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JJ

    “林女婿清正耿直，久居揚(yáng)州官場，未必懂得咱們京城里的這些彎彎道子。你是她媳婦兒，記得要多幫著他一些。你二哥在京當(dāng)官有些年頭了，若有什么地方生疏不懂得，別叫他客氣，盡管麻煩他二哥去?！辟Z母還沒察覺出賈敏臉色有異，樂呵呵的繼續(xù)說著。

    賈敏眉頭越來越皺，漸漸垂著眸子，沒之前那樣興奮了，口上卻禮貌的應(yīng)著。

    好容易告別賈母，賈敏趕忙去找林如海對質(zhì)，想知道母親的話和他之前所言到底哪一個是真。

    “這還用問？我若真被定下來做工部侍郎，一會兒何必還去吏部受問參選？你看他大大方方叫我直接去吏部，而不是他家，就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绷秩绾Ｔ谘诀叩姆滔麓┖霉俜?，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囑咐賈敏一定要管住嘴，千萬別把賈母亂言的那些話傳到東府去，不然丟臉的可是他們自己。

    賈敏點點頭，自然懂這層道理。不過才剛她見丈夫聽自己的所言面色毫無異樣，心猜他可能早就預(yù)料到自己母親會有此遭言論。

    賈敏忽然臉火辣辣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堵悶，她知道林如海的內(nèi)心肯定是無奈地。其實自己他母親不光是這方面的性情變了，待她的態(tài)度跟以前也不大一樣。以前她寵她，卻也知教導(dǎo)她，而且看事情比較通透，分得清主次。而今不僅一味兒的寵寶玉，溺愛過分，全然不教，還犯糊涂的自大，是非不分?？傊@次她回來，雖受到熱烈地歡迎，但它總覺得哪里不對，還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就是覺得不太對。總是隱隱有種感覺，自己不該在這里住太久了，或許真的是離家久了，只把林家當(dāng)成是自己的最舒服的窩。

    林如海到達(dá)吏部的時候，他是最早的一名，之后其他四名待選官員才陸陸續(xù)續(xù)到達(dá)。四個人見著林如海，都很客氣地互相見禮，還玩笑說大家都等了很久才得見他的真容，實屬不易。林如海便很歉疚地跟各位賠罪。

    郁州知府孫謙笑對林如海道，“你路最遠(yuǎn)，自然要晚些，用不著道歉。只是不知道今日的選拔是如何進(jìn)行的，是問答，還是比試？”

    林如海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孫謙哈哈笑了兩聲，沖其他三人眨眨眼，轉(zhuǎn)頭再問林如海，“你真不知道？”

    林如海覺得孫謙這人說話有點怪，難道他剛才分明已經(jīng)聽清自己的回答。此刻林如海卻也不好不答，只道：“的確不知?！?/br>
    “這不應(yīng)該吧，我聽說你家有親戚在吏部？”另一位官員半開玩笑的問，但他看林如海的眼神兒卻很認(rèn)真。

    孫謙真則樂呵地如此看熱鬧。

    林如海方意識到這些人有排擠他之意，皺眉不語。

    孫謙之后便和另外三人一直說笑，四個人再沒有和林如海說話。

    一炷香后，傳話的來報人來了，孫謙等忙都噤聲等待。

    晏良跟在吏部侍郎楊斐栝進(jìn)屋。楊斐栝受了眾人問候之后，坐在上首。接下來就說些場面話，和他們表明圣人要從他們五人之中選拔工部侍郎之事。

    楊斐栝轉(zhuǎn)頭示意晏良，“你看看吧。”

    晏良對楊斐栝點頭：“已經(jīng)看完了?！闭f罷，他轉(zhuǎn)身就在一張紙上寫了什么，塞入信封后交給楊菲光。晏良便拱手告辭，留楊斐栝一人在這。

    林如海、孫謙等人見狀皆很疑惑。

    接下來，楊斐栝便當(dāng)眾考校，問政績，問德行。其中以孫謙和林如海的回答都十分突出，而其余那三人，說話磕磕巴巴，一提到政績都有些傻眼，明顯表現(xiàn)出他們能力不足。這三人似乎只是來陪襯，來襯托林如海和孫謙倆人的優(yōu)秀的。

    楊斐栝在心中已有定論，捏著晏良剛才給他的信封離開。

    孫謙十分看重這次的升遷機(jī)會，來京前就托朋友幫忙送禮，疏通打探消息。他一京就查清楚晏良和林如海有關(guān)系，本來聽說這次考核的事情時有晏良主導(dǎo)，他還很擔(dān)心不公平。不過瞧剛才那架勢，應(yīng)該是禮部侍郎主理此事，賈晏良不過是走個過場，倒叫人放心一些了。對于問考，孫謙十分有自信，他曾經(jīng)在郁州破過一起大案子，勞苦功高，政績上也不比林如海差，論做官的年頭他也更勝林如海一籌。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一點有別的擔(dān)憂。有傳聞?wù)f那個賈晏良會相面，皇帝因此很倚重他。這消息來頭不真晰，孫謙也不太確定。不過他堅信當(dāng)今圣上是明君，不會干出什么信“相面”的蠢事來。

    五個人一同離開，孫謙故意放慢腳步，最后就在后面叫住了林如海。

    “現(xiàn)在已經(jīng)考完了，你不必怕和我說實話。咱們能一塊兒考核也算是緣分，今后不管是誰選上了，咱們依舊做朋友，你覺得如何？”

    林如海對他早起了防備之心，心料他有目的，豈會輕易答應(yīng)。

    “孫大人還有什么事兒？家中女兒身體羸弱，我急著回去看她?！?/br>
    “沒什么事兒，就是很好奇你家那個親戚剛才做了什么？”

    “不瞞你說，我昨日剛到京城還不曾正式見過他，今天這次見還是我來京后見他的第一面。具體是何情況，我也不清楚，況且這屬吏部公務(wù)，我等也無權(quán)過問?！蹦闳绾ＵJ(rèn)真的回答他。

    孫謙嗤笑一聲，自然是不覺得他在說實話，鄙夷的打量一眼林如海，感慨還是他城府厲害，說罷就甩手離去

    楊斐栝與戶部尚書齊紳高匯合之后，方一同去面圣。

    皇帝打開信，看了信封上的名字，略微有點驚訝，卻也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他笑著問楊斐栝可否看了，楊斐栝點頭。

    “考核前他看人后就便寫下名字離開，之后的考核都是由我一人主持，這些人到底如何，政績怎么樣，他都不清楚。”

    “原來這下面還有說明，”皇帝展平紙，仔細(xì)看，“那三個湊數(shù)的小官個個說得準(zhǔn)，不過這幾人他若是費(fèi)心細(xì)查，也能查到。但這個孫謙，說他有‘貪相’，這事兒朕還真覺得他厲害。昨兒個晚上，朕才得到暗衛(wèi)調(diào)查的密報，方知這個孫謙是個貪官。他這些年在郁州，明面上的確像是一個清政廉明的好官，百姓們交口稱贊，連朕也覺得他有才德。萬沒想到，他竟在暗地里經(jīng)營了一家賭坊，求他的人就以故意輸錢的法子來換便利。哼，好一個聰明的貪官！”皇帝冷笑。

    齊紳高問皇帝是不是要立即處置此人。

    皇帝猛地拍下桌，帶著怒火道：“這等敗類，多留一天都在惡心朕！給朕拿下，嚴(yán)查嚴(yán)審?！?/br>
    齊紳高應(yīng)下，轉(zhuǎn)而又問皇帝工部侍郎人選的事兒。

    “就定林如海吧，朕看晏良的看相能耐似乎很厲害。你說這奇不奇怪？”

    “奇，仔細(xì)想想，他修道兩年，又覺得合理了?！饼R紳高回道。

    “人家修一輩子，也沒見有他這本事的。”皇帝依舊疑惑。

    齊紳高笑，“他不一樣，少有哪個道士是進(jìn)士出身的?！?/br>
    皇帝想想也在理，只能說他夠聰明，學(xué)藝精湛。“改日朕必要問問他的相，到底是怎么看得?！?/br>
    提拔林如海的事兒就這樣告一段落，但具體擬旨傳達(dá)下去，還需要再等幾天。此消息知情者甚少，自然是對外保密，外面暫且無人知曉。

    此時林如海歸家后，賈母特意問詢他去吏部的情況如何。林如?；卮鹕锌伞ＹZ母還不甘心，又多關(guān)心了幾句，最后忍不住嘮叨他一定要注意晏良那邊的情況。

    “要是他真拉下臉來求你什么，或是要你記住他的‘恩情’幫他的忙，你斷然不必給他什么臉，痛快拒絕就是?！辟Z母提到晏良的時候，表情不自覺的就變得有些不爽。

    林如海有些忍不住了，“實不敢污蔑人家攀附我，我沾他的光倒是事實。我而今之所以能進(jìn)京來參加候選，便是多虧他當(dāng)初堅持己見，不舉賢避親，執(zhí)意將我的考績評為上等。再有，當(dāng)初若沒有他的有心告知，我根本不會生出回京之意。而今一同候選的還有四人，是不是真的定下我，誰都說不準(zhǔn)，一切都要看吏部考核評定，以及最終圣人的定奪?！?/br>
    “你說什么？你考績是他做得？工部侍郎的候選竟然有五人……”賈母驚了驚，身子有點晃悠，她差點就一翻白眼暈過去了。

    賈母難平復(fù)自己的情緒，更為自己孤陋寡聞而覺得丟臉。原來整件事她從頭到尾竟然都誤會了，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探花女婿憑自個兒的實力掙得機(jī)會，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先前對榮府百般苛責(zé)刁難的晏良，會好心舉薦她的女婿。

    本以為人家是想攀附她們，而今真相卻是她們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且要想真坐上那個官兒，他們就得好好和晏良處著，才好得個及時的消息。

    賈母歪著身子休息一會兒，仔細(xì)冷靜思慮，這工部侍郎的職位的確是太風(fēng)光，若再這時候賭氣失了好時機(jī)，得不償失。更何況林如海頂上去之后，對于同在工部的賈政會大有益處。賈母覺得這次她亂言，妄自尊大，的確丟臉了，但不能因此就把這次大好的機(jī)會給放棄。

    她便召來賈政，讓他去后樓的庫房內(nèi)準(zhǔn)備幾樣貴重的禮物給林如海備著。

    “林女婿畢竟是外戚，你敬兄弟再兇，也不好意思對他怎樣。再說他會有心幫你妹夫成就工部侍郎，必定是想著將來他自己也能受益，在官場上有個牢靠，不然他一個五品官沒個靠山，在京如何混得開？明天你就讓你妹夫帶著禮物去求他，記得叫他自個兒去，你去就尷尬了，千萬別去。不管他是拍馬屁恭維也好，說咱們壞話也罷，只要他能謀得這此升官的機(jī)會，怎樣都行。”

    當(dāng)天夜里，尤二姐練字練到一半，寫到“父親”時，她突然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最后還悄悄燒紙去給生父祭拜。

    第二天一大清早兒，皇帝卻不知怎么抽瘋，突然下旨提拔了晏良為吏部侍郎。

    這個消息讓晏良覺得突然，卻不驚訝，畢竟他有著時刻承受好運(yùn)降臨的耐心。但榮府那邊，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賈母從被窩里爬出來后聽說消息，甚至忘了去穿外衣就要找賈政、林如海。

    晏良還是個五品吏部郎中的時候，賈母讓可能成為工部侍郎的林如海去求他，不算丟臉。至少可以認(rèn)為是互相幫助，互惠互利的事兒。畢竟林如海將來做的官品級會壓過晏良的吏部郎中好幾級。雙方之間交易算是同等級的，甚至可以說是白白給晏良一次施舍人情落好的機(jī)會。

    可現(xiàn)在人還沒求，晏良就先升了吏部侍郎。要求，就是真求了。真真正正要拜倒在人家跟前，熱著一張臉皮低三下四的去好好懇求。便是這邊兒高興地?zé)崮樫N人家冷屁股，人家或許還嫌你臉臭。林女婿一身傲骨，如何會做出這種事？縱然是他二兒子賈政，也干不出這事兒。再說他們之前那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升官是個小五品還好說，而今他一躍正二品大員，喘一口氣都能吹死人，他們甚至都沒有臉叫人登門去傳話！

    作者有話要說：　　白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718 11: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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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718 13:52:55

    感謝三位親親小天使，靈感爆發(fā)，突然覺得可以拿你們的名字造個句子，愛狐貍的穎喜歡吃吃白糖拌金子。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