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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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br> 黑惡勢力靠了過來,心滿意足將她獨占。 秦秾華剛要說話,結綠在外稟報醴泉送宮外密信來了,她收下醴泉送來的十幾個小盒子,再也無精力去追問秦曜淵和魏弼欽之間的沖突。 十三個首飾盒大小的木盒,里面的密信有的來自華學,有的來自極天商會,有的來自既明堂,有的來自控獸處,偶爾,田莊和義莊處也會發(fā)生需要她定奪裁決的事情,盡管她將許多細微末節(jié)和可大可小的事情交給了手底下的人,陸雍和的加入也極大地減輕了她的壓力,但是留給她的事情依然那么多。 政商兩行,情報都有時效性。 慢一分,快一刻,都可能扭轉原來的局勢。 醴泉送來宮外密信,秦秾華一分都不敢耽擱,爭分奪秒地在小折子上批紅,或駁回,或批準,時而提筆寫下一行小字。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結綠中途走入寢殿,點亮了殿中所有燈盞。 秦秾華看完極天商會的年中匯報,正想批復幾句,忽然發(fā)覺筆尖的墨水干澀了。 硯臺就在手邊,她剛要拿起墨條,一直趴在長案上觀看的少年忽然搶過墨條,模仿著她之前的模樣,在硯臺里輕輕打著轉。 “不無聊嗎?”秦秾華問。 “……不無聊?!?/br> “不無聊做什么?” 他抬起眼眸,烏黑的瞳孔深處透著一抹剔透的紫。 “看你?!?/br> 秦秾華忍不住笑了。 “我們淵兒,以后不知會傷透多少小姑娘的心……” “為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問道。 “因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有情。”他堅定道。 這回輪到秦秾華一愣。 “你是花,我是水?!彼麍远ǖ溃骸澳阄叶加星?。” 秦秾華啞然失笑。 別的少年到這個年紀大多情竇初開了,他怎么還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樣? 墨已經(jīng)磨好了,她蘸了墨,提筆寫下批復,再抬眼,他又趴在了長案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秦秾華不知該怎么說他,不由自主又開始笑。 “……你笑著好看?!彼ǘǖ啬曋鋈徽f。 秦秾華逗他,故意為難道:“阿姊平時也笑,難道平時不好看?” “……假笑不好看?!?/br> 少年伸手,手掌貼上她的臉頰,他的體溫通過肌膚相觸,源源不斷輸送過來。 他輕聲道: “現(xiàn)在,好看?!?/br> 秦秾華忍俊不禁,伸手去撓他的下巴,不成想是自投羅網(wǎng),轉眼就被少年握在手中。 他將她的手按到胸口,目光懇切地看著她:“你答應過我……要一直在我身邊?!?/br> 電光石火間,秦秾華猜到魏弼欽和他說了什么。 他一定是說了“早夭之象”那番話,不然秦曜淵不會如此反常。 “傻淵兒……”秦秾華笑著戳開他的額頭,輕聲說:“阿姊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阿姊的那一天……” 秦曜淵忽然沉下臉色,斬釘截鐵道:“沒有那一天。” “……是,沒有那一天?!彼χ胶?。 中途,秦秾華休息了一會,秦曜淵像影子似的跟著她轉,她喝茶,秦曜淵給她吹涼,她喝藥,秦曜淵眉頭皺得比她還緊,她去寒酥池沐浴更衣,秦曜淵先一步洗完,穿著白色中衣蹲在在門口,百無聊賴地逗貓。 她踏出熱氣繚繞的寒酥池,在微風下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不得了,少年的臉色都要青了。 秦秾華洗去倦意后,重新回到長案前工作,不知不覺,窗外傳來子時的更聲。 她眨了眨疲憊的雙眼,抬眼一看,少年已經(jīng)趴在長案上睡著了。她向一旁的結綠輕聲吩咐:“把沒批完的小折子收一收,明天一早再繼續(xù)。已經(jīng)批完的,今夜就送出宮?!?/br> 結綠也輕言細語道:“知道了。” “淵兒?淵兒?”秦秾華輕輕拍拍少年,他毫無回應。 “九皇子今日在廣威將軍府練了槍,回宮后又打了神棍練手,一定是累著了。”結綠捂嘴笑道。 秦秾華也笑,她走到妝凳前坐下,一邊拆下頭上固定發(fā)髻的素玉發(fā)釵,一邊說:“讓烏寶進來吧?!?/br> 沒一會,烏寶恭敬地彎著腰趨步而入。 秦秾華說:“烏寶,送殿下回去歇息?!?/br> “喏?!?/br> 烏寶行禮領命,走到羅漢床邊,輕聲呼喚:“九殿下?九殿下?殿下?快醒醒,該回屋歇息了……” 秦曜淵不動如山。 烏寶心生疑惑,伸手朝秦曜淵肩頭摸去:“殿……”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 秦秾華正在拆頭上發(fā)髻,聞聲立即回頭,烏寶跌坐地上,雙眼大瞪,一臉懵騰。 “烏寶,你怎么了?”秦秾華關心道。 烏寶的眼神往一動不動的九皇子身上瞟,人家雙眼緊閉,一聲不吭,他能說什么…… “奴……奴婢腿腳不便,磕在這腳踏上了……”他干笑道。 “小心些?!鼻囟屓A笑道。 結綠奇怪地看了眼羅漢床上的秦曜淵,說:“九皇子睡得真沉,這樣都不醒?!?/br> “罷了?!鼻囟屓A笑道:“去拿床毛毯來?!?/br> 秦秾華對著鏡子完全拆散自己的發(fā)髻時,結綠正好拿著薄毛毯回來,她接過毛毯,笑道:“你們都出去罷?!?/br> “喏?!?/br> 除了守夜的結綠,其余宮人都熄燈離開了寢殿。 秦秾華拿著毛毯,走到羅漢床前,輕輕蓋在緊閉雙眼的少年身上。 “……下次裝睡,記得把眼部肌rou放松?!彼Φ?。 毛毯下的身體瞬間繃緊了。 某些狼,現(xiàn)在還記得緊閉雙眼。 秦秾華在他下巴撓了撓,輕聲說:“晚安……阿姊的小狼?!?/br> 她轉過身,剛邁出一步,身后一只胳膊伸來,轉瞬把她圈回原地。 秦曜淵把臉貼在她后腰位置,一言不發(fā)。 雪的冷香從襦裙后隱隱約約透出,夜色模糊了表情,放大了情緒,他抱著她,不讓她回頭,在她疑惑叫出“淵兒”兩個字的時候,覺得自己變成了練字時扔掉的一張廢紙,有誰把他攥起來,揉成了皺皺巴巴的紙團。 “殿下——” 遇仙池六張插屏后,魏弼欽雙膝彎曲,跪在地上向他行了大禮。 “五年前,貧道在江西龍虎山觀望到玉京方向彩氣沖天。為一探究竟,貧道拜別草廬,自龍虎山一路步行而行。只為順應天道,找尋天子氣的主人。為達此目的,貧道不得已求助穆氏,但貧道并非穆氏犬馬。若非天子現(xiàn)世,貧道本無問世之意?!?/br> “殿下為五年前現(xiàn)世,貧道也是五年前觀到天子氣沖天,殿下正是這百年一遇的天下明主,貧道才智淺薄,仍愿鞍前馬后,為殿下開盛世天下盡一份力!” 魏弼欽還說了什么,但他都已不太記得了,他還沉浸在“早夭之象”的震驚中,便已聽他說道: “七公主身上也有天子氣,然深厚不強健,磅礴卻有盡,乃假天子。每逢亂世將開,天下便有假天子出現(xiàn),他們雖有天子氣纏身,卻并非真天子。天道之下,天子只有一人。七公主的假龍氣化為金鳳吞噬殿下的真龍之氣,奪走殿下的氣運和福祿,若長此以往,陰陽異位,殿下自身難保!” “貧道不自量力,懇請殿下為自己,為天下——”他厲聲道:“誅玉京公主!” 什么陰陽異位。 什么自身難保。 那一刻,秦曜淵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該死。 “淵兒——”秦秾華笑道:“你退化成黏人的狼寶寶了么?” 如她預想一樣,平生最討厭被當做孩子的秦曜淵立即翻臉。 松手,翻身,毛毯提過頭頂。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轉眼完成。 秦秾華笑他的孩子氣,正要走開,毛毯下傳出他故作冷硬的聲音: “魏弼欽說……” 秦秾華回過頭:“說什么?” “說我是你的福星,你要多和我呆在一起才能不生病。”他翻過身,從毛茸茸的毯子下露出一雙冷若寒星的眼睛:“……我看他有幾分本事,你要聽他的話。” “我聽不聽話,取決于你聽不聽話?!鼻囟屓A說:“叫阿姊——” 毛毯下,許久后傳出不情不愿的一句:“……阿姊?!?/br> 秦秾華摸摸他毯子外毛茸茸的腦袋,笑道:“知道啦?!?/br> 躺上床的時候,秦秾華在心里想——他還是個孩子呢。 虧了秦曜淵一晚的打岔,她沒什么機會深想魏弼欽今日白天的話,現(xiàn)在一靜下來了,她就不禁又想起他的批語—— 早夭之象。 上一世,她的確早夭了。這一世,她也沒什么長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