剛剛還以為,你們上游的人家確實有不趁著水災(zāi)欺負(fù)人的,哪知你這是欺人更甚,既如此,咱們便沒什么可談的了?!?/br> 孫媒婆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云家兄弟,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宋他雖是鰥夫,卻也沒有孩子,再娶一房媳婦,跟新婚是一樣的。像他家這么好的條件,這么好的人才,在咱們整個縣里都不好找了?!?/br> 苗氏氣呼呼地一甩袖子:“哼,不好找又如何,我們家姑娘也不差,又不是嫁不出去,怎可讓人如此蒙騙。這才相親就這么不實誠,若以后真的成了親,那還了得?” 宋扶連連道歉,想再解釋,又怕火上澆油。偷眼看向云朵,見姑娘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面壁而站,根本看不見她的表情。 今日他們都在氣頭上,不宜多說,還是等過幾日氣消了再想法子吧。宋扶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往外走。 孫媒婆卻還不依不饒,尖聲說道:“下游鬧了水災(zāi),這兩年姑娘們都是白給出去的,難得有人樂意出聘禮,家境還如此好,有什么可惱的呢?男人大幾歲疼媳婦,又是讀書知禮的,有什么不好?” 沒等云家說話,宋扶便回頭了:“孫婆婆,原本就是我們不對,快走吧,莫再多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