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不想禪師輕嘆了一聲,道:“情未曾渡你,你已入魔?!?/br> 高僧悲憫的神色落入魔的眼,魔的神色卻還是冷的。不想禪師雙手合十,垂眼念起了佛號。 “大師再會?!必梁庵@然不耐煩聽,準備離開。 “老衲一生都已奉獻給了佛祖。”不想禪師一揮手,禪房的門“啪”地一聲就關掉了,“老衲也不知自己的血是否能稱為‘神血’。施主既然必要選擇此道,老衲愿將性命給你,只求你放過我徒兒,也放過你自己?!?/br> 亓衡之的神情終于有了些變化:“不想大師……” 不想禪師幻化出了一柄匕首,不等亓衡之反應過來便插入了自己的心頭。 亓衡之連忙上前將不想禪師接住,不想禪師垂眼,看著自己心頭涌出來的熾熱的鮮血。 “還,還好,是神血……”不想禪師攥住亓衡之的手,道:“請你,不要殺無若,不要殺,任何人……” 亓衡之承諾道:“我不殺無若?!?/br> 不想禪師張口,似乎還想讓他承諾什么,大量鮮血離體,他的瞳孔卻慢慢地渙散了…… “掌門師——啊啊啊啊啊?。。。。?!”才踏入門檻的小沙彌被這兇案現(xiàn)場嚇得面色慘白,跌倒在地。 亓衡之收了神血,一揮袖便把小沙彌摔出了門外。 蓮佛山大量的和尚都被驚動了,可他們闖入主持禪房時,兇手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夏與秋和趙如一起踏入關著宋沉軒的囚牢時,宋沉軒眼也未睜,道:“起風了?!?/br> 夏與秋神情復雜地道:“宋少俠,得罪了!” 宋沉軒身上的禁錮被解開了大半,而趙如則毫不猶豫地抓起宋 沉軒身邊的佩劍,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趙如艱難地靠在宋沉軒身邊,往窗外,送了一只染著血的紙鶴。 宋沉軒唇邊露出一絲笑意,道:“這么著急?” 夏與秋道:“若君上在人間大開殺戒,與秋定會告訴顧仙長,宋少俠在其中居功至偉?!?/br> 宋沉軒的雙眸仍是清澈,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就那樣坐在原處,道:“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拿他逼我?!?/br> 有件事他們料對了,他的謹慎和理智只會因顧擁雪而打破,但他本身就是因為顧擁雪才會更加謹慎和理智。 “難道宋少俠愿意讓君上得到時光鏡嗎?”夏與秋道,“在舍利子中,宋少俠似乎沒有君上那般想重來。” 宋沉軒動作一頓,道:“能啟用時光鏡的人,必須得是個‘人’。” 亓衡之缺了一半神魂,啟用不了時光鏡。 “君上已經(jīng)輸了。”夏與秋嘆了一口氣,盯著絲毫不見擔憂的青年。 他是那么地年輕,那么地豐神俊朗。從前他的君主還沒有戴上面具時,面對一切,都會露出他這樣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你了解君上?!毕呐c秋打開禁錮著宋沉軒的最后一道枷鎖,惹得后者瞇起了他那雙波瀾不起的眸。 “——我身體留著你們的鮮血,宋少俠,我也足夠了解你們?!?/br> 宋沉軒的神情冷了下來,此時的他已預料到,夏與秋的舉動不止這么簡單。 夏與秋的確想快亓衡之一步,將他所要犯下的罪責全都擔在自己身上,如此亓衡之便不至于被顧擁雪判處死刑。 ——但,嫁禍的手段,不止于此! 姜紫衣收到染血的紙鶴時,正在歡喜鎮(zhèn)上尋咕嘟獸的消息。 宋沉軒的事沒那么容易查,但是趙如的傷卻得早些治好。 等把她治好了,她就回自己的府??!省得在這里受那個混賬東西的氣! “相,相公……”染血的紙鶴飛到了姜紫衣身邊,徘徊著,仿佛它的主人,凄然地想找自己的丈夫求助。 姜紫衣一把攥住了紙鶴,感受到了上頭傳來的微弱氣息…… “夫人!”她身后的侍從驚道,“您干什么去?” 姜紫衣道:“你們去通知那個混賬,他的心肝寶貝出事了!” 她的修為比侍從高太多了,幾乎是眨眼間就從手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趕回三仙劍派的府邸。 “君上。”夏與秋在宋沉軒面前跪下,行了個大禮,道,“與秋告辭了?!?/br> “站住??!”姜紫衣幾步搶入房內,瞧見倒在血泊中的如夫人,便揮出鞭子,打向夏與秋! 夏與秋一把攥住了她的鞭子,直接把她整個人都拉到了身前,掐住了她的咽喉。 “你——使毒?”姜紫衣后知后覺,自己經(jīng)絡內的真氣消散得一干二凈! “君 上。”夏與秋對宋沉軒道,“與秋替您滅口?!笔忠挥昧Γ斑恰钡匾宦?,姜紫衣的咽喉便被他扭斷了。 “呵……”目睹夏與秋將姜紫衣的尸首扔到一側,宋沉軒眸中總算出現(xiàn)了殺氣,“好計,真是好計!” 夏與秋:“比不上宋少俠之計?!?/br> 如夫人咳出血沫,美眸瞧著夏與秋,全是愛意。 夏與秋走到她身前,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憐愛道:“好丫頭,多謝你了。” 門外喧嘩之聲漸響,三仙劍派的弟子總算已把消息帶到。 夏與秋拍了拍手,直接消失在了房內。 宋沉軒冷眼瞧著一切,空氣的毒夏與秋已解開了,若他想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