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_分節(jié)閱讀_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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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見仁德帝沉著臉走出來,也看不出喜怒,不免越發(fā)不安起來。 卻見仁德帝目光掃過眾人,那目光銳利如刀,神情冷漠,渾身上下散發(fā)出凜冽氣勢。他原本不是御書房里養(yǎng)出來的天子,而是十年時間征戰(zhàn)沙場戎守在大昭國最艱險酷冷的邊境上的那個馬上皇帝。 此時的眾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森寒之氣。 他們?nèi)嫉拖骂^,心里明白,皇上這是怒了。 仁德帝終于開口說話了,平靜無波的語氣卻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悶: “這件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br> 這話一出,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皇上說要查,那必須嚴查,因那刺客當時已經(jīng)自盡身亡,線索幾乎中斷,于是只能挖地三尺般地查。 負責嚴查此事的乃是仁德帝身邊第一心腹宮廷侍衛(wèi)總指揮顏如雨,這位顏大人素來先是將當時刺殺現(xiàn)場推敲了一番,又拿著御賜金牌,將當時所有可疑人員全都臨時拘押起來。 經(jīng)過三個時辰的盤問和搜查后,這位顏大人將所查結(jié)果一一匯報向了仁德帝。 “鎮(zhèn)南候身邊的程芒,可疑之處甚多。”顏大人跪在那里,一絲不茍地稟報道。 仁德帝抬眸間,目光如炬:“說?!?/br> 顏大人沉聲道:“程芒因經(jīng)商曾到過北羌,其所交往之人亦有羌族商人,這是其一;事發(fā)之時,程芒恰在一旁目睹,這是其二?!?/br> 語氣略一停頓,顏大人繼續(xù)道:“程大人房中有一物事,觀來極其可疑?!?/br> 仁德帝點頭:“什么物事?” 顏大人面色如鐵,一本正經(jīng)地奉上一個白絹,并一層一層打開白絹,將此物呈現(xiàn)在了仁德帝面前。 這顏大人雖然年輕俊秀,不過倒是見慣風浪,當下面不改色地道:“皇上,此乃女子貼身之物。屬下查過,這程芒一無妻妾同房,二無相好,哪里來的此物?且以屬下看來,此物用料精良,絕非凡品,怕是有些來歷?!?/br> 仁德帝只掃了那物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他招了嗎?” 顏大人搖頭:“他矢口否認,不過也無法解釋此物來歷。” 仁德帝眸中泛起森寒冷意,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給朕查,嚴刑拷打!” 顏大人一怔,倒是沒想到仁德帝反應(yīng)如此之大,當下忙沉聲道:“是!” 仁德帝略一停頓,又冷道:“此小物之事,絕對不可傳入他人之口!” 顏大人心中越發(fā)不解,只能恭聲道:“末將遵命!” 因這顏如雨得了那命令,當下自然是將程芒好一番嚴刑逼供,那程芒倒也是個嘴硬的,只在那里說此物是路途上別人塞過來的,他覺得不錯,便一直留著,根本不知道其來歷。至于什么私通羌國一事,那更是絕不可能。 ☆、149|1.1 因容王受重傷,事急從權(quán),如今又是在行宮之中,倒是沒有往日那般講究,仁德帝帶著左右前去看望容王,待走進去,卻見阿宴正守在那里,拿了羹匙,細心地給容王喂水。 容王削薄的唇緊緊閉著,喂了一羹匙的水,倒是有半匙溢了出來,阿宴便拿過帕子,細致輕柔地為他擦嘴。 仁德帝擰眉,啞聲問道:“可曾醒過?” 阿宴拿著錦帕的手頓了下,搖頭:“沒有?!?/br> 仁德帝點頭:“好,今晚你在這里好生照料他?!?/br> 說著,他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道:“朕會親自過去看看子軒和子柯?!?/br> 阿宴抬起頭,轉(zhuǎn)首望了眼仁德帝,眸中透著感激:“嗯?!?/br> 卻說仁德帝離開后,便命人將子軒和子柯都抱到前面宮苑來,他親自照料。隨行的奶媽丫鬟一個個都驚得不輕,不過并不敢多說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抱著兩個小世子,拖家?guī)Э谌チ饲懊妗?/br> 此時被那珍妃看在眼里,難免暗暗嘆息一番。 而皇上在西山遇刺,容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迅速傳出去,特別是宮中侍衛(wèi)進宮請了御醫(yī)的事兒,那更是瞞不住的。 孝賢皇后自然是得了這個消息,她一聽便覺得機會來了,忙招來了父親顧老爺。這顧老爺也趕緊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卻竟然是西山徹查眾人,把那個顧松的表哥程芒給牽連進去了。 孝賢皇后頓時眼中一亮,當下對著自己父親一番叮囑,要他趕緊去散播一個流言。 依著仁德帝如今對顧家的信寵,若不是那小衣之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怎么可能就這么直接把顧家的表哥給關(guān)押起來呢。 如今之計,只要散播出去,將那阿宴和程芒的jian.情坐實了,再把兩個孩子的身世混淆一番,到時候由不得仁德帝不懷疑。 孝賢皇后撫摸著肚子里尚未起來的隆起,暗自想著,她總是要為自己的孩子將來考慮。如今仁德帝對那兩個小世子的寵愛已經(jīng)人盡皆知,便是自己生下皇子,他未必還記得當初的諾言。 此時此刻,她唯有放手一搏,若是仁德帝真得對那兩個小世子起了疑心,便是再喜歡,怕是心里也會膈應(yīng)吧。 一時又想起那容王,不由瞇眸暗想,若是容王就此再也無法醒來,那程芒和阿宴的事兒是再也沒有辦法洗清了。 想到這個,她頓時精神一震,吩咐左右道:“皇上遇刺,容王生死不明,本宮擔心,要前往西山看望。” ************************* 卻說阿宴伺候在容王身邊,整整一晚,不曾離開半分,然而月影西移,幫容王擦拭額頭的錦帕換了一個又一個,容王卻是一直不曾醒來。 她顫抖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容王的薄唇,想著平日里他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如今卻是這么緊閉著,一言不發(fā)。 這薄唇如今撫著是如此的冰冷,可是曾經(jīng),卻帶給她多少灼燙的熱情。 這是她孩子的父親,她的夫君,她今生今世認定的良人。如果這個人就此再也不會醒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阿宴的目光又往下,來到他的胸口之處,此時那里已經(jīng)纏上了繃帶,繃帶猶自滲透著斑駁血跡。 眸光有些發(fā)顫,忽然不忍去看,也不忍去想。 他其實是個沉默的人,便是再大的痛苦,也會默默忍下的吧,能讓他在拔箭之時發(fā)出那么痛苦壓抑的低叫,阿宴不知道那是怎么樣的痛苦。 一時之間,仿佛有人拿什么扼住了她的頸子,她胸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被阿宴握在手中的那只冰冷的手顫抖著動了下。 阿宴忙看過去,卻見容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阿宴心中涌現(xiàn)狂喜,她緊握著容王的手,咬著唇忍下泣聲:“永湛,你覺得如何?” 一時又忙吩咐左右侍女:“快去叫歐陽大夫來!” 容王的眸中荒蕪的沒有任何神采,他定定地望著阿宴,帶著幾分絕望和無奈。 蒼白的唇艱澀地動了下,他嘶啞的聲音虛弱地道:“阿宴,對不起,我這輩子……還是沒有辦法照顧你了……” 他顫抖著抬起手,反握住阿宴的,嘴唇蠕動了下:“阿宴……我……” 不過他氣息太微弱了,就那么定定地望著阿宴,帶著幾分不甘和絕望,就這么閉上了雙眸。 阿宴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一時之間,她眼前浮現(xiàn)的都是容王眸中的絕望。 恍惚中,御醫(yī)和歐陽大夫都跑過來了,忙為容王號脈。 阿宴怔怔地望著歐陽大夫:“他沒事吧?他醒過來了的,不是說醒過來熬過今晚就好了嗎?” 歐陽大夫臉色沉重地皺眉,抬眸問阿宴:“敢問王妃,剛才殿下可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