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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看到了什么這么慌張呢。 岑路一邊刷牙一邊在腦袋里細細地思索,周浦深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自己的房間里也沒什么不得體的—— 不得體? 岑路的腦袋轟隆一下炸了,他連忙吐出了嘴里的牙膏沫,舉起牙杯囫圇漱了一下口,連浴袍的帶子都來不及系緊就拔腿朝臥室奔過去。 那本傷風(fēng)敗俗的雜志! 岑路在心里很不得把自己吊起來在房梁上毒打一頓,萬一周浦深看到,誤會了他是欲求不滿怎么辦?! 他氣喘吁吁地沖到門口,扶著墻剛喘兩口氣,周浦深正背對著他,身體僵直一動不動。岑路不安地上前,伸手撫上他寬厚的肩膀:“深弟。你聽我說……” 隨即一陣恐怖的大力襲來,岑路被人抱緊了一下子被壓倒在床上,床墊受不了這樣的沖擊,發(fā)出哭泣般的“吱呀”聲。岑路整個人都被周浦深的氣味包裹住,兩人身體緊貼,周浦深埋首在岑路的肩窩處,嘴唇緊貼著他的鎖骨。 第47章 章四十六 人臣 岑路激動壞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主動,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于是他也很是應(yīng)景地將咸豬手探進了周少尉的衣領(lǐng)里,迫不及待地摸了一把。 這手感,今天丟掉的臉皮都值得了。 正當(dāng)他準備繼續(xù)深入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肩膀處有一點濕意。溫柔的,涼涼的,緩緩地流淌在自己的皮膚上。 岑路一下子清醒了,身下的燥熱褪下去一些。他將手抽出來,輕輕地覆在周浦深柔軟的發(fā)旋,慢慢地撫摸著。 他問他:“怎么了?” 心上人的心痛像是能通過眼淚傳遞,慢慢地透過皮膚運輸?shù)搅酸返男呐K,讓他也疼了起來。 原來,心痛是能夠共振的。 “哥……哥……”周浦深說不出話來,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叫著他,嘴唇擦過溫?zé)岬钠つw,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的哥哥,他當(dāng)成珍寶一樣來愛惜的的人,他當(dāng)成神祇一樣來愛慕的人,卻被他人肆無忌憚地傷害,撕碎了丟進深淵,還要狠狠踏上一腳。 “怎么了呀?”岑路溫言軟語地哄他,“誰惹我深弟不高興了?” “沒……”周浦深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對方抱得太緊了,岑路半干的頭發(fā)擱在床沿邊,整個人被他死死地斜壓在鵝絨被里。周浦深微微退開些,讓岑路能躺到枕頭上去。他剛想起身,卻被人一把撈住了肩膀。 岑路把他拖回床上,將周浦深的腦袋重新抱回懷里,眼睛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閃閃發(fā)亮:“不說清楚休想走。” 周浦深抱著他的腰,渾身都被輕柔的鵝絨被包裹,他心里的悲憤似乎被這溫暖驅(qū)散了些,卻依舊悶悶埋頭在岑路胸口,不肯說話。 岑路的喉結(jié)貼著他的頭頂,在他上方輕輕地笑:“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嗯?” 他伸手指了一下桌面上被人拼好的碎紙片:“亂翻我的東西,知不知道錯了?” “你說讓我隨便看的……”委委屈屈的聲音小聲傳來。 “還頂嘴,”岑路笑道,他抬起其中一只攬著周浦深的手,伸手把眼鏡摘了放在床頭,接著“啪”地關(guān)了燈,“睡了。” 溫柔如水的月色透過輕紗質(zhì)的窗簾,松松地打在床上相互擁抱的兩人身上,周浦深抬起頭往上去了點,岑路不戴眼鏡的臉看起來更加俊美了,那雙溫和的灰色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仿佛只有自己能在那里入駐。 仿佛。 周浦深想了半晌,伸手搭上了岑路的腰,鼓起勇氣開口:“哥……你別傷心……就算……” 就算她如何唾棄你,如何傷害你,如何離你而去,我都不會。 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岑路有些困了,懷里的人身子很暖,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安逸的感覺了。岑路眨了眨困倦的眸子:“我知道,我不傷心。” 我不傷心,因為我有你。 我從前是孑然一身,可現(xiàn)在我有你。 桌上的紙零零碎碎地拼湊出來的赫然是:“你早點去死?!?/br> 周浦深見岑路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心知他心里還是難過,于是絞盡腦汁地想安慰岑路。他自己的母親死得早,且是個無可挑剔的好母親,不能用來舉例。于是周浦深想了半天,還是只能想出從前岑路對他講過的,岑路自己的母親。 不知道用同一個人的例子,能不能成功。 周浦深現(xiàn)在既懊惱又慶幸,懊惱的是自己沒什么交際,笨嘴拙舌地不能找出其他的故事來安慰岑路,慶幸的則是岑路已經(jīng)忘了從前的那些事情。 “哥……你別難過了……我從前小的時候,有一個對我很好的哥哥,他的母親也是這樣的?!?/br> 岑路的身體僵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親耳聽周浦深說起那位初戀情人。 周浦深一邊說一邊謹慎地觀察著岑路的神情:“我那個時候,被分配去監(jiān)獄里看管犯人……那個哥哥就在那里。在眾多的死刑犯中間,他就像……就像天上的月亮。” 岑路被氣著了,摟著周浦深的手放了下來。 周浦深以為他是被自己摟得不舒服了,趕忙往外退了些,給他留出更大的空間:“他其實不是犯人……他是……是被人誣陷的。在那之前哥哥逃了好久,可最后還是被抓進來了?!敝芷稚钫f到這里顫了一下,“被自己的母親檢舉揭發(f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