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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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她一開口,意識到這樣喊他不對, 皺皺眉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陳熠為了辦案抓人, 偶爾混跡于醉仙居就算了。趙奕可是東宮儲君,他剿匪回京之后不回宮復(fù)命, 也不先回家找秦氏, 如今竟然出現(xiàn)在醉仙居里。 翟似錦雙眼緊盯著趙奕, 企圖等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奕的眼神卻瞥向陳熠,打手勢喚他過去, “陳熠,我有話要問你。” 陳熠微點頭,頓了頓, 對翟似錦道:“你和費康在這里等一下, 我去去就回。” 翟似錦忙伸手拉住他, “我也要去。” 趙奕眸中流露出幾分不贊同, 以為她在鬧脾氣,“不行,我找陳熠問的是旁的事,至于我今晚為何會來醉仙居, 稍后回去我會給你嫂子解釋清楚的。” 翟似錦并不聽趙奕的話,揪著陳熠衣袖的手指又緊了緊,杏眸微瞪著,大有他不答應(yīng),她就要鬧上一鬧的意味。 陳熠還從未見過她還有這樣驕橫的一面,到底是心軟了,伸手摸摸她的頭,指腹輕揉著她帷帽下的發(fā)髻,輕聲應(yīng)道:“好,那就一起吧?!?/br> 趙奕:“……?” 陳熠牽著翟似錦回到雅間,趙奕的抗議無效,抬步進屋坐著,余光瞥見翟似錦不停地朝他拋眼刀子過來。 費康在外面關(guān)上門,順便將春紅支開。 陳熠率先開口道:“殿下是為了翻云寨的事?” 趙奕顧及翟似錦在場,他不好開口。 陳熠的手指搭在桌沿輕輕叩著,輕笑道:“殿下是不是查到那日的兩個劫匪并非翻云寨之人,而是出自宮中。” 他語調(diào)緩慢,帶著能熨帖人心的溫度,但叫翟似錦聽著,心都涼了半截。 趙奕緊接著他的話,道:“是。孤查到,陸元和陸三兩兄弟確實是翻云寨的人,但在前兩年他們就被人帶走,該是做了大內(nèi)的招安軍?!?/br> 長寧帝手里有支特殊的隊伍,不屬于左右神武軍,也不屬大內(nèi)禁軍,由他獨自組織和命令。外人沒見過他們,只知道軍餉每月從戶部撥放,數(shù)額不小,完全趕得上一支正規(guī)的千人禁衛(wèi)軍。 翟似錦前世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如今聽趙奕的這番話,陸三剛才還是被陳熠擒獲的匪徒,搖身一變,就成了正經(jīng)吃皇糧的官兵。 但官兵為何突然會做了匪徒,這當(dāng)然是他主子的安排。 三人陷入沉默,默契得誰也沒作聲。 翟似錦看了陳熠一眼,伸手想去拎桌子上的茶壺,后者擋住她手腕,勸道:“茶水涼了,讓費康換壺?zé)岬膩??!?/br> 翟似錦收回手,低下頭,“算了,不用麻煩了?!?/br> 費康今晚對她多有敵意,她剛才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把長寧帝派陸三找陳熠的麻煩的事情擺在眼前,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趙奕看不慣翟似錦這樣心情低落的樣子,不由掩嘴輕咳了聲,道:“其實表妹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憂,父皇他只是一時不喜歡陳熠,等日子久了,他將廷尉署的差事辦得漂亮,父皇肯定能接受他的?!?/br> 翟似錦:“……皇兄你在說什么?” 趙奕搖著折扇,一臉關(guān)切地道:“難道不是因為陳熠不自量力肖想你,觸及了父皇的逆鱗,所以才招來殺身之禍的?” 翟似錦抿唇搖頭,微微訝然地看向陳熠。 陳熠聲音微沉,“看來殿下對我和郡主的婚事很有把握?!?/br> “那是肯定的。”趙奕挑眉,忽然覺得嗓眼干,徑直倒了杯冰涼苦澀的茶水喝下,才接著道:“似錦是父皇的心頭rou,陳熠你要想將她娶了,不費一番功夫,你將來怎么能知道珍惜?孤覺得父皇這樣做也還行,反正沒真?zhèn)侥阈悦?,不過嚇唬你一回,想你堂堂廷尉監(jiān),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歷過。” 翟似錦只覺得趙奕肯定是誤會了,她正想開口解釋,陳熠在桌上伸手握住她。 他手指上帶著常年習(xí)武的薄繭,摩挲著她細嫩的手背,有些癢意。他端凝著她道:“既然殿下也這樣覺得,那我將陛下的怒火受下便是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陛下總有一日會曉得我對郡主的真心的?!?/br> 翟似錦:“???” 趙奕笑道:“這樣就對了,你們年輕人互相喜歡,是你們的事,父皇他就是看不清楚,總想著插手兒女們的婚姻大事。瞧著宜樂那樣的,現(xiàn)在跟晉陽侯府把婚事退了,都不知道過得有多開心?!?/br> 翟似錦實在不忍心陳熠就這樣將趙奕拉上賊船,秉著良心問了他一句,“皇兄你怎么會覺得舅舅將我的婚事看得跟宜樂一樣重呢?他即便不想我嫁給陳熠,那也不用派人取他性命啊。” 連她都能察覺到陳熠的行為有異,怎么趙奕沒懷疑過陳熠的來歷? 長寧帝知道陳熠是為陳年舊案而來,都急得用她來威脅他了,趙奕這時候上趕著和陳熠站在一起,怕不是嫌太子之位坐得膩煩了。 趙奕并未聽出翟似錦話里的不妥,一邊捧著茶杯,一邊斜眼睨她,“真不愧是你,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誰不知道打小父皇最疼的就是你?你婚事他必定謹慎再謹慎,且不說父皇只是嚇唬陳熠一下,就算父皇是真想取了陳熠性命,那也是他沒福氣,這輩子都娶不到你了?!?/br> 翟似錦:“……” 趙奕都這樣認為了,她還真沒話說了。 陳熠有意壓著語調(diào)里的輕快,附和趙奕的話,“殿下說得極是,陛下在一眾小輩里最疼的便是清陽郡主,我確實是要多花些心思,讓陛下盡快認可我。” 趙奕用扇子敲著桌沿,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就這樣說定了,說服父皇的事兒就包在孤身上了?!?/br> 翟似錦險些兩眼一閉暈過去。 她將陳熠的來歷查得明明白白,長寧帝會答應(yīng)她和陳熠的婚事才有鬼,趙奕攬下的都是什么破爛差事。 偏趙奕毫無察覺,一拍桌子板上釘釘,“孤剛才還擔(dān)心似錦會害怕,現(xiàn)在好了,事情也說開了,都各回各家吧,時辰也不早了,太子妃還在東宮等孤回去呢?!?/br> 翟似錦一默,“皇兄你還是趕緊回去好好跟皇嫂解釋吧,你剛才跟那春紅姑娘……?” 趙奕起身捋著袍子,隨口道:“孤跟那位姑娘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你可不要拿到你皇嫂面前去亂說?!?/br> 他說著,眼神落至陳熠拉著翟似錦的手上,嘖嘖道:“你還是管管陳熠吧,春紅是陳熠的人,孤剛才就是借地方坐一坐,具體的,你該好好問問陳熠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 趙奕略做收拾,邁步出了門。 翟似錦隨后也被拉著離開雅間,她一邊理著帷帽,一邊盯著陳熠的后腦勺,忍了好幾忍,最終沒能忍住,趁著下樓梯的空檔,低聲問他,“你在醉仙居也安插了人?” 陳熠并未回頭,只有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廷尉署管著刑獄,其實跟御史一樣有監(jiān)察之責(zé),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往往出入者非富即貴,能打聽到的消息也很多,自然會安插眼線?!?/br> 他說那是眼線,那便是眼線吧。 也就難怪了,鴇母三番兩次都表露出對陳熠超乎尋常的恭敬,跟對權(quán)貴的諂媚是不同的。 “那你廷尉署打聽消息,每次都要你親自來么?”翟似錦又問。 這顯然是沒話找話。 陳熠想起剛才趙奕臨走時說的調(diào)侃,忽笑出聲,“你若不喜歡我常來,我便不來了?!?/br> 翟似錦:“???” 她是這個意思? 陳熠又在曲解她的意思了。 翟似錦一時臉熱,直到走出醉仙居,迎面一陣清風(fēng)吹來,將她心里那些煩心事的吹散了些。 “算了,我還有些事就留著明天去你府上問你吧,時辰不早了,你回吧,燕燕還在那邊等我。” 她知道陳熠不想跟她說實話,于是她索性多給他一晚的時間,讓他好好想想,還要不要繼續(xù)試探長寧帝的底線。 陳熠無視不遠處燕燕投來的急切眼神,雙手將翟似錦抱起,快步走到馬車前,將她放上馬背,砍斷連接馬匹和車廂的繩子,隨后他也翻身上馬。 翟似錦面對這樣的景況有點懵,險些失聲大叫,“陳熠??” 陳熠雙手從背后環(huán)住她,在她耳邊道:“我送你回去。” 他轉(zhuǎn)頭對費康吩咐,“我送郡主回府去,你將燕燕照看好,夜晚不安全,將她好生送回去?!?/br> 費康沉默一瞬,問道:“大人您要帶郡主去哪里?!?/br> 陳熠沒回答,策馬便走,倒是揚了費康一蹄子灰。 “你帶我去哪兒?”翟似錦剛才分明聽到了費康的話,現(xiàn)在被陳熠按住上半身,作勢要反抗下馬。 馬奔得飛快,耳畔有風(fēng)掠過,陳熠松開一只手,將懷里的腰牌摸出來,塞到翟似錦手中,“郡主的聰慧異于常人,陸三確實是陛下的人,陛下也確實不想讓我將十幾年前戶部的案子查下去?!?/br> 翟似錦消停了下來,握住他給的那塊腰牌,借著沿街的燈火光亮,她認出這是大內(nèi)侍衛(wèi)的腰牌,但在質(zhì)地上卻有些差異,應(yīng)該是他先前在醉仙居從陸三身上拿到的。 “舅舅為何不讓你查下去?” “因為那原本就是一樁徹頭徹尾的冤案。” 陳熠垂頭蹭著她耳尖,壓著嗓眼里的沉悶,字字沉穩(wěn)。 作者有話要說: 陳熠:郡主!站我這邊!! 第41章 。 風(fēng)在呼嘯而過, 翟似錦的后背抵著他胸膛, 砰砰的心跳聲有力地傳過來。 初春的夜風(fēng)寒涼刺骨,陳熠揮鞭打馬,用袍袖將她盡力攏住,同時在她耳畔將一樁舊事徐徐道來,“當(dāng)年陛下剛登基時,以鐵血手段肅查了許多佞臣污吏, 其中戶部右侍郎被冠以私通外敵的罪名, 被處以極刑,此事震驚朝野。” “戶部那樣的地方, 官官相連, 被牽連其中的人不知凡幾, 最終連累全家被抄家滅門的,足有千數(shù)人。那段時日, 京城里人人自危,唯有御史臺那伙人深受皇恩,手握生殺大權(quán)……” 因為新帝信任御史臺, 所以但凡被御史們盯上的人, 有罪的, 有冤的, 全都成了政權(quán)更迭下的犧牲品。 翟似錦不確定當(dāng)年長寧帝的想法,只是按照如今長寧帝的行事風(fēng)格,那種聽信讒言誅殺忠臣的事,她怎么也不能相信。 “陳熠, 你也是被黃御史誣告牽連的人么?”她輕緩出聲,聲音里有著難以察覺的輕顫。 陳熠垂眸看著她纖巧白皙的側(cè)臉,風(fēng)吹起她額角碎發(fā),他神情微微變幻了些,重復(fù)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陛下是陛下,你是你,我分得清?!?/br> 無論是黃御史的不堪私欲,導(dǎo)致了陳家不幸的命運,亦或是長寧帝識人不清,受人蒙蔽,既然上天不給公道,他可以自取。 翟似錦眉心蹙得越發(fā)緊,微微偏頭想看陳熠一眼,卻察覺到陳熠摟在她身側(cè)的雙手緊了緊,提醒她道:“別動,我?guī)闳€地方。” 翟似錦抿了抿唇,安靜地坐在馬背上,沿途掠過街道和夜市,最終到了一處滿是燈火的湖畔。 陳熠先下了馬,隨后朝她伸手。 翟似錦用手指勾著袖口的銀線霜花,垂著眼瞼望著陳熠伸來的大掌,本想說自己能下馬,卻被他鉗住腰側(cè)和肩膀,輕輕一攬,下一刻她雙腳就落地,穩(wěn)穩(wěn)地下了馬。 陳熠帶著她往湖畔走,迎面是徐徐清風(fēng),旁邊還有幾個小孩子提著花燈玩耍。 陳熠在花燈架子前挑了盞繡球燈,付了錢,將燈送到翟似錦面前。 她看著面前精致的花燈,不是很想接住它,“你突然買燈給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br> 剛巧,那群蹲在湖邊玩耍的小孩子忽然跑過來,穿過翟似錦和陳熠中間,手中提著的花燈既歡樂又漂亮。 陳熠將花燈遞得近一些,道:“你要是不喜歡,就拿去送給那些孩子們吧?!?/br> 送給別人是不行的,終歸是他的一片心意。 翟似錦躊躇地將燈接過來,看著燈罩里面微躥的小火苗,很新鮮,很好玩。 她小時候幾乎是在宮中長大,這種市井玩意她從沒玩過,后來稍大一點,搬出宮辟了郡主府,身邊也有好幾個教養(yǎng)女官叮囑她注意儀態(tài),顧及郡主身份。 陳熠瞧見她微翹起的嘴角,開口道:“去那邊坐吧,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