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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想起來了什么:“!?。。?!” “我我我馬上過去?。。 ?/br> 他之前就預感到授粉期要到來,授粉期的他會時不時冒出需要疏解的需求,可他還在單身,又覺得露水情緣不太好,所以讓認識的德高望重的妖族長老幫了個忙,牽線搭橋約好了今天早上八點相親。 為了讓相親的妖對他有個好印象,他特意讓張尋準備一些浪漫的小東西,畢竟張尋是人類,這些方面肯定比他懂。 只是他實在不善修行,連自己的授粉期都推斷錯了,和相親對象還沒見上面授粉期就來了,還在意識朦朧的時候睡了個人類…… “哦天哪……”嚴清喃喃自語道,“我這剛睡了別人又去相親……” 如果相親看對眼了,他必須第一時間坦白,積極認錯,要做一個不花心的妖怪! 其他的再說吧。 至于酒店里那個人類……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給個交代。 嚴清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這個人類——妖和人是沒辦法一直在一起的,他連怎么負責都不知道。 不過人類似乎很多都對這種露水情緣見怪不怪,對方興許也沒打算讓他負責。 相親是之前就約好的,就算成不了,赴約也是基本的禮貌。 好在現(xiàn)在是周末的清晨,北城區(qū)路邊行人不多,小玫瑰花樹躲在路邊的綠化中,一路想七想八地用著妖力飛奔到了茶餐廳外頭。 小玫瑰花樹像是累癱了,疲軟地松了松枝椏,打開屏幕看了一眼手機時間。 七點五十九。 還好還—— 不對,他沒衣服。 嚴清:“!?。。 ?/br> 兩分鐘后。 嚴清穿著從張尋身上扒拉下來的休閑運動服,戴上眼疾手快從酒店房間帶出來的金框眼鏡,心中默默對被自己打暈了扒光衣服的張尋道歉。 他給張尋設(shè)置了障眼法,還用妖力保持了溫度,張尋在衛(wèi)生間的隔間應(yīng)該可以睡得挺舒服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包裝精美的玫瑰花束,覺得自己實在太委屈了。 一早上醒來在酒店就算了,張尋幫他準備的還是玫瑰花,艷紅艷紅的那種,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那種,已經(jīng)從土里□□沒有生機的那種。 妖族和本體同族之間都有強力的種族羈絆,嚴清望著這株張尋準備的玫瑰花束,不自覺就有些共情了起來,委屈中還帶著三分悲傷。 雖然生靈不成精怪,沒有靈氣和妖力,大多都會短期內(nèi)遵循規(guī)律凋亡,但是嚴清有了人類身份還不到十年,對待別的物種還好,看到同類總歸有些波瀾,無法冷漠地對待這種凋亡。 “你好,”有人攔住了他,“請問是來相親的嗎?” 嚴清還沒來得及收拾好自己三分憂郁的表情,倏地停住腳步,抬眸看向來人。 金框眼鏡下墜著細細的金鏈子,他那帶著悲傷眼神的眼睛因為疑惑而睜得極大,睫毛卷起,低眉順目,仿佛當真有什么人欺負了他一般。 “對……你是?”嚴清問。 來人是一個外貌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長相一般,穿著嚴肅正經(jīng)的黑色西裝,周身似乎有妖氣流動,是個妖族,修為不高。 是他的相親對象嗎? 來人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我們家先生和您約的八點。我是我們家先生的助理,包間已經(jīng)訂好了,請跟我來。” 包間? 好像比他有錢的樣子…… 還請得起妖族當助理,好像更有錢了的樣子…… 那一會見面的時候,這位相親對象會不會嫌他這一束玫瑰花太寒酸??? 如果、如果對方嫌棄他寒酸的話…… 他也可以自己變回本體,和這束花堆在一起,就會顯得更多了吧? “抱歉,”走在他前頭的助理打開包間的門,“先生似乎被什么事情耽擱了,要讓您多等五分鐘,一切花銷我們會負責的?!?/br> 助理說著,眼神似乎一直往他的臉上瞥。 不用這么快面對看上去有錢修為也比他高的相親對象,嚴清居然松了口氣,仍舊有些肅穆而又溫柔地抱著逝去的同族,問道:“你怎么一直看著我?我怎么了嗎?” 妖族之間并不會有人類那樣的委婉,助理立刻說:“您看上去有點難過?” 嚴清不撒謊:“嗯?!?/br> 他看了眼寬敞的包間,再次被相親對象的有錢程度暴擊,他低垂著頭,精心呵護地抱著玫瑰花束坐了下來。 他為了不被人類發(fā)覺異常,已經(jīng)習慣每時每刻運轉(zhuǎn)隔絕氣味的陣法。助理只聞得到他手中玫瑰花的氣息,并沒發(fā)現(xiàn)他的本體是什么,更是詫異為什么這個小妖怪相親還這么委屈難過的樣子。 先生脾氣向來不好,一會要是看到這個委屈的小妖怪,會不會直接走人? 助理突然有些擔心面前這只可愛又委屈的小妖怪。 只是這個擔心似乎是多余的。 嚴清捧著花,在豪華的包間中坐了第一個五分鐘,第二個五分鐘,第三個五分鐘…… 嘗試聯(lián)系那位“先生”第三次失敗的助理只好道:“真的非常抱歉,先生興許出了什么急事,不如您留下聯(lián)系方式,等先生處理完了事情,我再聯(lián)系您?” 其實助理知道他那位先生什么脾氣。 聯(lián)系不上或許不是因為急事,而是因為不想來。畢竟是妖族長老自作主張的事情,他家先生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會隨意受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