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葛婧抱著暖水瓶,笑得滿面桃花開的又回了接水的地方。 好開心喲,今天第一次跟學長一起走了這么長一段路,學長也是第一次跟她說了這么多話…… 這么一小段劇情她能在腦子里慢鏡頭回放幾十遍,一遍一遍重現(xiàn)肖祺說話時的語氣神態(tài)。 從始至終,肖祺好像都沒有說過他不喜歡她哈,還告訴她他想考揚大,這算不算變相地暗示她以后跟他烤同一所大學呢…… 一激動腦洞大開沒剎住車,差點連他們以后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過剛才她好像腦子一抽,跟肖祺保證了以后不再去sao擾他來著,沖動啊沖動,失策啊失策,這么一來難道她以后就只能遠遠視jian了? 一邊思考對策,她一邊打完了熱水回了畫室,遠遠看見主管辦公室門口小山一樣堆滿了箱子,好多人排著隊在領什么東西,那場面很像古代天災之后,官府開倉放糧救濟難民。 葛婧回了自己畫室,問旁邊的人:“外面干嘛呢?” 那人答道:“a、b、c組要開色彩課了,領顏料呢?!?/br> 葛婧:“他們要開色彩課了,那我們呢?” 那人撇嘴:“接著畫素描唄?!?/br> 葛婧氣得捶胸頓足:“還畫素描?我現(xiàn)在畫得都想嘔出來了。d組就不能開色彩課了?還有沒有人權了?” 抱怨歸抱怨,抱怨完了還得老老實實畫。 葛婧拿起鉛筆,嘆了口氣。這是肖祺學長也拯救不了的頹喪啊。 —————————— 葉碎碎領到了自己的顏料盒子,打開來一看,里邊是六十個空心小方格。 大長腿老師正指揮著男生跑出跑進地發(fā)顏料。 這個下午因為要等著給顏料裝盒,沒給他們布置什么硬性作業(yè),她就一邊畫速寫一邊瞄老師的大長腿。 葉碎碎完全不能理解一個男人怎么能有這么長、這么直、這么細的腿,加上這大長腿老師又酷愛穿粉襯衫,給人的感覺這不是娘炮就是gay。 但是大長腿老師的五官卻非常英氣,鼻子相當立體,有種歐洲人的深邃感,加上他本身的不太好相處的性格,使他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冷冽起來。 葉碎碎跟他沒有幾次言語上的交流,偶爾被他指出畫面的問題也是沒什么感情的語氣,給人的感覺就是冷颼颼的。 不過今天大長腿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好像是因為即將給他們開色彩課了才龍顏大悅的,整個人都多了幾分人氣兒。 發(fā)顏料的捧著箱子進來,吆喝著“白色每人拿六袋,不要多拿!” 葉碎碎六袋白顏料剛拿到手,就忍不住擰開一袋,鼻子湊近聞了聞,沒什么特別重的味道,顏色也是奶白的看著像牛奶。 她把袋裝的顏料在手上揉捏來揉捏去,很享受那種冰涼柔軟的觸感。 “檸檬黃,每人三袋!” “豆沙紅,每人一袋!” “黃綠,每人兩袋!” 發(fā)顏料的速度越來越快,葉碎碎有點應接不暇了,她拿了顏料發(fā)完后的空箱子,把自己的顏料放進去。 每袋顏料的左上角寫著顏色對應的名字,畫室里很快嘰嘰喳喳吵鬧起來,那些五花八門的名字成了大槽點。 什么“竹葉青”啊、“起司”啊、“波斯菊”啊、“國美蘭”啊,文藝考究得不像話。 不光是有文藝的,也有簡單粗暴的,像是名字里帶“黃”的就有“檸檬黃”、“淡黃”、“深黃”、“中黃”、“土黃”、“橘黃”。 葉碎碎把這些顏色放在一起比對半天,快把自己折騰成一個色弱了。 這么多顏色里面,她最中意的就是那兩袋淺灰藍。那顏色頗有小清新的感覺,在斑斕的顏色里面脫俗得很,感覺是白色里面加了一丟丟藍,才能攪和出這么淡雅的色感來。 所有人都在把玩著新發(fā)下來的顏料,彩色本來就會帶給人好心情,加上初次接觸水彩的新鮮感,大家都興致高昂。誰童年的時候沒有過一個擁有五彩繽紛糖果屋的夢想呢? 他們玩顏料的時候,大長腿就一直拿著馬克筆在紙上寫著什么東西。貼到墻上以后,葉碎碎看到他把各種顏色排好了順序寫在紙上,叫他們按照這個順序抄在顏料盒內蓋的海綿層上,然后再把每袋顏料按順序擠到顏料盒里。 海綿層拿鉛筆寫字很難寫上去,葉碎碎寫得頗為艱難,聽到大長腿說這些個顏料名字都要記下來,更加心塞。 本以為學個美術終于不用天天上課背書了,誰知道畫素描要背人體結構名稱,畫色彩要背顏色名稱,這年頭哪一行都不好混呀。 給顏料裝盒是這一下午的高潮部分,像擰開吸吸果凍那樣握住顏料扭蓋往右旋轉,“啪”地一聲蓋子彈開,然后握住袋聲用力一擠,半液體狀的彩色顏料就流進小方塊中,原本雪白的小方格就從此粘染了別的顏色……那一點點rou疼的感覺消失之后就是無盡的快感。 有時候擠完一袋顏料會發(fā)出“?!钡穆曧?,很像人排泄時的自然反應。特別是在擠“土黃”的時候,有種強烈的拉稀的既視感,似乎都能聞到味兒。 他們或坐或蹲擠顏料的時候,大長腿則是杵著他那根小竹棍在一旁對他們親切慰問指導:“顏料每格不要擠太多,擠到三分之二就夠了,不然你蓋上蓋子顏料會沾上。你們擠之前一定要看清楚啊,哪個格子對應的哪種顏色,不要搞錯了……” 大長腿話還沒說完,屎屎就是一陣慘叫:“啊我擠錯了怎么辦?。。?!” 葉碎碎瞥了一眼,看見她把拿坡里黃擠到了旁邊的蛋殼里。她拿起小鏟子就要挖,被大長腿萬分嫌棄地阻止了:“你把海面上兩種顏色的名字對調一下不就好了么?不比你挖顏料來得方便啊。” 屎屎立刻豁然開朗,蠢萌蠢萌地動手改名去了。 葉碎碎一開始也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然而擠了二三十格之后逐漸失去了興致,有的顏料蓋子擰不開,用多了力氣手疼得不行,都給磨起皮了。 那顏料也不是什么聽話的主,一擠自作主張四處噴濺,星星點點濺得她衣服上都是。 估計這星期回家要被姜女士修理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