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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沒有共工殘魂的話,他也許永遠只是一條最普通最平凡不過的魚,活了短短一段時間就自然死亡了,或者被其他大魚吃掉了,大自然界的優(yōu)勝劣汰就是這么的殘酷。 他雖然被人推著來到棋盤中央,但也因此得到了許多他原本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姜淼淼呆呆地看著地上滾落的頭顱,內(nèi)心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這是他化形后從小撫養(yǎng)他長大的養(yǎng)父,也是一手cao縱他的人生與命運的棋盤手,是他曾經(jīng)最尊敬的人,也是在他得知真相后最痛恨的人,當愛與恨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到底哪種情緒占上風,連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了,然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隨著孟叔的死亡而結束了。 由于死亡降臨的太快,孟叔甚至沒有時間說出一句遺言,他只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誰也無法得知他死時的心情,也再也無人能得知了。 他死后并沒有鬼魂出竅,就這樣干凈利落地被人抹去了所有在這世間存活過的痕跡。 共工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jīng)忠實的下屬,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動容,他滿意地輕撫著手中的長劍,隨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山洞。 姜淼淼下意識想要跟上前去,但看了看地上滾落的頭顱和尸首分離的尸體,他猶豫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站在孟叔的尸體前面無表情地哀悼了幾秒。 最后姜淼淼深深地看了孟叔的尸體最后一眼,也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淼淼原本以為遲了幾秒不會怎么樣,誰知他只是遲了幾秒,便已經(jīng)跟不上共工的腳步了,不得不自己四下找了起來,共工似乎離開了這片小界空間,而他還不知道離開這個小界空間的出口到底在哪里。 也許是因為這附近就是小界空間和外面世界的連接點,他果然聽到了外面短兵交接兵荒馬亂的聲音,鬧出的動靜頗大,他不由心急如焚了起來……出口到底在哪里?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終于看到了有一片空間似乎和別處有些不同,有點像是障眼法,咬了咬牙沖了進去。 結果姜淼淼這一沖就直接沖進了戰(zhàn)場里,在他沖出這片小界空間結界的一瞬間,便直接沖到了一群混戰(zhàn)的人堆里,他眼尖地瞄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厲無欒,祝萬劍,云錦書…… 而他們對面的敵人無疑就是那些被孟叔挑撥cao控的魔修了,他們的長相和打扮看著和正道修士沒什么區(qū)別,沒有什么反派的氣質(zhì)和風范,但他們戰(zhàn)斗時的武器和方式還是暴露了他們的做派,他們不是手中的武器沾染了無數(shù)鮮血充滿了怨氣,就是通過壓制cao控惡靈的邪門方式戰(zhàn)斗,雖然他們的人數(shù)不占優(yōu)勢,但他們顯然有不少邪門歪道的武器和法寶,令對面的正道修士頗為忌憚,一時間竟打了個不分上下。 姜淼淼沒有第一時間在混戰(zhàn)的人群之中找到共工,不由心急如焚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朝著人群之中的厲無欒沖了過去,試圖引起厲無欒的注意,可惜他在厲無欒面前晃來晃去,厲無欒卻像完全看不到他一樣。 姜淼淼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又嘗試了一會兒,再次失敗之后轉(zhuǎn)移了目標,朝厲無欒的師父竇墨和那個看上去頗為高深莫測的天機真人沖了過去,他分別在兩人面前晃了晃,竇墨也同樣完全沒有看到他,依然兩耳不聞窗外事照打不誤,只除了天機真人似乎若有所悟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動作也停了下來—— 難道天機真人看到他了? 就在姜淼淼心下一跳,有些激動的時候,卻聽到竇墨疑惑地問身旁的好友:“怎么了?” 天機真人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好像有一個強大的……存在朝這邊過來了?!?/br> 姜淼淼還沒來得及為天機真人的敏銳鼓掌,下一秒便愣了一下,強大的存在?他什么時候變成強大的存在了? ……等等,好像不是說他! 他忽然后背一涼,下意識轉(zhuǎn)身一看,只聽不遠處一聲巨響,一個人影手持長劍沖入戰(zhàn)場,共工來了! 雖然頂著姜淼淼的皮囊,但此時的共工看上去明顯和姜淼淼不是同一個人,他神色冷硬,氣質(zhì)凜然,渾身殺伐之氣,手持紅光纏繞煞氣滿盈的上古兇劍,仿佛從遠古戰(zhàn)場穿越而來的戰(zhàn)神,不管他走到哪里,萬物皆枯,生靈寂滅。 共工手持長劍,浴血而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但那把長劍沒有沾染上一絲鮮血,那把長劍似乎正在熊熊燃燒,能夠焚燒盡世間萬物,更何況是刀劍穿過胸口時沾上的血液。 姜淼淼從來沒有見過重黎劍這樣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全開的模樣……是因為孟重黎之前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真實實力,還是說重黎劍只有在一個強大的主人手里,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態(tài)? 不遠處的厲無欒倒吸了一口涼氣:“……姜淼淼?你是怎么回事?COS大反派呢?!”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對!你不是姜淼淼!你是什么人?!你就是那個幕后黑手?” 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不可能是姜淼淼,隨后他便以為這個人便是他們尋覓了已久的幕后黑手。 沒有人能看得見的姜淼淼苦笑了一聲,幕后黑手……已經(jīng)死了啊,這個可是幕后黑手的頂頭大BOSS! 可惜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他也只能無奈地繼續(xù)充當旁觀者。 而共工顯然沒有和眼前這群他視為螻蟻的凡人解釋的意思,他連自己“忠心的屬下”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干掉,更何況是一群他本就看不順眼的螻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