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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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今天我很早就回家,到家時(shí)皓潔還在呼呼大睡。我知道晚上伺候你很辛苦,且不去驚醒她,先去廚房弄好了早飯,這才去叫醒她。 皓潔被我叫醒后,賴在被窩里不肯起來,我催促了她好幾次,她都涎著臉嘿嘿傻笑。一直等我把飯菜給她遞到床邊了,她才肯披衣起來吃。 讓皓潔自己吃著,我去給你進(jìn)食,替你翻身,擦洗,按摩。每天都做的這道功課,每天都能叫我心里塌實(shí)。只要手上還能感受到你的體溫,鼻子里能嗅到你帶著薄荷香的甜膩氣息,耳朵里能聽見你平緩的心跳,我心里就比什幺都快活!我真怕有一天這種情況會突然改變,我怕我有一天觸到的不是溫暖而是冰冷,聽到的不是跳動而是死寂! 晴兒,你明白我這種感受嗎? 也許你會說,我已經(jīng)無法和你交流了,什幺愛情、親情、友情,都會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灰飛煙滅??墒牵悴恢?,床上躺著的你,已經(jīng)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成了我奮斗和墮落的唯一理由,成了我在這個城市艱難地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撐! 有時(shí)候,我確實(shí)會感到特別的孤獨(dú),感到特別的無助,覺得命運(yùn)極不公正。但更多的時(shí)候,我的靈魂卻靜靜地棲息在你的身邊,我用靈魂在虛空俯視著你,讓你將我的靈魂帶到你的內(nèi)心深處去。我因此得以在生活的狂風(fēng)巨浪即將吞噬我的時(shí)候,讓靈魂仍然有所皈依。我就像一只小船,在颶風(fēng)來臨時(shí),尚有一個港灣可以歸靠。如果有一天,我的這個港灣被填平了,我不知道,我的靈魂的小船在風(fēng)浪中能支撐得了多久。 皓潔終于起床了,她實(shí)在不好意思叫我拿她吃空了的碗去放。 “可哥哥,吃完了。你做的飯菜真好吃!”皓潔笑著說,一臉滿足的樣子。 “我做的很好吃嗎?”我故作驚訝地道,“你晴jiejie以前經(jīng)常說我炒菜哪里是炒菜,簡直就是煮豬食呢!” “好哇,你轉(zhuǎn)著彎罵我??!”皓潔一臉?gòu)舌?,一會兒又無限神往地道:“要是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飯菜,那該多好?。 ?/br> “那不行!”我笑著說,“你是別人家里的人,可不能長期在我家吃飯,呵呵!” “嘿嘿,等我當(dāng)了大老板時(shí),就請你給我當(dāng)廚子,那樣我總該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飯菜了吧?”皓潔笑著道。 “請我給你當(dāng)廚子?得了吧,我準(zhǔn)得給你家里其他人揍死!就我這手藝,嘿嘿!”我笑著,邊說邊收拾碗筷去洗,準(zhǔn)備洗了就去上班了。 皓潔也知道我上班時(shí)間快到了,也不再和我羅嗦,趕緊忙她自己的去了。我收拾完家里,就到看門大爺那兒推車子去上班。 邊走我邊打許朵的電話,可是,她的電話還是關(guān)機(jī)。不知道這家伙的情況,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懷疑是她的手機(jī)又出什幺毛病了,或者又是什幺沒充電的原因,只好撥打她宿舍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子,終于有人接了。 “喂,你是哪個?”對方是個女孩,但不是許朵。 “許朵在嗎?我是她哥,請你叫她接一下電話好嗎?”我小心地說。 “她不在!”盡管我夠小心了,可是她還是很不耐煩地道。 “她去哪里了?幫我喊一下嘛,麻煩你了!”我請求道。 “你是她哥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又怎幺知道?”女孩沒好氣地道。 “她不是在你們寢室住嗎?”我驚訝地道。 “她從昨晚開始,搬出去住租房去了?!迸⒄f,“我要吃早飯去了,掛了哇!” 我正想問問清楚,那女孩說掛就掛,手機(jī)里立即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許朵租房住了?我心里突突地跳,有一種災(zāi)禍臨頭的感覺。 我正在上班途中,也無心細(xì)想。我想,等她開了手機(jī),好好問問就知道了。 可是,這丫頭今天又一整天沒有開機(jī)! 我心里焦急,可是又沒有辦法。我已經(jīng)分不出心去關(guān)心她,也抽不出時(shí)間去問問她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因?yàn)閺纳习嚅_始,我一上午連續(xù)作了四個客人,中午又有上門業(yè)務(wù),等我做完業(yè)務(wù)回來,休息的時(shí)間已經(jīng)少得可憐了。 我想下午下班后去學(xué)校一趟吧,蘇姐卻打來電話,要我去還她的“利息”。 我只得去還“利息”,我不知道她怎幺會叫我周二去還,但我好像答應(yīng)過人家隨叫隨到的,也不好問為什幺。 小保姆小艾把我?guī)нM(jìn)了蘇姐的后院。蘇姐正在修剪那個牽手的丁香。我看她剪得很仔細(xì),尤其是剪那個高大的男人的指向遠(yuǎn)方的手臂時(shí),認(rèn)真到了極點(diǎn),似乎怕一不小心就會剪斷男人指引的目光,剪斷女人對未來的向往。 小艾領(lǐng)著我走近蘇姐,對蘇姐說:“蘇姐,蕭先生來了?!?/br> 蘇姐聞言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計(jì),放下剪子,去盆里洗了手,接過小艾遞上的毛巾,擦了擦,一邊就對我說:“你那天說牽手這個很好,我就想來修剪修剪,沒想到,修剪花木這幺累人?!?/br> “讓我來吧?!蔽艺f著,便撈起袖子,躍躍欲試。 “算了吧,別用你那幺靈巧的手去握那幺粗笨的剪子,走,給我按按去, 哎呀,今天真是累死我了!”蘇姐阻止了我。 我的興致一下子便給打下去了。我留戀地看了看那個男的,我覺得他牽著他心愛的人,是那幺的無奈與無助,是那幺的悲愴與蒼涼,遙遙遠(yuǎn)指的手,幾乎沒有了力量。他牽著的那個嬌小的愛人,除了成了他生命中精神的寄托,現(xiàn)在她真的就像丁香一樣,靜靜地,植物一般地被他牽著,不言亦不語。 晴兒,那分明就是我和你呀! 我?guī)状位仡^去看,終于引起了蘇姐的注意:“小蕭,為什幺特別喜歡那個造型?” 我苦笑道:“不是喜歡,是它應(yīng)了我的心境!” “哦,我真羨慕你!”蘇姐感嘆道,“那個造型似乎已經(jīng)漸漸地從我的生活中淡出去了,淡到都模糊不清了!要不是你上次提起,我都差點(diǎn)忘記了?!?/br> “蘇姐是公務(wù)繁忙,哪里像我,成天沒有事干,心里就容易生出些傷感之類的東西來。好了,走吧,我給你松弛松弛!”我心里似乎輕松了些。 我們進(jìn)了她那寬大豪華的臥室,蘇姐說:“小蕭,你脫了衣服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