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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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國被氣得連連點頭,林弘文在門外聽清楚了,一把將周山琴給推一邊去,進門道:“茂國,別跟他講道理!林愛國,你還是當人子女的?!老人的壽衣都不準備,就這么放進了殯儀館!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林愛國:“我怎么不是人了?你瞧我這手!我就剩 一只手還得照顧我媽呢!你們呢?林茂國,你就說你現(xiàn)在賺了多少錢,你要這么氣,不怎么早點把那個老太婆給接走!” 林茂國氣得仰倒,好懸讓林弘文一把接住。 林弘文說:“林愛國,你要點兒臉!茂國的錢都是他拼了老命賺出來的!姨婆身前對你最好,從茂國這兒摳了錢出來還巴巴的往你這里送,你……” “他比我有錢,他就該管!”林愛國打斷林弘文的話。 林茂國氣得原地團團轉,嘴里念叨著:“沒救了,沒救了……” 一旁攙著他的林弘文也是氣得眼前發(fā)白,片刻后,林茂國似乎冷靜了一點,問道:“半月前,我給媽塞了一筆錢,錢呢!她一個老人能吃多少東西,我今天去看了才知道,老人家都瘦成那樣,手臂倒是腫的!” “錢?什么錢?”林愛國怕了起來,混不吝道,“我不知道錢!” 看他心虛躲閃的眼,林茂國就知道他只是說謊。 一想到林愛國從老人家身上撈了錢,還活活餓死疼死親媽,林茂國就覺得不敢想。 這世道怎么會有這樣的畜生,就算林茂國下定決心不管林老太的時候,也沒短過她的吃喝! 剛才去殯儀館接人的時候,殯儀館員工都鄙視的看著林茂國兩人。只因為林老太一看就知道,是餓死疼死的!她的傷手不能斷消炎藥,可在并殯儀館里,林茂國看到她那手臂腫的老高,都黑了,里面還不知道成了什么樣子。 林愛國見對面兩人不說話,又冷笑道:“別找我要錢!我沒錢給她辦喪事,你要不樂意辦,就隨便刨個坑埋了!要不是當初她帶著那八百塊走了,我們家至于娶了金美這個掃把星?” 都到這個時候了,林愛國也只知道指責別人,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過錯。 林茂國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和林弘文一起把林愛國往死里打了一頓。 最后離開前,林茂國道:“等媽的喪事過了,我就讓老林叔和其他長輩劃了族譜上你的名字,墓碑上也不會刻你的名字,林愛國,你就是個畜生,你不配姓林!” 說罷他轉身摔門就走,卻聽身后周山琴道:“哎哎!林茂國! 趕緊把殯儀館的錢給我們,你不是說除了愛國的名字嗎 ?” 此時連林弘文都被這夫妻倆的不要臉程度給驚呆了,愕然看了林茂國一眼。 林茂國沉著臉走回周山琴面前,周山琴還以為要給錢,伸出手去。卻只聽林茂國“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在她手里。 周山琴立即跳腳。 “還敢要錢?!”林茂國怒喝一句,徑直離開。 周山琴不敢上前去追,只插著腰在后面罵道:“那個老太婆就是自作自受!還怪咱們,咱們還怪她害了我一家!趕緊的死了拉倒,清靜!” 林弘文一把拉住林茂國,只嘆息。 什么時候見溫溫吞吞的林茂國這么生氣?就連他都差點被那夫妻倆氣死。 兄弟倆一起回了村里,老林頭聽了后竟然直接把杯子給摔了,立即道:“干什么要等喪事辦完了?!現(xiàn)在,弘文,你馬上給我去叫幾個老哥哥老jiejie來!現(xiàn)在就把林愛國的名字在族譜里劃掉!” 林茂國紅著眼眶點頭,悶悶地去燒紙。 只剩下林弘文和老林頭。半晌,老林頭嘆息一聲,道:“罵她一句自作自受,也沒錯?!?/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第106章 林弘文聽到父親這樣評了姨婆一句, 嘴唇囁嚅著, 最終沒說出附和的話來。 那是他的長輩, 就算再怎么自作自受, 也不是他開口去說的。 眼見了父親忙著去聯(lián)系其他長輩了,他便出門去了靈堂,和林茂國一起燒紙。 林茂國沒啥表情,只慢慢把黃表紙給搓開,一張張的揭下來,投進火盆里去。 這幾日陰沉沉的天氣, 壓得火苗旺不起來, 林茂國被熏得眼睛酸澀, 又不敢擦,只能讓眼淚溢著, 反倒顯出了一點悲痛。 但是林茂國自己知道, 這會兒他一點感覺都沒了。 血緣所維系的感情也是會被慢慢消磨的,林茂國年輕時候不是沒想過自己在林老太百年時候是什么感覺,卻不成想,這一刻真的來臨時, 悲傷都像是被開水給沖開,淺淡得很。 外面鬧哄哄的,不過沒人來喊林茂國去做事。林老太靈前就這么一個兒子, 總得讓他去燒燒紙,不然一個燒紙的人都沒有,多可憐。 林弘文配了一會兒, 就也出去做事。林茂國想起了什么,進老屋去搜出了一張老相片,找了林弘文,讓他把相片交給畫像師父給畫一張像。 林弘文詫異道:“早些年不是畫過么?” “我媽去鎮(zhèn)上的時候帶走了,之前去林愛國家,他家都成那樣了,肯定也沒了。”林茂國說。 林弘文捏著那照片想了想,琢磨著道:“重畫一張也好,林愛國那一家子的名字不必寫上去了。可林慶力怎么辦?他還在外地打工,回來奶奶都沒了,還是被他爹給餓死的……” 這事兒也不知道怎么說,林茂國沉默了半晌,道:“先畫,然后等他回來了,問問他的意思。名字后面添就是了?!?/br> “行。”林弘文去聯(lián)系畫像師傅。 過了中午,方曉梅回來了。她帶來了不少菜和rou,在老屋里起灶做了一桌飯給今天就來幫忙的親戚吃,林茂國問起女兒和孫女他們怎么樣,方曉梅只叫他別擔心。 林沐心和林巧都在學校里吃飯,林新給送到飯店讓林小牛照看著了,只要林沐心下課,就能去接他。 方曉梅道:“咱們要準備一下回禮的東西,還有蠟燭一類。我?guī)Я艘话俣?/br> 塊錢在身上,不知道夠不夠?!?/br> “我早先出去的時候身上錢沒帶夠,棺材和壽衣讓弘文哥墊了一部分,你去把錢給他算算?!绷置瘒谥?,“回禮就去鎮(zhèn)上糧油店買幾桶油吧。都是親戚,沒那么多規(guī)矩。” “行?!狈綍悦伏c點頭。 正要轉身去做事,林茂國又拉住她,問道:“老林叔說,把林愛國的名字劃了?!?/br> “怎么?”方曉梅愕然。 在族譜上劃掉名字是天大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要劃掉林愛國名字?方曉梅沒跟著去,此時一頭霧水,不解道:“他又干什么了?” 林茂國拉她過來附耳說了幾句,方曉梅一張臉嚇得煞白,慌張道:“真這樣的?那怎么辦,那……” 她抬腳要去看冰棺那邊,林茂國一把把她扯了回來,道:“別看了,嚇著你?!?/br> 方曉梅就真的不敢看了,她有些害怕,想了想道:“請師傅來化個妝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林茂國道:“這事兒你去辦吧?!?/br> “哎!”方曉梅驚疑不定,去找林弘文。 一連幾天都在忙活這個事情,直到三天后,林慶力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一進門,就跪倒在了靈前,嚎啕大哭起來。 林老太再怎么樣,對林慶力卻是真的好。 從小她就寵著林慶力,他要什么就給什么,冬天給暖腳,夏天給扇風。 林慶力哭得不能自已,而他的情緒終于感染了一直有些麻木的林茂國,令他心中壓抑的悲傷也涌了出來。 等磕完了頭,林茂國把侄子扶了起來,將他拉到老林頭面前去說話。 說的自然就是除名的事情。本來除了林愛國的名字,他下面的子女也一并除了。但是林老太那么喜愛她這個大孫子,真的要除了,老人家九泉下都不能安心。 把事情簡單的說了幾句,林茂國也有點說不下去了。 做了惡事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爹,被惡事害死的,是他的奶奶。這種事兒擱在誰的身上,都不知道該如何評說。 林慶力呆呆的聽完,征求似的眼神朝林弘文看了一眼。 林弘文嘆息著點點頭,道:“慶力啊,你別跟你爹一樣。” 這句話幾乎就是承認了,餓死親娘的事情,就是林愛國做出來的。 林慶力嗚咽著翻開了自己的包袱,從里面找出一堆零碎毛票塞給了林茂國,道:“二叔,對不住你……” 事到如今就沒什么好說了的,林茂國松了口氣,把錢塞回他手里,道:“這幾天你就在老屋里睡下,別去你爹那兒了。咱們還得跟老林叔商量一下,你的名字要怎么刻,越過了你爹總是不好的。” 林弘文在一旁對林茂國道:“要么,先把他名字掛你下面。” 此言一出,老林頭倒是拍著桌子否認了,這事兒就暫且沒再提。 林慶力回來一天后,林沐心也在學校請了連著周末的假,帶著林巧和潘如珠一起回了村里。 潘如珠暫且寄放在張麗家,張正知道她的情況,能稍微照顧一下。 一進門,林沐心就換了麻衣戴孝,一眼看見哭著燒紙的林慶力,于是到他身邊去問了個好。 來了 林慶力哭得不行,見林沐心來,就擦了擦臉,道:“堂妹來了?!?/br> “嗯。”林沐心拿起黃表紙,揉開,一張張丟進火盆里。 燒了幾張紙,林沐心又問:“堂兄,你從哪趕回來的?” “不遠?!绷謶c力答道,“就旁邊省的省城,之前其他村里組了個包工隊,我跟著一起去了?!?/br> 林沐心瞧著他黑了不少,想必是在工地上風吹雨打來的。她有些開心林慶力的變化,又有些難過他的變化所付出的代價太重。 不過他變得上進終歸是好事。 又過了會兒,林慶力忽然問:“最近……金美怎么樣了?” 林沐心瞅著他有些忐忑的神情,忽然就想起林慶力出門那段時期,金美來找過自己一次。 金美坐過了小月子,身體已經好了。她來找林沐心,表面上是找她吃茶聊天,實際上也是聽見消息,來找林沐心打探的。 她什么意思林沐心自然知道,于是撿著林慶力那邊的事情說了說,說他出門去打工了,金美還笑了。 最后,金美告訴林沐心,雖然他們簽了離婚協(xié)議,但沒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林沐心都聽呆了,金美笑嘻嘻道:“看他改了不少,我心里也開心。等他真的變好,還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把這個告訴他。如果他沒變好,或者已經找了新對象,就說明 他心里沒我,那大家好聚好散?!?/br> 看看現(xiàn)在的林慶力,林沐心覺得金美是賭對了。 林沐心走了會兒神,林慶力就緊張不已。 他在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堂妹不愿意把金美的事情告訴自己,亦或是金美叮囑了她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自己。 不管哪個,林慶力都挺煎熬的。 片刻后,林沐心回神,見到林慶力那坐立不安的模樣,于是笑道:“金美挺好的,已經出院回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绷謶c力小心點著頭,看著林沐心,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