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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寧軍又攻城幾次,均以失敗告終,只得高懸免戰(zhàn)牌。 城中諸將都覺對待寧王這種反賊,沒必要跟他講信用,如今他接連受挫,應當一舉進攻,將之拿下,但正德覺得祖王叔已掛免戰(zhàn)牌,自己若再進攻,未免勝之不武。 孟翠橋道:“掛免戰(zhàn)牌,是說即便我們去挑戰(zhàn),他們也不出來應戰(zhàn),只在營中防守,但我們仍可進攻他們營地?!?/br> 正德道:“進攻比防御更消耗兵力,即便犧牲許多人,也未必定能攻得下,還是從長計議?!?/br> 皇帝既然都這樣說,旁人還能怎么辦,只得聽命。 這日午后,孟翠橋和張惡虎在房中溫存時,說道:“都過了七、八日了,你的皇帝兄弟到底想不想打寧王?” 張惡虎道:“皇帝二弟講信譽,那倒也沒錯,寧王要謀反,不會一直拒戰(zhàn)不出,再說,士兵們連日打仗也累了,如今仍是正月里,讓他們休息幾日也好?!?/br> 孟翠橋嘆道:“我是怕有甚詭計,寧王身邊人才濟濟,可不是省油的燈。” 張惡虎心中還記著那位素衣少婦,忍不住道:“與你一起來金陵,那個很漂亮的年輕婦人,她是誰?” 孟翠橋道:“年輕婦人……啊,她叫善珊?!?/br> 張惡虎狐疑道:“你和她是甚關系?” 孟翠橋一怔,旋即明白他在吃醋,心中偷著樂,笑道:“你可別胡思亂想,珊妹子是南昌城御音閣的姑娘,她可是阿……”這時門被推開,進來一人,卻是白映陽,孟翠橋驚訝道:“你怎么進來的?” 白映陽是來找二人說話的,笑道:“你們又沒鎖門,我一推就進來啦?!贝姷蕉怂诖采?,赤身裸體抱一起,雖說身上蓋了被褥,他還是羞紅了臉,赧然道:“你們這般……竟不鎖門……”忙退了出去。 孟翠橋罵張惡虎道:“你后面進屋干么不鎖門?” 張惡虎訕笑道:“我忘了?!?/br> 到得黃昏,正德派人來叫張惡虎等去喝酒,張惡虎問孟翠橋去不去。 孟翠橋懶洋洋倚在床上道:“我倦了,不想去,你去吧?!?/br> 張惡虎想起上回他也是趁自己去喝酒跑掉的,登時有些惶惶不安。 孟翠橋看出他心思,笑道:“我不會再走啦?!?/br> 張惡虎坐回床上道:“我不去喝酒了,在這兒陪你?!?/br> 可過了一會兒,正德又派人來叫,張惡虎道:“你跟皇上說,我不去了。” 來人急道:“張大人若不去,皇上會小的……” 孟翠橋笑道:“老虎,別為難他了,你還是去吧?!?/br> 張惡虎憂心忡忡地出了門,見白映陽和雄紅迎面走來,說道:“皇帝二弟請我去喝酒,小白羊,你也一起去吧?!?/br> 白映陽道:“小橋兒呢?” 張惡虎道:“他說不去。” 白映陽道:“那我也不去。” 張惡虎喜道:“既然如此,你去幫我看著他?!?/br> 白映陽笑道:“你怕他又不見了?” 張惡虎笑推他道:“快去、快去!” 白映陽進到房中,見孟翠橋仍躺在床上,笑道:“老虎去喝酒了,我陪你吃飯罷?!泵奂t把帶來的食盒放在桌上,打發(fā)走后,自去椸枷取來衣衫,服侍孟翠橋穿好,又取漱盂臉盆,讓他洗漱。 孟翠橋想道:“他不刁難人的時候,真是個可愛的孩子?!?/br> 白映陽見他盥洗完畢,從食盒中取出晚飯擺好,四菜一湯,都是些家常菜。 孟翠橋道:“你怎地不和老虎去喝酒?” 白映陽笑道:“我不愛喝酒,平時也只是陪老虎湊趣兒,方喝上幾杯。” 孟翠橋笑道:“上回是誰在萬里留香喝得一塌糊涂的?” 白映陽伸舌頭道:“那次不一樣!”頓了頓,又道:“我要是去了,皇帝二哥又要拿酒灌我,我再受不了啦?!闭f著給他夾菜道:“你嘗嘗這咸鴨味道如何,是我新學會的?!?/br> 孟翠橋吃了道:“味道不錯?!?/br> 白映陽登時興高采烈,樂滋滋也吃起來。 孟翠橋道:“這些菜是你煮的?” 白映陽笑道:“正是,你覺得好不好吃?” 孟翠橋笑道:“好吃?!?/br> 白映陽更加高興,又往他碗里夾不少菜。 孟翠橋忙笑道:“夠了、夠了,白公子,你自己也吃吧?!?/br> 白映陽臉色驟然大變,手一松,一根筷子掉在桌上。 孟翠橋見他臉色發(fā)青,奇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映陽一聲不吭,緩緩把筷子撿起擦了擦,低頭扒飯,再不搭理他。 孟翠橋莫名其妙,心道:“他剛才還很開心,怎么一下就變了臉?” 正吃著,門外忽傳來一震吵雜聲,白映陽怒道:“外頭怎么這么吵?” 雄紅急匆匆跑進來道:“二少爺,大少夫人,天一黑,寧軍就用攻城車打穿城門,闖進南京城,大伙怕寧軍屠城,都要去逃難啦!” 白映陽大驚道:“老虎呢?” 雄紅道:“寧軍攻城時,大少爺隨皇上和其他人一同趕去城樓了?!?/br> 白映陽跳將起來,就想去找張惡虎。 孟翠橋扯住他道:“別去添亂!” 白映陽頓足道:“那怎么辦?” 寧王高懸免戰(zhàn)牌多日,孟翠橋早已猜到其必定另有策略,倒不如何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