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攤上事了_第52章
鳶兒盈盈一拜, 笑著說道:“鳶兒數(shù)月不見陛下,心里想念的緊。前幾日的事情鳶兒也有所耳聞, 怕陛下心中郁結(jié),便來探望一下陛下, 順便給陛下支個招。” 褚雲(yún)辰眉毛一挑,示意鳶兒繼續(xù)說下去。 “這夏日天氣越發(fā)炎熱,陛下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前往行宮避暑, 帶著哥哥一同前往, 既能夠出門散心,又能增進感情,將兩人間的誤會解開?!?/br> 一邊聽著鳶兒說的,一邊心中盤算。幾日前他確實失了理智, 單憑一些初步證據(jù)便對何文淵產(chǎn)生了動搖, 到底是對不起那人。這幾日,何文淵或明或暗的避免與他親熱,他雖面上不顯, 心中卻是自責不已,想必是那夜嚇著他了。 于是便應下了鳶兒的提議, 抬頭瞅見女子有些渴望的小眼神,心中不免發(fā)笑,便一揮手出口讓她隨行??粗有χ痤侀_的樣子,褚雲(yún)辰心中也是有些期待起何文淵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樣子了。 鳶兒走出御書房,果然在不遠處的廊道里遇上了小嵐。她冷著臉說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jīng)辦到了,就看你了?!?/br> 小嵐俯下身行了個禮:“有勞娘娘了, 接下來就看小嵐的吧?!?/br> “皇帝答應了?”太后略顯緊張地雙手撐住椅子把手,直到聽到小嵐肯定的回復,她才放松了身子坐下來,轉(zhuǎn)身對站在另一頭的背影說道,“接下來怎么辦?” 只聽那人嘶啞的聲音獰笑著,道:“別急,接下來,就要看我的寶貝孫子,你的寶貝兒子了?!?/br> 太后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不確定道:“哀家還是有些擔憂,這畢竟是……” “呵呵,你怕什么,當年那件事一直沒個結(jié)果,是陽兒堅持追查了這么多年。這些,百官都看在眼里。如今查出真兇,自然要繩之于法,天子犯法亦于庶民同罪?!?/br> 聽了吳佑德的話,太后咽下了口中的擔憂,只是這心里卻依舊七上八下的。 “況且陽兒手中握著兵權(quán),而我也在朝中把握局勢,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吳佑德陰沉沉地裂開了嘴,又補了一句話。他的牙齒已經(jīng)幾近烏黑了,乍一眼看去,還真有些滲人,就連身為女兒的太后褚吳氏也突然間被嚇得一愣,只得別開臉去。 小嵐埋頭跪著,并沒有像太后一樣被嚇到,心中卻暗自鄙夷著吳佑德。在她看來,這吳佑德不過是一個普通凡人,若不是得了尊上的一口妖氣,怎么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習得幻化之術,在這皇宮中通行無阻。又怎么能夠在士兵身上加持妖力,令其無堅不摧。若不是尊上如今身軀還被困在那處,她怎么需要聽從一個凡人的話,來這皇宮里伺候一個面都見不到的皇帝。 只是不論她心中如何想,表面上,她依然是那個乖巧的聽從指揮的小嵐。 當天夜里,何文淵便從褚雲(yún)辰的嘴里聽到了去行宮避暑的念頭,想著這皇宮里的確憋氣的緊,這時褚雲(yún)辰一提起,他才想到自己自從進了這皇宮,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去過了,心里也有些癢癢。有仗著自己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凡人能動得了的,何文淵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心想著,不過是去避暑,也害不到孩子什么事的,大不了臨行前讓岳君冼多配置些保胎藥備著。自然,這凡間的保胎藥作用也不大就是了。 得到何文淵的肯定,褚雲(yún)辰很是愉悅,第二日便吩咐了元寶去準備前往行宮的事宜。這時,身旁的影衛(wèi)來了消息,褚雲(yún)辰揮退元寶,冷聲問道:“何事?!?/br> …… 元寶的動作很快,一周之后,浩浩蕩蕩的一隊車隊便駛出了皇城。 這所謂的行宮其實不是褚雲(yún)辰著手讓人建造的,而是前朝聿朝時期遺留下來的建筑。當時趙奕泉貪圖享樂,便想在這綠影環(huán)繞的天林山修建一座輝煌華麗的行宮,只是行宮還未建成,趙奕泉便失了帝位。褚賀登基之后,城中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自然也就無暇顧忌這里。直到褚雲(yún)辰做了皇帝,這才將這間幾乎是黃金打造的行宮做了修繕,將行宮中多余的裝飾雕刻統(tǒng)統(tǒng)卸下充盈國庫,而行宮本身則被保留了下來。 何文淵一踏進這避暑行宮便感覺到連日來壓在心頭的悶熱消散不少,臉上神色也舒展幾分。再往里走,穿過前廳,庭院里大片大片的翠竹綠蔭便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迎面帶來一股淡淡的清香。不遠處,山澗溪水的聲音叮咚作響,當真一副世外桃源的美妙景象。 默默跟在身后的褚雲(yún)辰見何文淵兩眼放光,便知這決定做得是對的。只是,他又想起一周前影衛(wèi)的匯報,眼神便暗下幾分。 希望事情別向他所想的方向發(fā)展。 看著庭院里向溪澗張望的何文淵,褚雲(yún)辰眼神復雜。褚鈺的事情沒有人證,雖然有人看見當時二皇子落水時何文淵就在塘邊,卻沒有人親眼看見。只是,他縱然將這樣的證據(jù)擺到百官面前,也是無法得到認可的,只會有越來越多的大臣對何文淵這個男后產(chǎn)生不滿。 是夜,褚雲(yún)辰將何文淵摟在懷里,無意間觸及他的小腹,入手的感覺倒是有些奇怪。 似乎,這人是胖了些。 褚雲(yún)辰?jīng)]有多想,只當是這幾日何文淵吃得多了,他倒是聽聞這段時間御膳房送到永寧宮的吃食比以往多了些,他也樂得將人喂得白白胖胖。當他正想闔眼睡去時,門外細微的響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抽出枕在何文淵頭下的手,褚雲(yún)辰輕手輕腳地開門走出殿外。 床上的人對此一無所知,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沉,就好像整個身子都陷進了泥沼里一般。 “啟稟陛下,天京城守衛(wèi)有異動,壽王的軍隊已經(jīng)朝天林山行進了?!?/br> 褚雲(yún)辰眼中帶上了冷意,下令道:“去通知大將軍?!?/br> “是?!?/br> 抬頭望著圓月,褚雲(yún)辰的眼中既有失望也有痛心。 三弟,這就是你得出的結(jié)論嗎? 次日清晨,何文淵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發(fā)現(xiàn)殿門被人從外面控制了起來。疑惑地問著身邊的謝必安:“這外頭怎么了,昨夜出事了?” 謝必安像是看見了什么稀奇事的瞅著何文淵,確定這人的確是在問他昨日的事情,這才開了口:“昨夜皇帝接到密報,壽王帶兵要來圍剿這天林山行宮。這不,行宮里的侍衛(wèi)都嚴陣以待,一大部分守著宮門,另一部分就都在這殿門外了?!?/br> 何文淵一聽便想起身,卻被謝必安按住了肩,道:“大人,你就別摻和了,這凡人間的事情,你插手太多不好。況且臨行前,月老叮囑過我了,讓你少動,少cao心,這男仙孕子與凡間孕婦差別不大的。你看你昨夜都已經(jīng)睡得啥動靜都聽不到了,還有精力管旁事?” 何文淵推開謝必安就去開門,果然見到門外站著滿滿一排的侍衛(wèi)。也不管侍衛(wèi)的阻攔,他便要去前殿瞧個究竟。并不是想出手幫助,只是想著讓那人在自己的眼里就好。 跌跌撞撞來到前殿,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便是當年那個身披鎧甲,馳騁沙場的褚雲(yún)辰,褚家的二少爺。手中的利劍依舊是那把,嚴肅的神情卻比以往更具威嚴,他的眼里還是那般澄澈,帶著淡淡的憂傷,何文淵一不小心看出了神。 “怎么出來了?” 褚雲(yún)辰覺察到鎖定在他身上的視線,便回頭望去,正好看見穿著單衣就跑出來的何文淵,連忙上前,卸下自己的斗篷罩在那人身上。 “需要我?guī)兔?,我可以像那年一樣借陰兵……?/br> 何文淵話還沒說完,褚雲(yún)辰便想到了當時攻打天京城的那一次,這人是如何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懷里。當即臉色就不太好看,只得摟緊披在那人肩頭的斗篷,道:“不用,朕的兵足以應付?!?/br>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士兵整齊的腳步聲,褚雲(yún)辰正想獨自上前卻被何文淵拽住了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皇后也是個男子,曾經(jīng)也在戰(zhàn)場上出過力的。嘴角揚起笑容,握緊了身旁人的手抬步向殿門走去。 打開宮門,果然見到多日不見的褚陽率領千軍堵住了上山的道路,而他則騎于馬上,神色復雜的望著他倆。何文淵雖不知這褚雲(yún)辰心中如何打算,怎的就這般走出行宮,但也沒有阻止。 “三弟?!?/br> “二哥。” 褚陽并沒有以皇帝稱呼褚雲(yún)辰,在他心里,縱然褚雲(yún)辰做了皇帝,依然是他的二哥。只是如今走到這一步,他咬著牙也想把當年的事情問個明白。 “這么多年,你可查明白了?” 褚陽咬了咬牙,沒有立刻回答。 “三弟是不是握著指證朕是當年元兇的證據(jù)?” “當年……是二哥你袖手旁觀!若不是你那一瞬間的猶豫,大哥怎么會……”褚陽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止住了自己的咆哮,恨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