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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才知道原來侯爺夫人生的是雙胞胎,卻不小心弄丟了一個。剩下的那個不久前過世,丟失的這個今天才給找回來。侯爺這一悲一喜,失子得子的,決定一月后熱熱鬧鬧地辦場宴席,好沖沖晦氣?!?/br> 今天?那倒很有可能是江辰。 若如此,原來江辰的身世這么坎坷的嗎?難怪他一直催著來姜城,原來是要與家人團(tuán)聚,可真造化弄人。 不過,肖漣還有疑惑,他朝著那群拿著螃蟹的人努努嘴,示意小屠戶看向那里,問:“那邊怎么都拿著螃蟹?那個攤子是做什么的?” “侯爺愛吃螃蟹,又要宴請賓客,螃蟹自然少不了?,F(xiàn)在封了江,漁民們抓一天也抓不了幾只螃蟹,它的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侯府一直派劉管事收螃蟹,劉管事又不耐煩一只只收,就把這事包給了他表弟劉麻子。漁民們抓了螃蟹都先賣到劉麻子手里,他倒買倒賣的,估計都賺發(fā)了?!?/br> “這樣?!毙i若有所思。 江辰是侯府世子,等閑見不著面,又與自己關(guān)系不佳,自己恐怕難以從他手里買回母親??珊顮攼鄢泽π?。他想起在白沙江那一月捉到的螃蟹,深以為賣螃蟹可以作為突破口。 像那些人一樣擠著把螃蟹賣給劉麻子的話,恐怕沒法搭上侯府。 他得先會會這個劉麻子。 想到這里,肖漣問:“劉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大流子?!?/br> “什么?”肖漣沒聽清。 小屠戶左右看一眼,小聲說:“你要沒事,最好別跟他扯上關(guān)系。他心黑,收螃蟹不肯多給錢,卻高價賣給侯府。他還是個人牙子,不拘男女老少,尤其愛拐外地人,沒少做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聽你口音不像我們這兒的,還是少和他搭話為好。” 肖漣陸陸續(xù)續(xù)從小屠戶這兒得了不少消息,很是感激他,又憐他也年少喪親,索性把這兒剩下的排骨都給包圓了。 小屠戶多感激暫且不表。 因著小屠戶的說法,肖漣沒去牙行再看看。 他提著一堆排骨走在回同善堂的路上,心里發(fā)愁。 他要買下母親,好似繞不開劉麻子??砂葱⊥缿舻恼f法,最好不要與他扯關(guān)系。怎么辦呢? 螃蟹可賣可不賣,牙行可進(jìn)可不進(jìn),是母親卻是必須買的。 不講究那么多了,直接去侯府,拿著兩錠金子共二十兩銀子,應(yīng)該夠買下母親的吧? 第32章 這樣想著,肖漣回到了同善堂,白驕正躺在榻上睡得香甜。 看來陳老大夫把白驕照顧得不錯。 他把排骨先放到同善堂,又給了陳老大夫三根排骨做謝禮,問了李慶侯府的所在后,就單槍匹馬地向侯府去了。 肖漣在路邊慢慢走著,邊走邊設(shè)想到時該怎么措辭。誰料一輛馬車囂張地路過,把他帶得跌坐在路邊,沾了一身的土。 馬車過處塵土飛揚,肖漣只覺滿肺都是灰塵,他立定,使勁咳嗽起來。 馬車仍在疾馳,車廂里有人掀開簾子探出頭往后喊:“走路不看路啊?撞死了活該?!?/br> 肖漣剛看清那人面目,便只覺胃里不舒服。原來那人臉上坑坑洼洼,長滿了麻子,整張臉沒一個好地方。 那人估計也看清了肖漣,但馬車車速快,此時已經(jīng)跑出老遠(yuǎn)。肖漣只來得及聽到一句“這長得……”,卻不知他剩下的話是什么。 馬車轟隆隆遠(yuǎn)去,并未停下。 肖漣又使勁咳幾聲,而后拍拍通身的灰,才繼續(xù)往前趕路。 不知何時,天上飄飄灑灑下起大雪。 雪花紛紛揚揚,看起來煞是好看。灑在肖漣發(fā)間臉上,一片冰涼。肖漣抹了一把臉上化掉的雪水,愁起來。 這么大的雪,待會兒抱白驕回去的時候,估計難以成行,還是快些辦完事早些回去吧。這樣想著,他加快了腳程。 等到他快到達(dá)忠寧侯府時,路面已被積雪灑得白花花一片。 肖漣走在路上,發(fā)現(xiàn)雪中有道車轍印始終在前方延伸。目之所及處,車轍印在忠寧侯府門前戛然而止。 一輛馬車正停在忠寧侯府之前。忠寧侯府高門大院,門樓上的琉璃瓦快被大雪蓋全了。 大門不知怎的正開著,一個門房正在門前,邊來回跺腳,邊搓手哈氣。 肖漣沒想太多,想著自己本來就是前來一試,便來到門房之前客氣地詢問情況。 待他表明來意,那門房卻面露輕蔑,他上下打量了肖漣一番,道:“見我們管下人的管事?怎么,你是覺著我們忠寧侯府好,要自賣自身?你也不看看你,灰鼻子灶臉的像個乞丐,我們還看不上呢??蓜e覺得我們忠寧侯府什么人都收,我們收的可都是正經(jīng)牙行出來的人?!?/br> 說到這里,他眼神一轉(zhuǎn),“不過你要是想進(jìn)我們侯府,或許我能給你支個招??吹介T口那馬車沒?那是劉麻子的馬車,他就是牙行的。天氣這么冷,你要是有誠意讓我喝上幾口熱酒,我?guī)湍阏f那么幾句話,或許能把你安排進(jìn)咱們侯府。” 說罷,門房嘿嘿一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很明顯了。 免了,下人們的生活水深火熱,他是要把母親救出來,而不是也要跳進(jìn)這個火坑。 肖漣想想,從懷里掏出幾枚銅錢,塞到了門房手中:“老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小弟想跟你打聽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