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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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么說。 等巢弘作為最后一個入帳的人,一抬眼就看見一幕活春宮時,他瞪大一雙牛眼,險些一口氣沒吸上來。 但這……這男的穿個親兵的服侍,不像夏皇啊…… “你也想加入嗎?” 一個帶笑的年輕聲音響起,巢弘渾身一震,目光往被活春宮掩去了存在感的后邊望去。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懶洋洋地躺在鋪滿狐皮的羅漢床上,緋色寬袖鋪在榻邊,金線織繡的升龍紋在帳內(nèi)燭火下若隱若現(xiàn)。他曲起一膝,單手放于膝上,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榻上一只比貓大上一些的幼年雪豹。 那雪豹瞧見這么多人一起入帳,警覺地抬頭,目光緊鎖來人,身體卻一動不動,任那只蒼白纖長的手掌輕輕拍于頭頂。 巢弘沒見過像他一樣五官冶麗的男子,若是沒有那大敞前襟里露出的平坦胸膛,他險些都要將其錯認(rèn)為一位地位非凡的女子。 前頭幾位將士一起跪拜下去,他如夢初醒,忙不迭跟著跪下行禮, “巢、巢弘見過陛下……” “大膽——”帳內(nèi)一名內(nèi)侍厲聲喝道:“大夏天主地位尊崇,乃萬皇之上,你口稱陛下,難道是認(rèn)為天主和朔皇一般懦弱無能?!” “屬下不敢!” 巢弘大驚失色,連忙叩頭。 帳內(nèi)諸將無人為他開口說話,能夠長久留在昆邪弈身邊伺候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若說沒有昆邪弈示意內(nèi)侍就敢搶先發(fā)難,也就只能騙騙這新來的蠢人了。 巢弘確實被騙得冷汗直流,直到頭頂傳來青年帶笑的聲音:“罷了,將軍初來乍到,并非有意。剛剛朕問的問題,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什么?”巢弘一愣。 “此女是朕宮中妃子,叫……不記得了,好像是國子監(jiān)丞之女,是嗎?”他看向剛剛發(fā)難的內(nèi)侍,內(nèi)侍一改先前的兇惡,謹(jǐn)小慎微地將背弓到極低,輕聲道:“正是國子監(jiān)丞之女?!?/br> “此女擅自出宮,混在甲士中隨朕出京,直到今日才被發(fā)現(xiàn)?!崩バ稗膿崦缴涎┍唤?jīng)心道:“朕平生最恨忤逆不尊之人,她既然不安于室,朕就叫她陪伴三軍將士,也算成全她想要為朕出力的拳拳之心。將軍若是有意叫她侍奉,那就趁現(xiàn)在吧,一會等人出了主帳,將軍再想輪上號,那就難了?!?/br> 上皇帝的女人,給他十個膽也不敢,可是夏皇已經(jīng)開口,他的侍衛(wèi)也已經(jīng)上場,巢弘想要開口推拒,目光落到雙目失神的女人身上,婉拒的話語就變成了一聲吞咽。 這可是皇帝的女人啊……他要是能上了皇帝的女人,說出去是多大的榮耀…… 昆邪弈看出他的遲疑,笑道:“去罷?!?/br> 騎在女人身上的侍衛(wèi)退了開,巢弘喉結(jié)上下滾動,中邪似地直愣愣朝她走去。 昆邪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和他說話。 “都布置好了嗎?” “皇上神機妙算,伏羅已帶三千人馬往墜龍峽而去了。末將按皇上吩咐,在谷口布好千軍萬馬,只要伏羅一出,便是落入我們的天羅地網(wǎng),屆時,定能將其生擒?!?/br> “罷了,朕不想魚沒吃到反惹一身臊。伏羅就算愿降,朕也不敢用啊……” 昆邪弈的聲音越來越近,巢弘心生疑惑,剛想回頭一看,脖子先感到一涼,一股腥熱噴薄而出。 巢弘還沒斷氣,目眥欲裂地瞪著取他性命之人,昆邪弈任其倒下,脖子斷口處涌出的鮮血流了女子一身。 “而這種蠢貨,降了又沒甚大用……” 昆邪弈嘆了口氣,走到帳內(nèi)一張擺放祭品的靈臺前,拿起垂下臺面的絨布擦了擦染血的刀刃。 靈臺上只有左右分別一根白燭,正中擺著一個金龍盤,盤上放著一顆人類頭骨。 他擦完匕首,走開后,立即有侍人上前有條不紊地更換絨布——一看就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這伏羅也有幾分意思,朕還以為,他會在媯州開個一天一夜的軍議再做決斷——他們朔人不都是這樣嗎?凡事三思而后行,走一步,一定要先看個十步……” “回皇上,伏羅有狐胡血統(tǒng),想必還留了點血性吧……” “血性……”昆邪弈走回坐榻,重新躺了下來,他含著冷笑,一下一下地拍著雪豹頭顱。 一名將領(lǐng)試探地問道:“伏羅去了檀州,那么我們埋伏在瀛洲城外的人馬是不是可以收回來了?” “收什么收,萬一這將軍夫人想來我?guī)ぶ凶隹?,豈不是沒人引路?”他笑道:“能把這樣一個少年英雄迷得五迷三道,朕還真想見識見識這位將軍夫人的獨到魅力呢。” “是……末將愚鈍了。” 昆邪弈臉上露出一絲困倦:“幾時了?” 內(nèi)侍忙道:“回陛下,丑時已過,快寅時了。” 昆邪弈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眾將行禮退出,不一會,幾個侍人用地毯裹著鮮血淋淋的兩人走了出來。 帳內(nèi),只余下靈臺上兩根蠟燭靜靜燃燒。 昆邪弈走到中間的那顆人頭前,行了個禮。 他抬頭看著人頭,笑瞇瞇道: “父皇,你的教導(dǎo)——君王應(yīng)以社稷為重,寅時之前不得歇燈,兒一直貫徹至今呢?!?/br> 幽幽燭光下,發(fā)黑的頭骨沉默不語。 …… 墜龍峽,崎嶇的山谷和夜色融為一體,馬蹄聲聲,夾雜著偶爾墜落懸崖的一顆石子和一聲慘叫,連聲響動都沒有,就落入了谷底湍急的水流。 好不容易穿過墜龍峽最為艱險的一段,前頭的人馬終于停了下來。 “都站好了,清點人數(shù)。” 走在前頭的副將低聲喊道,不一會,人頭數(shù)就傳到了走在最前的秦曜淵面前。 副將神色深沉:“將軍,少了近兩百人?!?/br> 夜雪落了秦曜淵一身,包括鴉羽般的長睫。他不辨喜怒地應(yīng)了一聲:“出發(fā)?!?/br> 少年拉動韁繩,黝黑的西域大馬往斜坡下走去。 嘩啦,嘩啦,細(xì)碎的石子不住往下滾落。 “將軍!” 眾將面面相覷,出谷的大道就在眼前,將軍為何偏離方向? 甲士已經(jīng)習(xí)慣服從,不過片刻,更多的馬蹄聲和石子滑落聲跟著響了起來。 將士中一名圓臉的漢子眼中露出焦急,他夾緊馬肚,追上前方的真武將軍:“將軍!出谷應(yīng)往前方而去,將軍走錯了!” “沒走錯?!?/br> “將軍,去檀州應(yīng)往前方去,你這是又走回去了!”圓臉漢子急道。 “走回去便走回去,與你何干?”少年將軍抬起眼眸,黑中透紫的瞳孔像是匿于黑暗的某種大型猛獸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圓臉漢子想起自己的任務(wù),后背冷汗直流。 “將軍,媯州還等著你帶兵馳援,此時不是玩笑的時候啊……” “你附耳過來?!?/br> 圓臉漢子不疑有他,夾著馬肚令其靠近黝黑大馬。 “此時不是?”出人意料的是,少年將軍并未壓低聲音,也未有附耳之舉,他冷眼看著他,道:“等我落入埋伏的時候才是嗎?” 圓臉漢子大驚失色,渾身猶遭雷擊! 等回過神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扯動韁繩逃跑,晚了——秦曜淵閃電般出手,眨眼捏斷了他的脖子! 秦曜淵的黑馬率先踩進冰涼的淺灘,他將尸體隨手扔入水流,回過頭來,冷冷瞧著身后黑壓壓的兩千余騎兵。 “真武軍內(nèi)有通敵jian細(xì),也許不止此人?!?/br> “此后一路,若有交頭接耳之人,臨陣逃脫之人,行連坐法,但殺無赦?!?/br> 無人敢發(fā)一語。 秦曜淵騎馬往前走去,眾將默默跟上。 嘩嘩的水流掩去了馬蹄聲響,墳?zāi)拱闼兰诺脑S久之后,烏黑的地平線上像是被人劃了一刀,透出背后一抹金紅霞光。 兩千余輕騎繞水路走出墜龍峽。 霞光爬上了巍峨雪山的半山腰,廣袤無垠的雪原上,一片無邊營地還未蘇醒,象征夏皇的牙旗在陣中隨風(fēng)飄揚。 眾將鴉雀無聲,滿面震驚,眼前的景象無聲地宣告了將軍的真正目標(biāo)。 將軍沒有臨陣退縮,沒有放棄媯州! 兩千余凍了一夜的鮮血沸騰起來,染紅了將士們激動的面龐。 玄甲黑馬的少年拿起身后烏黑厚重的穿云弓,緩緩道: “此戰(zhàn)目標(biāo)只有一個——夏皇之首。諸位,可愿隨我一戰(zhàn)成名?” 眾將面紅耳赤,刀劍出鞘之聲不絕于耳。 “愿隨將軍一戰(zhàn)成名!” 秦曜淵轉(zhuǎn)身面對夏軍營地,目光緊緊鎖定其中一頂明黃燦爛的豪華主帳。 “殺!” 一聲令下,大地震顫,千騎齊沖。 秦曜淵身先士卒,奔馳在千騎前方。 瞭望的夏軍發(fā)現(xiàn)了沖擊的動靜,猛地吹起起刺耳長號。 霎時,大夏軍營亂成一片。 “怎么回事?!” 匆匆套上外衣的昆邪弈沖出主帳,他的怒喝在混亂的軍營中如同石子落水,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皇、皇上……真武將軍率兩千余輕騎,于剛剛發(fā)動了奇襲……” “他帶了多少人馬?!” “兩、兩千……” 昆邪弈驚怒交加,一腳踢倒傳信的侍人:“混賬!只有兩千人就敢來沖擊朕的大營?!” 嗖—— 一支帶著死亡氣息的箭矢從上空穿過,昆邪弈還未抬頭,冰冷的箭鏃已經(jīng)擊穿了帳頂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