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_分節(jié)閱讀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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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溪公主笑道:“可要收好了,這是當年番邦進貢的上等和田玉做成的鐲子,當日也就三對,先帝憐本宮年幼喪母,這才送了一對在本宮的嫁妝中。” 阿宴聽著這話,忽覺得手腕便沉甸甸的,她之前是一心盼著若是成了威遠侯那門親事,自然是極好不過,這輩子哥哥便是不攀附九皇子,從此也不必憂慮??墒侨缃?,不知道怎么便覺得有些沉重。 這玉鐲子收了,若是以后自己和這威遠侯出個什么岔子,那簡直是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當下她抬手,幾乎就想褪下那鐲子,可是平溪公主卻看出她的心思,抬手阻道:“既已戴上,可不能摘下來,不然那就是眼中沒有本宮?!?/br> 被這話一壓,阿宴要擼下那鐲子的手只能停頓在那里了。 她硬著頭皮笑了下,沒想到來這公主府做客一番,就把自己的后半生給賣出去了。 低頭望著那鐲子,她心道,還好,還好,至少這威遠侯比沈從嘉不知道強了幾條街。 平溪公主也遠遠要比沈家老太太好相處許多。 ☆、第46章 挨打 阿宴在平溪公主府中住了幾日,這平溪公主又請了御醫(yī)來看過,說是這腿傷不知道上了什么靈藥,倒是恢復得極好,沒幾日便能好了。阿宴這幾日也能走動了,只是走多了便怕累到,并不敢多走。不過本來她一個深閨女兒家,原也沒什么路可走的。 如此住了幾日,那邊母親到底擔心阿宴,又因為老祖宗問起來,于是哥哥顧松就奉了敬國公府的命令過來,一則是來謝平溪公主,二則是過來接人了。九皇子也恰巧在這一天離開平溪公主府。 這日,阿宴在客居的小院中梳洗了,便等著稍后軟轎來接,因臨走前還是要再向平溪公主告別的,于是帶了惜晴,親自來到平溪公主的閑居別院。 平溪公主拉著阿宴,說了好一會子話,又提起過些日子可要再來陪著本宮的話,阿宴自然是笑著應下。 從閑居別院出來后,正走著間,誰知道在那鵝卵石鋪就的小□□上,恰好迎面走來一人,可不正是九皇子么。他今日穿著的衣袍是鴉青色杭綢素面的,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滾邊,襯得他少年驟然抽條后的身形越發(fā)的挺拔修長,又帶著幾分難以忽視的清貴。 九皇子迎面走來,最后停在阿宴面前,與幼時一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阿宴。 惜晴見此,暗暗蹙眉。 阿宴強自鎮(zhèn)定,上前笑著道:“阿宴拜見九皇子?!?/br> 惜晴忙也跟著,低頭從后面拜了。 九皇子清冷的目光掃過那惜晴,忽然道:“適才我在二門碰見了敬國公府的三少爺顧松,他說有急事,要惜晴姑娘過去一下?!?/br> ??? 惜晴微楞,只覺得此時透著詭異。 可是九皇子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投射過來,惜晴頓時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其實惜晴平日里也算是個從容的,可是怎奈這九皇子的目光實在是讓人不敢應視,仿佛常年處在高位時那個居高臨下的凜冽,讓你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服從。 阿宴低頭,咬了下唇,低聲吩咐惜晴道:“你去吧。” 惜晴得令,不放心地看看阿宴,再看看九皇子,終于狠心出去了。 阿宴何曾是個傻的,自從前兩天她遇到了九皇子,這事兒就透著古怪。雖則她根本不曾去想什么這位詭異的九皇子可能對她有男女之情,可是她也看出這九皇子顯然是找她有事兒。 盡管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兒。 此時,她低低地垂著優(yōu)美的頸子,恭敬地問道:“九皇子,敢問您攔下阿宴,是有事兒吩咐嗎?” 其實九皇子和阿宴交叉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可是因為少,他卻幾乎能夠清晰地回憶起每一次見到她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 望著她彎下去的頸子,那段優(yōu)美的弧度,和上一世隱約見到的何曾相似。 九皇子眸中浮現(xiàn)出煩躁。 他握了握拳頭,松開,又收起。 曾經(jīng)的他,出生尊貴,十三歲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容王,十九歲登上帝位,俯瞰天下。 他經(jīng)歷過沙場征戰(zhàn),也見識過宮廷政變,在位十三年,既施展得懷柔手段安撫人心,也使得出雷霆手腕鎮(zhèn)壓群臣。 可是他對付得了群臣,鎮(zhèn)壓得了邊塞敵軍,卻從未對付過什么女人。 他上輩子,其實除了一個皇后和兩位貴妃,其余妃嬪實在不多,便是有,也是一些他記不住名字的。 后來那個皇后一把匕首自縊于萬福宮,因為他派兵攻打了皇后的母族北羌,使得北羌退守極北沙漠之地,也使得皇后的兩個兄長一個侄子戰(zhàn)死沙場。 兩位貴妃,一個因錯處被他罰入了冷宮,永世不得出來,另一個則是被他囚禁在天牢中,受盡了苦楚。 他曾經(jīng)的那些女人,根本不用他哄,或者自己貼上來溫言軟語,或者被他雷霆手段嚇得癱作一團。 于是此時的九皇子,盡管他有兩世經(jīng)驗,卻依然有了一絲不確定和迷茫。 他該怎么讓她抬起頭,笑嘻嘻地對自己說話,牽著自己的手,溫柔地喊他的名字? 就在九皇子陷入了迷茫中時,可憐的阿宴低頭低得脖子要酸了,她艱難地抬起頭,小心地看了眼九皇子。 到底有什么事兒???他不說,可也不能讓她在這里傻站著啊。 就在這時候,九皇子的目光陡然落到了阿宴的手腕上,那纖細皓白的手腕上明晃晃地掛著個和田玉的手鐲,赫然正是平溪公主的那一對。 于是頓時,九皇子仿佛陡然喝了一盞冰冷的隔夜茶,堵在心口,刺骨的難受。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及多想,竟然伸手抓住那手腕,冷道:“到底是給你了?” 阿宴不及防備,忽然就被這九皇子把手腕抓個正著,雖說這九皇子到底年幼,可也是十三歲的少年郎了??! 她羞憤地望著他,水潤的眸中迸射出怒火:“放開,放開!九皇子你要干什么?” 說著這話時,她拼命掙扎,試圖擺脫這九皇子,怎奈九皇子根本不放,不但不放,反而冷笑道:“你干嘛這么害怕?怕我弄壞你的鐲子?放心好了,我不會的!” 阿宴臉色慘白,她是嚇怕了,這么一刻,她忽然記起了上輩子這當皇帝的他曾干過的事兒! 她怎么就傻到只記得他待人的寬厚,卻忘記了他一怒之下的血流成河呢! 她努力抑制住顫抖的唇:“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九皇子臉上神情稍稍緩和,他垂眸,凝視著那被自己攥住的細白手腕,那手腕那么纖細柔弱,被他這樣握住,他都不敢用力,怕稍微一個不小心便將這手腕折斷。 他深不見底的眸中涌起一點隱約的憐惜:“你覺得威遠侯如何?” 阿宴細喘著,緊張地道:“他,他挺好啊……” 九皇子抬眸,凝視著她,又問:“你是不是想嫁給他?我要你說實話?!?/br> 這話問得,太直接了! 阿宴又驚又惱,又羞得不行,半響終于抑制住打顫的雙腿,小聲小聲地說:“是有點……” 九皇子聞言,面上便陰晴不定,握著她手腕的大手猶如鉗子一般,越握越緊,疼得阿宴臉色越發(fā)白了。 九皇子卻忽然笑了下:“顧宴,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情景嗎?” 第一次見到……阿宴腦袋迷糊一片,她只是覺得自己的手腕好疼好疼啊,疼得她滿眼都是淚花兒。 九皇子卻道:“你可真是傻,要多傻有多傻,自以為是的聰明,看在別人眼里卻是傻得沒救了!傻得把你一臉的諂媚都寫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