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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刻有“白”字的長命金鎖,和孟翠橋那個刻有“翠”字的長命金鎖,除去上面的刻字,其余全然無異,都是父母留給他們保平安的信物,那么白映陽和孟翠橋自然就是親兄弟了,過去白映陽對孟翠橋種種難以理解的親密行為,如今想來,倒是合情合理。 孟翠橋道:“我初時見到這金鎖,還以為是我給老虎那個,他又轉送給你?!?/br> 白映陽呸道:“你那個長命金鎖,老虎寶貝得不得了,當命根子般,貼身戴著,我也只借來看過一次,何況那是你們的‘定情信物’,他怎可能給我?” 孟翠橋臉現(xiàn)羞愧道:“是我糊涂啦?!?/br> 白映陽撇嘴道:“你知道就好!” 孟翠橋見他說話老把腦袋轉來轉去,便用雙手固定道:“你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br> 白映陽見他雙眼一動不動,定定看著自己,大感害羞,急道:“有甚好看的?”一張蒼白的臉蛋,頃刻變得紅撲撲,如朝霞般明艷。 孟翠橋輕撫他面頰,柔聲道:“你是何時知道我是你哥哥的?” 白映陽道:“你才嫁給老虎沒多久,我便猜想,你可能是我哥哥,不過那時我還沒見到你的長命金鎖,不敢肯定?!?/br> 孟翠橋一怔,恍然大悟道:“我不許下人進屋收拾,可屋內的東西卻讓人翻過……” 白映陽笑嘻嘻道:“是我翻的,我都沒弄亂,你還是察覺了。” 孟翠橋道:“我藏起來守株待兔,卻不見你來。” 白映陽道:“我只翻了兩回,怎么也找不著,忽然想到長命金鎖是貼身之物,你應是貼身攜帶,不大可能放在屋內,就不找了?!?/br> 孟翠橋點點頭,忽而想起一件事,驚道:“你在‘又一村’迷倒我,脫我衣衫……” 白映陽赧然道:“我是想找長命金鎖……不過你身上也沒有。” 孟翠橋道:“那時我已把金鎖交給老虎,你自然找不到。” 白映陽道:“后來我才知道的……當時我在你身上找不見,還道弄錯了,心情很差,這才把你留在‘又一村’,自己先走了?!崩值溃骸澳闵覛鈫??” 孟翠橋笑道:“那時我真想打你一頓?!?/br> 白映陽急道:“我……我現(xiàn)下受傷了,你不能打我的!” 孟翠橋道:“好吧,那你告訴我,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是你哥哥的?” 白映陽有些心虛道:“不說可不可以?” 孟翠橋道:“不說也行,等你身子好了,我再打你?!?/br> 白映陽大急,咬著嘴唇道:“那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孟翠橋笑道:“好。” 白映陽吞吞吐吐道:“你……還記得去年清明……你和老虎吵架的事么……” 孟翠橋道:“自然記得?!被厥淄_漢椅看去,見老虎兀自睡得正香。 白映陽道:“老虎那時非常憤怒,叫我替他想個法子整治你?!?/br> 孟翠橋道:“我知道,憑他一人,斷想不出如此損招?!?/br> 白映陽急道:“我……我那日心情也不好,才會那般……戲弄你……” 孟翠橋笑道:“我說了不生氣啦?!?/br> 白映陽這才放心,續(xù)道:“可是到得夜晚,老虎就后悔了,怕你病著,急匆匆抱回房浸熱水,當時你光著身子,我見到你腰上的牙印……” 孟翠橋道:“這是你小時候咬的……”神色頓時黯然。 白映陽知他想起痛苦的經(jīng)歷,當下不再言語。 過得片刻,孟翠橋又道:“你既然懷疑我是你哥哥,為何不來問我?” 白映陽道:“我當時……惱你,不想問你?!?/br> 孟翠橋奇道:“惱我?” 白映陽眼神游移道:“原不是你的錯,是我誤會……哎呀,老虎在裝睡!”他見到羅漢椅上的張惡虎眼睛余光睨過來,立刻揭穿他。 果然,張惡虎被揭破后,便即坐起,嘻嘻一笑。 白映陽嗔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張惡虎笑道:“我?guī)讜r偷聽了?是你們說話太大聲,把我吵醒了?!彼柯斆?,孟翠橋進房時便已覺察,只是很困倦,就沒起來。后來孟翠橋抱著白映陽哭,他大感奇怪,直至白映陽醒了,聽見二人談話,明白原由,著實吃驚不小,但他定力極強,心中雖然萬分驚奇,身子卻紋絲不動,繼續(xù)聽二人有何話說。 直到他聽見孟翠橋說自己身上的牙印,是白映陽小時候咬的,從前他總道那兩排牙印是孟翠橋風流快活時,哪個女人留下的,雖是舊事,每每看見,終究意難平!如今真相大白,心結頓解,渾身舒暢,不自禁露出微笑,偷眼看向孟翠橋,沒想到立刻被白映陽發(fā)現(xiàn)他裝睡。 白映陽朝他扮鬼臉道:“你醒來卻不起來,就是在偷聽。” 張惡虎哈哈一笑,道:“怪道我覺得你們長得很像,原來竟是親兄弟?!泵子酬柕哪橆a道:“你不跟他說,也不跟我說?!?/br> 白映陽道:“我如跟你說,你枕頭風一吹,再也瞞不住他啦?!?/br> 張惡虎笑道:“為何要瞞他?你一直找家人,現(xiàn)今找到了,偏生卻瞞著?!?/br> 白映陽臉上一紅,低聲道:“我之前一直誤會他,不想讓他知道……” 張惡虎道:“誤會他什么?” 孟翠橋見白映陽低頭不語,忽而想起初識張惡虎那夜,在保甲府,他們談論過白映陽的身世,張惡虎說他家里人不要他,心中一動,柔聲道:“你以為我不要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