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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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秾華眼睛正好有些酸疼,遂采納她的意見,將手中信件放下,緩步走到窗前。 雕花木窗外,尖頂涼亭空無一人。 冷冰冰的石桌上停著一片枯黃的樹葉,幾棵光禿禿的紫花泡桐在亭子外張牙舞爪,絲毫不見春夏之際的溫婉。 風(fēng)起,葉動。 她跟著那片回旋的枯葉看向天空,和一雙烏黑透紫的眼眸不期而遇。 少年高高坐于泡桐枝頭,和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撐在樹枝上的雙手緊攥了起來,渾身肌rou緊繃,像是做了錯事被發(fā)現(xiàn)的孩子,神色局促,有些不安。 “再過兩月,春天就來了,到時候泡桐花一開,窗外的風(fēng)景便好看了。上官御醫(yī)說泡桐果實有止咳平喘的功效,奴婢現(xiàn)在天天就盼著它結(jié)果子,到時候叫宮人們打下來,奴婢給公主泡水喝……”結(jié)綠擦著桌子,一邊說,一邊高興地抬頭看向公主。 少女站在窗前,絳紫色大袖在風(fēng)中輕舞。 太陽的余暉給她的側(cè)影描上一條溫柔金邊,三月未到,和煦春色卻出現(xiàn)在她勾起的半邊唇角里。 她望著窗外某處,微笑道: “我也期待……他開花結(jié)果的那一天。” …… 十幾日后,少年的傷已大好,可以上書房蒙學(xué)了。 秦秾華特意起了個大早,陪著他用完早膳,又親自送他出發(fā)。 二月的天還亮得較遲,寅正已過,一臺二人座的步輿在黑灰色天幕下?lián)u晃著前進。 “還記得阿姊昨日叮囑你的話嗎?” “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秦秾華笑著伸手,輕輕撫平少年衣領(lǐng),補完他漏掉的一點: “還有,不要欺負你的伴讀?!?/br>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毫不在意。 “無視也不行。” 他立即看了過來。 “武岳是你的伴讀,是讀書生涯里最親近的同窗,說不定,還能成為你的第一個朋友。”秦秾華笑道:“淵兒,阿姊希望你能走出去,看看這廣闊的世界……那一定比樹上見到的皇城更遼闊?!?/br> “……” “好嗎?”秦秾華柔聲道。 少年遲疑了好一會,總算點了頭。 “多聽,多看,少和別人起爭斗,這些話阿姊在宮里已經(jīng)說過,便不再多說了。上書房里讀書的都是皇子,他們的伴讀也都出身簪纓世家,你初來乍到,他們或許會故意刁難,你能忍就忍。你是皇子,他們不敢真的對你做什么?!?/br> 少年沉默聽著,不知聽進了多少。 步輿在上書房外停下,一個局促不安的身影走出殿檐,沖秦秾華二人不自然地行禮問安。 來人濃眉大眼,五官稚嫩。年紀雖小,卻自有一股少年英氣,此人正是秦秾華欽點的伴讀,廣威將軍的第四子武岳。 “武岳見過九皇子、玉京公主……” 秦秾華親自扶起武岳,笑道:“武四公子既然做了淵兒的伴讀,日后見面的機會就還多著。淵兒涉世未深,很多地方還要靠你點醒,要是有何難處,不必見外,自可來尋我?!?/br> 武岳臉上一紅,眉飛色舞剛要張口,卻像是想起什么,無精打采地垂下眉毛。 “謝玉京公主賞識,武岳不敢放肆……一定以勤補拙,慎始慎終,絕不辜負天家的期待……” 愣頭青干巴巴地背著一看就是家里要求的稿子,秦秾華也不打斷,笑著聽他說完后,溫柔看向身旁的少年。 “記住阿姊和你說的話……去罷?!?/br> 她對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上了步輿。 直到玉京公主的步輿消失在宮道盡頭,武岳才收回巴巴的眼神,他看向旁邊,九皇子依然盯著宮道,好像下一秒玉京公主又會從那里出現(xiàn)似的。 那雙黑紫色的眼眸,武岳每看一次都心梗一次。 聽說和實際見到是不一樣的,此刻他才無比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給一個流有異族皇室血統(tǒng)的皇子做伴讀。 武家打了一輩子的異族,他一個如假包換的武家人,怎么就給一個混血皇子當伴讀了呢? 他給自己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shè),總算逼著自己遞出友善的話頭:“九皇子,我們進去吧,快卯初了,師傅也該來了?!?/br> 九皇子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那雙像蛇一樣冰冷的眸子無端讓他感到一陣心慌。 就在武岳以為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時,一聲含糊不清的“嗯”,從九皇子鼻腔里發(fā)出。 ……這是熱臉貼了個溫屁股嗎? 武岳忐忑地跟上九皇子走向上書房的腳步。 因火盆而顯得有些悶熱的上書房里,少年們正聚在一堆,說得熱火朝天。 秦曜淵踏入房門后,高漲的氣氛瞬間跌入冰點,全場有兩個矚目焦點,一個是秦曜淵,一個則是默默坐在座位上的秦曜安。 一個接一個的少年離開原本的位置,他們各自散去后,被簇擁的六皇子從人群后顯露出來。 六皇子穿著一件香色的紗繡圓領(lǐng)袍,胸口處一只金線織繡的四趾團蟒,和他本人一樣威風(fēng)凜凜。 他吊兒郎當?shù)刈谝巫由?,右手把玩著一個玉獅鎮(zhèn)紙,不懷好意的眼睛把秦曜淵上下打量了個遍。 “喲,這不是我們深居簡出的九弟么?今兒怎么舍得露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當天三更。v后無特殊情況日更,有事會請假。 應(yīng)該沒有大眾雷點,男女主以前現(xiàn)在未來,都只有彼此。追更的姐妹當然感謝,離開的姐妹咱們也可以下本再見 上夾子前(周五)請大家一定不要養(yǎng)肥?。。。。?! 極其重要?。。。?! 不要跳訂,夾子位置和均定有關(guān),匹薩在這里謝謝大家啦,么么么~ 第20章 六皇子的嘲諷落下許久, 上書房里依然沒有任何回聲,秦曜淵視他如無物,冷漠的眸子刺過書房各個角落, 像只正在審視新領(lǐng)地的野獸。 受到如此明目張膽的無視,六皇子面上的嘲笑凝結(jié)。他推開書桌,雙手背在身后,踱步過來, 擋住二人面前的路。 “九弟, 哥哥跟你說話, 怎的, 沒聽見?”他拖長了聲音, 陰陽怪氣道。 秦曜淵終于正視向他, 只是,一分疑惑九分冷漠的目光像是在說: “你是什么東西?” 眼見六皇子的臉rou眼可見地青了,武岳連忙站到兩人之間, 好心想要緩和氣氛:“我……” 六皇子可不買賬。 他一個眼刀就朝武岳扔了過來,臉上露著赤/裸/裸的鄙夷。 “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六皇子說:“你誰啊?” 武岳忍著氣朝他揖手:“武岳見過殿下, 家父為廣威將軍武……” “哦, 武如一的兒子啊?!绷首映吨”善齑叫α似饋恚骸拔淙缫坏膬鹤犹嗔? 我記不大住,你meimei我倒是印象深刻, 令妹五歲時就能把隔壁的小侯爺揍掉牙齒, 如今功夫精進, 想必可以上山打虎了吧!” 六皇子的黨羽適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有人揚聲喊道:“將軍府不缺老虎,缺打虎人!” 涉及家人,又是未嫁的meimei,武岳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他怒聲道:“那是謠傳!家妹不曾動手打人,小侯爺那是自己摔的!” 六皇子看了眼武岳緊握在身側(cè)的兩只拳頭,嗤笑道:“將門之子果然膽量不同,怎么著,拳頭握這么緊,你是對本宮有意見,還是對天家有意見?我聽父皇說,你們武氏一族為安定大朔、驅(qū)除韃虜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看來——” 他瞥了眼面無波瀾的秦曜淵,說: “說不準未來會出個私通外番、吃里扒外的東西呢?!?/br> 武岳滿臉漲紅,竭盡全力才忍住失控。 他強壓著怒火,重聲說道:“我父親,我兄長,還有我武氏一族,都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可能背叛大朔!” “呵呵?!绷首映读顺蹲旖牵骸霸捳f得漂亮有什么用,多殺幾個異族才能證明你們武氏一族的忠心。你說是不是啊……九弟?” 秦曜淵神游太虛,直到六皇子問第二遍才將目光投向他。 “……你在說話?” 言簡意賅四個字,打散了他的冷笑,打青了他的面色。 “你——” 六皇子剛上前一步,一聲嚴厲的責(zé)問在門口突兀響起。 “你們都聚在一起做什么,還快不回去讀書?” 身穿官服的文師傅從殿外走進,板著臉掃過站在門口的幾人,沉聲道: “溫故才能知新,圣人的話,你們都忘記了?” 皇子和伴讀如鳥獸散,唯有六皇子和他的伴讀站著不動。 堵著路的六皇子不動,秦曜淵和武岳二人也不能動。 武岳瞪著六皇子的伴讀,簡直要氣到升天。他不敢和六皇子正面杠上,難道還會怕了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三世祖嗎? “穆陽逸,你究竟想做什么!” 穆家的嫡長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嬉皮笑臉地看著武岳:“你這話問得奇怪,我可什么都沒做?!?/br> 文師傅拿起講臺上的教尺,拍著桌面,皺眉催促剩下的人速回座位。 六皇子陰騭的目光在秦曜淵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對站在桌旁,面色不善的武岳挑唇冷笑,轉(zhuǎn)身走回他的座位。穆陽逸如影隨形,也跟著走了。 武岳松了口氣,小聲對秦曜淵說:“九皇子,我們也走吧……” 他們的座位在所有少年坐下后,變得十分醒目。 一張長桌拼一張短桌是上書房的標準配置,現(xiàn)在這間書房里,只有最后一排的角落有著唯二兩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