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騎馬不開車_分節(jié)閱讀_76
他又何嘗不知,執(zhí)骨心中的執(zhí)念是什么。不過是為了保衛(wèi)一方天圓, 讓百姓過的幸福罷了。只是,執(zhí)骨如此, 他韓棧衣又豈非不同。 一人為將,一人為皇家。 皆不是平凡人家,注定不能平凡一身。 再過一個年頭,就是九年了。 韓棧衣閉著眼睛深深淺淺的呼吸, 安靜側臥,帳內未燃燭火,他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就連月色都無法滲透下來。 只是縮了縮身體,輕輕抱住自己。 仿佛在給自己下了狠心一樣, 閉合的唇漸漸開啟,能聽見細弱蚊蠅的聲音:“既然走了,就走的更遠些吧?!?/br> 你我注定, 形同陌路。 * 而那頭,執(zhí)骨終于緊趕慢趕的跑了一路,等了整整兩個晚上,才找到機會溜進大營。畢竟已經到了麟國的地界,執(zhí)骨被全國通緝,做任何事都要掩藏行蹤。 在找棧衣而路過一座顯眼巨大的帳篷時,執(zhí)骨突然頓了腳步。 帳篷外堅守森嚴,一看就知是誰的地盤。 “呵?!眻?zhí)骨咔嚓咔嚓的捏了捏拳頭:“該死的四皇子!” 他先是盜了件衣服,又跟著一隊列后頭,打暈最后一位端著金盆的人,執(zhí)骨三下五除二奪了盆,低頭插進隊伍里。 一個個走進那個顯眼的帳篷里,執(zhí)骨進去的時候,只覺得里頭溫暖無比,空氣卻不悶熱,有著奇怪又聞所未聞的香味。 他好奇的多看了眼,看見帳篷四周擺滿了精致小巧的花盆,里頭栽種著奇異的植物,花朵粉嫩可人,可是那莖葉卻是深紫色。 然而還未等他看個清楚,就見前面的人一個個都將東西擺好出去,倒熱水的倒熱水,撒花瓣的撒花瓣,起屏風的起屏風,剛巧隔開執(zhí)骨與四皇子。結果人們都干完事兒走了,還留著執(zhí)骨一個人在里頭。 執(zhí)骨端著盆,不知是走還是留。 若是此刻走,到不會有什么,但若留下,他便可趁在四皇子沐浴時——殺了他! 如此好機會,豈能失去? 于是,執(zhí)骨閉了息,就那樣端著盆,一動不動,只是袖中箭無聲無息的探出頭。 他聽見里面?zhèn)鱽韲W啦啦的水聲,四皇子下了水。 又聽見因為疲憊而靠在木桶旁的聲音,很好,四皇子的狀態(tài)非常容易得手! 之后,是茶碗與蓋子碰撞的聲音,執(zhí)骨心中暗罵:洗個澡還喝茶,真會享受。 再之后…… 就沒有聲音了。 執(zhí)骨一直安靜等著。一絲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直到里頭傳來了輕微的呼吸聲。 執(zhí)骨小心的往前走了幾步,聽見里面呼吸的聲音不變,遂放了心,繞過屏風。 同時袖箭一出,準備刺下! 突然—— 他又生生停住。 怎么還有一層屏風?! 這人身體是有多金貴多怕人看啊,一層一層又一層。 執(zhí)骨氣的牙癢,心道他莫不是真是個女人,才如此講究,還不讓別人看臉。 但是讓執(zhí)骨更驚訝的,是眼前的屏風,居然半層透明半層紗。 雖看不徹底里頭人的模樣,但一個大致的輪廓還是能瞧見的。 心下好奇,執(zhí)骨往前挪了幾步。湊近些,更能看得清楚。 里頭有個人,似乎累的很了,歪著腦袋搭在木桶邊緣,睡的正熟。 一只胳膊搭在木桶沿上,松松散散的掛在那兒。水汽蒸騰,一縷一縷的蒸發(fā)。 執(zhí)骨看不清,只知道他大約很白,手很長,背對著自己。 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那人安靜乖巧沉睡的模樣,讓執(zhí)骨不免想到了韓棧衣。 這畢竟是他哥哥,執(zhí)骨想,所以總有幾分地方相似的。只是若自己殺了他的哥哥,會不會……棧衣會不會記恨我? 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執(zhí)骨的心口砰砰一跳! 才猛然發(fā)覺自己忽視掉這么重要的事。 隨后又咬牙狠了狠心:四皇子必須死! 罵了自己幾句,執(zhí)骨小心往里頭去。穿過最后一層屏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挪。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外面有層層官兵,這是別人的大營,非是他家的大院,失手不得! 那人正背對著他,手搭在木桶邊緣,那兒還放著一塊木架,漆著朱紅色,上頭陳列著一座精致盆景。依舊是帳中花,這里的香味更加濃郁 ,執(zhí)骨不經意的深吸一大口。 盆栽下頭,是一壺清茶,一盞杯。 已到四皇子身前,執(zhí)骨手中袖箭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再往前一步,屏住呼吸。 那睡著的人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