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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樓驚訝道:“這你都聽出來了?!” 云青月拔腿就跑,速度那叫一個快,跑到一半,他心想不對啊,于是又翻了個窗戶跑回去,把還處于愣神狀態(tài)的予霖連著椅子全一把抱起來就跑。 嗯,家當必須得保全了。 姜樓跟上去發(fā)現(xiàn)影子都沒了:“嘿!這還連盆都給我端走了?!那是我家的椅子!” 予霖從云青月懷里跳下來,道:“……你先冷靜點,先把椅子放下。” “玄英我這不是著急嗎,要真和那洋毛子見一面我這一世英名可不保了?!痹魄嘣路畔乱巫?。 予霖道:“王爺貴庚了?還這么幼稚呢?!?/br> 云青月笑道:“現(xiàn)年三十六,可我喜歡的人啊,他不太喜歡笑,但笑起來很好看,而且他只對著我笑,我可不得多逗逗他!” 那邊溫存著,不遠處葉雅和顧逍躲著,兩個人一起蹲坐在廊下,葉雅低聲問道:“遠思哥,我倆是來干什么來著?” 被震驚到了的顧逍:“……啊?干什么?”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顧逍輕聲道:“越王……你父親,和予霖真人……他倆……” 顧世子也不知道怎么說,葉雅點點頭,嘆息道:“蒼天啊,我爹是怎么做到完全忽略其他人的?!?/br> …… 葉崚身為天子這么多年,也沒能改變他對自家弟弟如慈母般的心,收到姜樓的報告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當天晚上沒帶侍衛(wèi)沒帶內侍,微服就帶著皇后出了宮。 彼時因為飲酒過度,被予霖下了禁酒令的云青月正偷摸蹲在院子角落里,看到葉崚時,他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你怎么來了?!” ……突然有些莫名的做賊心虛的感覺。 葉崚知道去塵對自家弟弟有著怎樣的份量,修禪寺的高僧歷來活個一百多歲都沒什么問題,在他心中,去塵大師過世另他都詫異不已,更別說云青月了,云青月這副樣子,在葉崚眼中完全就是在“舉杯消愁愁更愁”。 陛下更憂愁了,他拿過云青月的酒壇子,嘆息道:“青月啊……” 云青月道:“我剛才好像看見皇嫂了……那是皇嫂吧,不是你別攔著我,她干嘛去了?你倆來干嘛了?” 葉崚道:“青月,我能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 “我現(xiàn)在什么心情?” “突如其來這么大的變故……” “你看著我說話啊,聽我講話啊,為什么就這么自顧自的說下去了!什么變故?!” “……難免你會傷心過度,沒事,哥在這呢?!比~崚拍拍弟弟的肩膀,舉壇子就瀟灑的灌了下去……然后“噗”的一下全噴了出來,“這什么?!不是酒!” 云青月奪回壇子:“我有禁酒令在身呢,這是水酒?!?/br> “水酒?” “一壇子底的酒,加上整壇子的水,能讓我砸吧砸吧味兒吧,越王府出品,絕對精品?!笨諌釉谒种猩舷路w,“你找我來……是為了去塵的事吧,我沒事兒,都三四十歲的人了,看多了生死,人也總會有下一世的,更何況對于現(xiàn)在的去塵來講,既已不可能,死亡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歸宿了?!?/br> 葉崚:“我知道……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另一件事?!?/br> “怎么?又有仗要打?西洋那邊出動靜了?西域不太可能,那是草原?”云青月皺眉,各種可能迅速在他心中過了一遍。 葉崚:“你皇兄在你心中就是這么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形象?” 云青月盯著他,良久,輕聲道:“放了龜茲那二傻子吧,斬了還廢當初抓他的兵。”。 要是十年前,說出這番話云青月不會有半分猶豫。 “……”葉崚點點頭,咳了兩聲,把還沒正式蓋章的圣旨遞給他。 云青月展開,一目十行的略過所有鋪張浪費的話:“……長昀府?名字都定下來了?之前那幫老家伙不是還寧死不同意的嗎,說什么不可輕易更改祖宗留下的編制,拉鋸一年多了,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葉崚道:“本來是那樣的,但前一陣子你沒在長安的時候,小舅去各個反對的大臣家拜訪了一遍?!?/br> 云青月:“……” 就云瑄那個切開黑透了的,云青月突然有些心疼那幫頑固不化的老家伙。 “沒事,這次事都過去了,四境安定,你要是想去鎖滄關你就去,”葉崚解釋道,“也不急在這一時。” 沉默一會兒,云青月卷起圣旨:“我是你弟弟,總要護著你一輩子的?!?/br> “說反了,你這說法要是被母親聽到,我要挨訓的?!比~崚挑眉道,“行了,別說這些了,你嫂子那邊也該準備好了,走?!?/br> 葉崚攬過云青月肩膀,云青月道:“準備什么?” “家宴?!?/br> 云青月停下腳步,望向夜空:“……不叫‘皇叔’一起來嗎?” “青月?” 云青月道:“每次一想起他,我就不得不想起葉岑,然后又不得不想起自己?!?/br> 葉崚道:“……哥早就答應過你的,這世上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影王了!” 他不由自主的急功近利,卻只是害怕,要是他還沒完成該干的事之前,他死了,該怎么辦?晉朝還沒能重現(xiàn)數(shù)代之前的鼎盛光景,母親的遺囑還沒完,他還不甘心。 …… 云青月和葉崚來到正廳時,喬皇后早已擺滿了一桌子的菜,正熱情的和有點不知所措的予霖說話:“青月啊,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脾氣我可知道,小時候就不讓人省心,就說他十三歲那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