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以往是不可能的，我們的力量并不相同，只有消滅或者被消滅。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科技——哦——世界上最偉大的科技，能夠把西方的吸血鬼和東方的妖融合起來，變成一股新生、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我們可以打倒神、佛，甚至上帝。這個感覺不是很美妙嗎？王，想不想創(chuàng)造一個新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我們才是神佛！”

    “我拒絕?！?/br>
    鬼皇笑容淡去，眼眸微含，“王，雖然妖很強大，但你們得到力量的方法太緩慢，經(jīng)年累月，只會消散。與我們合作，才是延續(xù)妖族最好的辦法。”

    “我不會重復(fù)第二遍?！?/br>
    “王，請記住，我并非沒有選擇，只是優(yōu)先來找你?！?/br>
    吸血鬼皇靜靜地看著他，消失于墻壁中。

    姜冬澤伸手開了燈。

    他們居然找到了他，看來上次殺死的那個吸血鬼果然共享了記憶。

    吸血鬼是個很弱小的種族，對于妖來說，簡直不堪一提。

    個體吸血鬼的唯一優(yōu)點就是尖牙和速度快，它們?nèi)醯竭B人形都無法形成，沒什么思考能力，壽命短，怕光，怕十字架和大蒜，連人類都能解決它們。但成為一個族群的它們，卻有兩個極為可怕的地方。

    第一個是它們喜歡共享記憶。當(dāng)殺死一只吸血鬼，一旦這只吸血鬼的記憶是共享的，其余吸血鬼會迅速知道。所以它們不僅知道是誰殺的，還能知道是為什么殺的，會蜂擁大片地引來更多吸血鬼，無休無止。

    第二個是它們能轉(zhuǎn)化人類，這是它們的核心，也是妖族最羨慕的地方。雖然妖不齒于這種行為，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于它們來說，繁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一旦有吸血鬼被大批消滅，它們會立刻轉(zhuǎn)化新的人類，維持族群的數(shù)量，連國家的獵魔團都不敢輕易捕殺它們，因為捕殺過多，則意味著將會有更多人類死去。

    而妖族，現(xiàn)在想靠修煉生出新的妖，幾乎不可能，妖與妖之間生育更是緩慢，妖與人的話，力量會被過度，也就是說，如果人跟妖生下妖，新妖會得到所有力量，舊妖會死去，簡直就是真正地更新?lián)Q代，所以妖一般不與人通婚。

    妖族的數(shù)量在每況愈下。

    吸血鬼就像龐大的部落聯(lián)合體，按城市分居，每個城市都有一個鬼皇，所有吸血鬼都服從于鬼皇的命令。

    哪怕吸血鬼消滅干凈了，只要鬼皇在，就能轉(zhuǎn)化人類。想要真正滅絕吸血鬼，只能消滅鬼皇。但鬼皇往往非常隱蔽，不僅能寄宿在吸血鬼身上，還能寄宿在人和動物身上，基本上只要活的東西它就能寄宿，尋找它恐怕比消滅這個城市所有的吸血鬼還要困難。

    鬼皇說，他并不是唯一的選擇，只是優(yōu)先。

    那么意味著，它們還會去找其它大妖商量合作的事。

    雖然大部分妖都看不起外來的吸血鬼，但如果有因為轉(zhuǎn)化能力的誘惑而接受的——恐怕事情會變得非常嚴(yán)峻。

    陸苗一大早就去逛菜市場。

    除了買了一些rou、菜之外，還買了大蒜，圣經(jīng)，幾個十字架，以及觀音像、關(guān)公像、秦瓊像。

    還沒到過年，菜市場大媽從去年的春節(jié)用品里翻出來這些畫像，一直用著充滿懷疑的有力眼神盯著他，路苗不好意思解釋，買完就急匆匆地回了家。

    陸苗脖子上掛了個十字架，在自己床頭間隔放了好幾個大蒜，中間最頂上也插了一個小十字架，床頭上方貼了一張關(guān)公像，門后是秦瓊像，窗口是觀音像。唐神說還有妖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想了想，又掏出三個大蒜和兩個十字架，趁著于光昨天晚上沒回來，偷偷放在他枕頭里和床頭上。他屋里鞋襪亂扔，還抽煙喝酒，味道很重，恐怕也聞不出來。

    干完這些，他覺得心滿意足，想起來要給自己老爸打個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接了，粗聲粗氣的，一問才知道是在刨土。他老爸完全被他后媽帶動了，特別喜歡在家里的后院種菜或者種花。他跟家里的交流一般都是后媽打電話噓寒問暖，老爸在旁邊偷聽，接到兒子的電話還以為他有什么事，陸苗非常干脆直接地問：“爸，我想跟你打聽點媽的事?！?/br>
    他爸沉默良久，聽聲音像是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怎么突然想起問你媽了？”

    “有點事?！?/br>
    實際上，媽應(yīng)該是他家的禁忌，因為老爸是被老媽非常強硬地給甩了。

    簡單來說他們的戀愛經(jīng)過就是，有一次老爸獨自出去吃飯，見旁邊有個非常漂亮的姑娘也在吃，他就忍不住一直瞄啊瞄。

    然后呢，那姑娘吃完飯后突然走到老爸桌邊坐下，問：“你對我有意思？”

    當(dāng)時他爸被飯粒嗆得雙臉通紅，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

    那姑娘說：“我也挺看中你的，咱處吧?！?/br>
    于是把自己家的地址給了老爸，第二天就出來約會，當(dāng)天晚上就把他給推了，陸苗老爸還不從了老半天，差點以為陸苗他媽是個煙花女子。

    好了三個月后，陸苗老媽就懷上了。懷孕了就要結(jié)婚，老爸原來還有些緊張，因為家里不富裕，怕陸苗老媽家嫌棄。

    但據(jù)老爸說，他就沒見陸苗外婆跟老媽，這么清心寡欲的母女倆，簡直有仙氣，結(jié)婚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求搬出來另住，其余啥也不要。

    結(jié)婚八個月后，陸苗平安出生，老媽就要求離婚。

    陸苗老爸那一年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他不愿意離婚，陸苗老媽就突然消失，不知所終，后來陸苗老爸的工作也丟了，人也一塌糊涂，過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當(dāng)時還沒有‘接盤俠’這個概念，但不少朋友都懷疑我是，但你是不是我孩子我還不清楚？！你媽跟我之前清清白白的。我就是覺得她可能就是想讓我跟她生個孩子?！?/br>
    “爸……”陸苗第一次聽老爸這么詳細地說起，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回。

    “唉?！崩习珠L長地嘆息了一下，“我還一直覺得這是不是個夢，你其實是我撿來的，然后我幻想出了你媽。”

    “……”爸，你腦洞挺大的。

    “你跟我媽在一起，有沒有碰到什么事？”

    “什么事？”

    “不好的事。譬如說被撞到，被砸到，或者摔倒什么的?！?/br>
    “有啊，很多。只要我跟她一起出門，我就一定會受傷。不過我認為這是福禍相生，你媽那么漂亮，居然看上我，我不倒點霉，別人怎么能平衡呢？”

    ……您真是位樂觀的老爸。

    “那我外婆呢？”

    “我就見過幾次你外婆，你媽也不怎么回去，挺好的一個老太太，年紀(jì)那么大也很漂亮，周圍可多老頭子喜歡她了。她從你媽生下來就守寡，也不結(jié)婚，你媽懷孕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死在家里了，也蠻可憐的?！?/br>
    所以老媽一家這么明顯的災(zāi)星體，居然沒人發(fā)現(xiàn)？

    “爸，你有找過我媽嗎？有沒有她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

    “之前還登報找過，后來就不找了，也沒聯(lián)系方式。她簡直跟失蹤了一樣，我甚至懷疑她去了國外。怎么，你想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