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性死亡 第一部完結_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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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聊什么?” 他垂著眸子,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印桐的表情,沒想到目光剛落上去就被正主抓了個正著,逃不開躲不掉,被團團笑意牢牢地鎖在了對方瞳孔里。 印桐靠在椅背上偏著頭看著他,唇角輕勾著,促狹地笑道:“mama,還不快去陪孩子睡覺?” mama?什么mama? 安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對方的意思,就看見印桐忍不住趴在桌上笑成了一團。他一臉茫然地對上程明雀期待的大眼睛,思緒在腦海里繞著那兩個字轉了三圈,白皙的皮膚上泛了紅,好半天才輕咳一聲反應過來。 “你又欺負我?!彼畔率掷锏臅?,走過去坐到床邊,垂眸看著印桐,眼神里頗有幾分無奈。 “我不是,我沒有,我哪敢啊,”印桐拎著日記本干脆也一屁股坐上床,兩條長腿一前一后搭在安祈腿上,靠著床頭嬉笑道,“來啊孩子他媽,上床睡覺啊?!?/br> 安祈被他鬧得臉上紅成一片,氣呼呼的表情里又帶了幾分茫然無措的慌張,手指都攥緊了,后槽牙咬著就像哪家后院養(yǎng)著的大白兔。印桐最見不得他這幅小可憐的模樣,碰上了就想逗,最好逗得他眼角發(fā)紅氣息不穩(wěn)才心滿意足,自是不想剛嘗到點甜頭就收手。 可今天不行,今天時間不對,這新鮮出爐的“孩子”還在旁邊期待著睡前故事呢,“新晉父母”不可以這么思想不端正。 印桐倚在床頭上收笑輕咳了一聲,心里琢磨著說些什么好收個場,沒想到被調戲的對象卻終于醞釀好了反抗策略,起身彎腰一氣呵成,左手摟著他的背,右手攬著他屈起的腘窩,一個公主抱,就將他拋到了靠墻那側的床鋪上。 程明雀坐在中間面對著此番saocao作目瞪口呆,他看著印桐同樣頂著那副驚訝的表情,整個人還沒從墜落的余韻中緩過神來。 安祈的臉還紅著,一雙煙灰色的眸子水汪汪的,左右飄忽著宛若一口氣灌下了三瓶酒,腳步一晃,直接一腦袋扎在了靠外的床鋪上。 他背對著床鋪里新出爐的“父子”,兇巴巴地沉聲道:“睡覺?!?/br> 睡覺? 程明雀卡在中間,看看安祈的背影又看看印桐怔忡的表情,腦袋里不知轉了圈什么東西,干脆也跟著躺下,閉著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嘟囔了句:“睡覺。” 于是整張床,只剩下印桐一個人坐著。 他的視線從安祈緊繃的后背滑到了程明雀緊繃的唇角,瞅著程明雀那副竭力壓抑著笑意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他想著你要笑就笑,有本事笑完了直面你安媽咪的惱羞成怒,少在那繃得跟剛過頭七的僵尸一樣,連床被子都不蓋,好意思說自己要睡覺。 可是他不能說,哪怕心里的吐槽鋪天蓋地源源不絕,嘴上也不能多蹦出一個字。他家的安小朋友今天已經(jīng)達到了害羞的峰值,再說下去恐怕會一躍而起,沖出去砍幾個姜餅人降低怒氣值。 這不好,年輕人打打殺殺多不好。 印桐側身看了半晌,驀地回過頭翻起順手捎上床的日記。 宿舍里的頂燈微黃,柔軟的光芒籠著他細碎的發(fā)絲。印桐兩手搭在膝上低著頭細看著床上的日記,視線滑過那些張揚舞爪的方塊字,卻怎么都靜不下心。 他捏著沾滿墨跡的紙角翻過一頁,想起中央城那場綿密的冬雨,又捏著紙角翻過一頁,想起隔著光屏的青年拘謹?shù)谋砬椤?/br> 他想起安祈微紅的臉頰,想起那對纖長的睫羽下含笑的眼睛,想著想著捏皺了手里的紙張,低下頭,枕著膝蓋長嘆了一口氣。 他想著怎么辦啊,這小孩真的有點可愛。 …… 闖入視野的另一雙手打斷了印桐的思緒,他抬起頭,意識到自己還蹲在滿是污血的三樓走廊里。 陳彥蹲在他旁邊,伸手從地上的尸體衣服里翻出了一根項鏈,那項鏈的墜子上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老設計藏了張照片,是個小姑娘,看上去有幾分熟悉。 “你認識?”印桐問。 陳彥皺著眉搖了下頭,手指一掐,就將墜子拽了下來。 他掏出塊手絹,將墜子包好,裝回了上衣的口袋里。 “我不認識,”他解釋道,“我覺得有人認識?!?/br> 印桐并不想知道這個“有人”是誰。 陳先生的秘密就像是老奶奶的懷舊故事,源源不斷絡繹不絕每天都能翻出新花樣。你若是不想聽還好,若是想聽了,恐怕打一下午免費工都換不來陳先生解釋一個謎題。 所以印桐不想聽,不想了解項鏈背后的秘密,也不想和陳彥做生意。他低頭翻看著地上尸體掉出來的黑卡——這個人確實是昨天晚上“下線”的,估計就是那幾個跳樓的人之一。 那是昨天零點左右發(fā)生的事。 彼時印桐看完安祈的日記,正準備洗漱一下上床睡覺,結果兩腳剛踩在地板上,就聽到了樓上炸開的悲鳴。 他站在床下,條件反射地向窗外望去,光是愣神的那一分多鐘就有兩道聲音砸在了樓下的草地上,“撲通撲通”地前赴后繼。 又有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