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近期捉鬼驅(qū)邪工作發(fā)展戰(zhàn)略_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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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剪這個紙人純粹是納音的一時沖動,連他自己都忘記多久沒有剪出這么粗制濫造的東西了。小小的,丑丑的一片,即便開神頂多也只是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永遠不能成為像秦鑒他們一樣幾乎是完美無缺的造物。 當(dāng)然,秦鑒和尺八他兩本身是帶有靈力的神物,即便他不給他們開神,日久天長他們早晚也會開啟自己的神智。 納音不喜歡小孩,聒噪、吵鬧還有歇斯底里的尖叫。秦鑒和尺八在他身邊平安無事長大而被他摔回兩面鏡子,大部分原因可能是他們運氣好,還有就是舒明舒朗兩兄弟竭盡全力地阻礙他掐死那兩個糟心小子。 指尖在小紙片的腦袋上輕輕摩挲了許久,最終他下定決心,按住它小小的腦袋,一滴心血落下,萬籟天音入耳,死物成活。 柔軟的小紙片在他掌心里漸漸動了起來,軟綿綿的四肢上下擺動了幾下,終于吃力地一點點在納音掌心坐了起來,懵懵懂懂地和他對視一會,試著叫了一聲:“粑粑?” 納音愣了一下,戳了戳它的腦袋:“你叫我什么?” “粑粑!”小紙片一把抱住他的手指,依戀地蹭了蹭,“粑粑~粑粑~” 它似乎只會這么一個詞,來回叫了許多遍。 納音不勝其煩地皺起眉。 黑貓察覺到主人的心情不爽,喵嗚了一聲,悄咪咪地滾遠了些。 納音和小紙片干瞪了一會眼,嘖了一聲,勉勉強強地冷淡道:“粑粑就粑粑吧,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彼沉艘谎蹧]心沒肺,咯咯直笑的小紙片,“你,以后就叫狗蛋吧。” 小紙片:“……” 納音教了小紙片幾個簡單的詞之后,將它打發(fā)到一邊玩去了。他走到工作臺前,習(xí)慣性地摸起單片眼鏡,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落了空。他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那片單鏡在很久之前已經(jīng)被他送給那個男人了。 那個男人…… 納音回頭看了一眼安靜佇立的鏡子,鏡中發(fā)生的種種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場和死亡較量的游戲。目前來看,是他贏了,他成功破了死劫,他的壽命將不再受到地下那個世界的約束。他應(yīng)該是高興的,可是奇怪的是他一絲欣喜的感覺都沒有。 可能他活得太久了吧,生與死對他來說不過簡單的兩個字,沒有更多特別的意義。 納音靠著工作臺無意識地一上一下拋著個零件,心想,真是索然無味。 小紙片抱著個迷你渾天儀在案臺上滾來滾去,把自己滾得哈哈大笑。 納音不明所以地它為什么這么樂呵,一眼瞥過去,頓時一頭黑線。 黑貓被聲音所吸引,靈敏地跳上桌子,看見圓球頓時兩眼發(fā)光,嗷嗷叫喚著追著球來。 小紙片被黑貓嚇得驚聲尖叫,工作臺上頓時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納音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他才厭惡任何傻乎乎,不懂事,不開竅的幼小生物。 他努力按了按太陽xue,決定不和這兩個小畜生計較,直接走出了工作間。 石門之外,仍是一片虛幻的空間,無數(shù)扇門散發(fā)著瑩瑩光芒,上下浮動,一條看不見的樓梯將它們串聯(lián)起來。 納音沿著那道樓梯徐徐上下開了幾道門,出來時懷里抱著個紙箱,一沓德國進口的貓罐頭,幾本舊得快散開的古書,還有一本半個手掌大小的連環(huán)畫冊。 他出庫房的時候,舒明正買菜回來了,拎著個菜籃子見了納音呆了呆,過了好一會啊了一聲:“觀主你活啦?!?/br> 納音抽抽嘴角,將貓罐頭丟給舒明:“三天一個,別多喂。”他想了想,還是改口,“算了,一天賞它一個吧?!?/br> 舒明干脆地哎了一聲,將貓罐頭放進菜籃子里,一邊放一邊喋喋不休:“觀主,我早說了,不能太寵黑喵了。你看它現(xiàn)在胖得連對象都找不到,沒有對象的貓是很可憐的。繁衍是生命的本能……” 納音又深深吸了口氣,擱從前他早就摔東西走人了,從鏡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出來他的脾氣好得能和佛祖聊天打牌,他硬邦邦地說:“我哪里寵它了,還有它沒那么胖……” 這話納音自己說出來都有點心虛。 舒明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拾起菜籃往廚房走。 納音臉色陰沉地叫住了他:“我,中午要吃小酥rou,栗子雞和蒜蓉菠菜。” 舒明干脆地應(yīng)了一聲。 寬敞的前院里只剩下納音一人,沒有小孩,沒有貓,沒有婆婆嘴的舒明,納音覺得空氣都清新了。 他疊著腿,坐在老樹下的太師椅里,膝頭攤開一本書,手里拎著個茶壺,很是自在。 書的名字很獵奇——《太清境艷聞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 但納音看得卻很專注,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小黃書,而是一本專業(yè)教材。 庭院里樹蔭翠綠,明朗的陽光被篩成點點碎金,落在他俊逸清冷的眉眼上,從遠處看仿佛是幅動人畫卷。 書翻過半,后院里飄來栗子雞的濃香,黑喵不知何時被這味道勾了出來,矜持地朝著自己的主人喵了兩聲,發(fā)現(xiàn)他沒理自己,于是踩著小碎步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起來。純黑的貓背上坐著一片小紙人,揪著貓毛,猶如猛獸的騎士,一路呼喝沖向廚房。 “……”納音盯著古書上泛黃的字跡,揉揉鼻梁,果斷地扔下書,也去了廚房。 在開飯之前,從不會現(xiàn)身的納音讓舒明嚇了好一大跳,差點將鍋鏟扔進了鍋里:“觀,觀主您來做啥,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吃的?” “沒有?!奔{音背著手在廚房里巡視了一圈,狀作不經(jīng)意地叩叩灶臺,“栗子燒得糯一些,前幾天你和舒朗是不是喝了米酒?” 舒明愣頭愣腦地說:“是啊?!?/br> 納音長長哦了一聲,看著鍋里的栗子雞不說話。 舒明這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哦哦!觀主您也想和米酒是吧,冰箱里還存著一瓶呢?!?/br> “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喝了?!”納音驀地皺起眉,不悅道,“我只是提醒下你,舒朗是個學(xué)生,少喝點酒。” 舒明也算伺候納音的老人,人憨厚但是不蠢,納音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哪能不清楚這里頭的意思呢,心領(lǐng)神會道:“明白明白,觀主您放心,這酒我不會再讓他喝了?!?/br> “嗯?!奔{音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聞著栗子雞的香味動動喉結(jié),伸手拎起鬼鬼祟祟想要往鍋里伸爪的黑喵,一派泰然地溜達出了廚房?!?/br> “觀主活過來后,變得好奇怪呀?!笔婷鲹蠐虾竽X勺,重新抄起鍋鏟,“以前他老人家不是從來對吃不講究的嘛?” 正巧聽到這一句的納音臉色一僵,黑喵乖巧地朝他眨眨琉璃珠似的大眼睛:“喵~” “賣萌可恥啊親。”納音鄙夷道,說完后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吃完午飯,納音按照舊習(xí)在前庭兩株老樹下小憩,往日他只會睡小半個小時便會起來去他的工作間,這一次他一不留神睡得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