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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霖下意識的摩挲著袖口,思考著什么,玄磊看見,問道:“怎么了?” 予霖搖搖頭。 外面?zhèn)鱽硪魂囮圀@呼,忽然就喧囂起來了,玄煙問道:“怎么回事?” 屋門一開,明亮的光華灑入,知繁行禮道:“師尊,諸位仙長,外面的陰天忽然被一仙鶴驅(qū)散了,而且本該是新月的日子竟然出了滿月,大家都很是驚奇?!?/br> “仙鶴?”玄磊道,“不會是引月仙鶴吧?” 幾人出屋,看到了比灑入屋中的月華更明亮的光。 皎潔的滿月披著似水銀紗,鼎沸的人生蓋不去半分光華,與茫茫黑夜相得益彰,是個如畫般的場景。羽毛雪白的仙鶴在空中盤旋,以修仙之人的目力看去能望見它頭頂?shù)膹澰掠∮?,飛行之時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逐漸消散的月光痕跡,惹眾人一陣驚嘆,只是它似乎在尋找著什么,遲遲不肯降落。 “幾位仙人知道那是什么仙鶴嗎?怎么有這般能力?”少將軍沈鎧過來問道。 玄磊解釋道:“引月仙鶴能呼云喚月,只是數(shù)量極為稀少,還是很怕人的靈獸……怎么會飛到了這里?”他道:“難道是有主的?” 他話音未落,引月仙鶴似乎終于找到了目標(biāo),扇動翅膀緩緩降落……在予霖面前。 予霖愣了愣——這仙鶴來找他? 玄磊:“你什么時候養(yǎng)了引月仙鶴?” 予霖:“未曾。” 引月收了翅膀,雪白的羽毛奪人眼球,長嘴在羽毛間一陣翻找,翻出了一封信,它叼著信遞給了予霖,明明是只仙鶴,臉上居然流露出一股子悲壯的神色。 予霖接過信,就見信封上寫著兩個字—— “家書”。 “……” 他好像猜到這是誰干的了。 信封摸著挺薄,不像是寫了很多話的樣子,予霖也不認為云青月會突然給他寫什么重要的話,便沒有避諱的打開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封,一點沒有損壞了。 云青月確實沒寫幾個字,紙上只有兩行清逸的字體:“云前望月,云后觀雨,明月相贈鎖滄,許我同觀卿可曾安否。” 手指摸到紙背后好像還有墨痕,翻過去一看,是幾個瀟灑的大字:“真人生的甚好,明月難抵。” 眾人都在紛紛猜測,究竟是誰給予霖真人以引月仙鶴送信,這么張揚,然而沒過一會兒,眾人就看見長年如華山風(fēng)雪般的予霖真人,臉紅了…… 竟然還紅了兩次! 所有人的眼珠差點掉到地上。 知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師尊的神色,輕聲對知繁道:“是師娘寫的信吧?” “……”知繁對于這個稱呼和問題保持沉默的態(tài)度。 第100章 孤魂 孤魂 霧突然莫名濃了起來。 小狐貍甩甩尾巴,不安的去扯葉雅的衣角,葉雅把它抱起來,也感覺不太對勁,對還在互罵的兩人道:“你倆先歇會兒成嗎?口水不干???” 兩個人大概是想起葉雅那徒手抓蛇的光榮往事,從善如流的閉了嘴。 顧逍原本一直在幫葉雅摘草藥,忽然起身,一手搭在腰間斬鯨劍上,望著前方大霧皺起了眉。 小狐貍連牙都兇狠狠的呲出來了,葉雅愣了愣,一把將小狐貍?cè)搅祟欏袘牙铮綇?fù)了一會兒心跳,道:“是有什么東西嗎,小狐貍平時從來不這樣的……” “不能確定,但若是妖鬼之類,憑我現(xiàn)在的武器恐怕無法護殿下周全?!鳖欏凶匀欢坏膿踉谌~雅面前,斬鯨出鞘一寸,“殿下,我們先回有人煙的地方去吧?!?/br> 山賊也感覺情況不對,扯著脖子喊:“怎么了怎么了?鬧鬼嗎?!” 官兵道:“就是你這大嗓門把鬼招來的,你喊什么喊,殿下和顧將軍在這呢!” “我不和你扯這些沒用的,老子惜命,那什么……殿下啊……你把我繩子解了唄,要發(fā)生什么事咱好跑啊!” 葉雅看他一眼,居然真的過去給他解開了。 “哎,這就……哎不是怎么走了?這才剛把腳解開!” “腳解開,能跑就行了?!比~雅給官兵解著繩子,“不想全身打出血而死就別亂動!” 山賊在那扯著嗓子嚎:“老子這是招誰惹誰了?!打出血也比被鬼嚇?biāo)缽姲?!?/br> 葉雅沒吭聲,臉色隱隱有些發(fā)白,顧逍注意到她的狀態(tài):“殿下?” “她埋在這附近,方圓之內(nèi)也只有她一個人的墳,”葉雅輕聲道,“我一輩子都不會記錯?!?/br> 顧逍道:“殿下,不會是她的,都八年了,要化鬼早就……” 葉雅搖搖頭:“可那不代表她不恨啊,當(dāng)年要不是我莽撞,一心就想著逃出去,還帶著她……如果不是我,不管怎樣的活法,她肯定不會死啊……” 眼前又是恍若八年前的滿目烈火…… 說到底,哪怕親手挖了墳,月月前來祭拜,可誰也不知道孤魂可否安息,說不定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因為當(dāng)初許下的生時諾言已經(jīng)無法實現(xiàn),便希望那個人死后能得一份功德圓滿。 她并非自欺欺人的一味低頭掩埋心中傷疤,只是害怕自己還要連累那人死后不得安寧。 “……”顧逍回頭去望著濃霧,良久,他背對著葉雅柔聲道,“她不會恨你的,她也希望你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