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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元給他瞧得不好意思,低聲道:“你怎地一直瞧我……” 白映陽笑道:“我在想,咱們早有婚約,若不是老虎一直娶不到老婆,咱們現(xiàn)下已是夫妻,說不定都有小羊羔了,嘻嘻!” 張繡元滿臉通紅,嬌嗔道:“你真性急,娘娘不是說了,等過完年就讓咱們完婚么?!?/br> 白映陽哼道:“我自然急,誰曉得她會不會又亂點鴛鴦譜!” 張繡元笑道:“都過了那么久了,你還在生娘娘的氣?” 白映陽道:“大大的生氣!” 張繡元笑道:“小心眼兒?!?/br> 白映陽嘟嘴道:“我就是小心眼兒!” 張繡元是溫玉福的表姐,白映陽比溫玉福還小幾個月,論年齡,張繡元比白映陽長著兩周歲,故二人相處,多是白映陽向張繡元撒嬌。 白映陽又道:“最好福兒趕緊娶妻生子,這樣娘娘就再不會胡思亂想了?!?/br> 張繡元“噗呲”一聲笑道:“婚姻要論長幼,我先成了婚,才輪到他?!?/br> 白映陽笑道:“若論長幼,我又比他小,那咱們可一輩子都成不了婚啦?!?/br> 張繡元笑道:“你就接著貧嘴吧?!?/br> 白映陽道:“舅舅、舅媽也真是的,福兒胎里帶來的病,怎么也不找個童養(yǎng)媳沖沖喜?!?/br> 張繡元道:“什么童養(yǎng)媳,別胡說八道!”狐疑道:“你又在打鬼主意了,是不是?” 白映陽笑道:“我是說他以前病怏怏的,旁人都不敢把閨女嫁給他,現(xiàn)下他身子大好了,我得去找個媒人,給他說一門好親事,只要他有了情人,就不會再對你動歪心了?!?/br> 張繡元笑道:“你就愛胡思亂想,都說是娘娘亂點鴛鴦譜,福兒一早就拒絕啦?!?/br> 白映陽撇嘴道:“你不知道,那個春畫,心眼忒多,最是可惡!他跟福兒好,總吹枕頭風,萬一哪天把他吹得改變心意,可不得了!” 張繡元冷笑道:“你身邊也有個芙蕖吹枕頭風,你的心意變了沒有?” 白映陽急道:“芙蕖已回家了……” 張繡元見他神色窘迫,忍不住好笑,說道:“芙蕖是娘娘安排給你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七巧玲瓏心,難道看不出來我逗你玩?竟嚇成這樣?!?/br> 白映陽臉蛋一紅道:“我若是七竅玲瓏心,你嫂子就是八竅玲瓏心,比我還多上一竅。” 張繡元臉上笑容瞬間消失,淡淡道:“你怎地突然提起她?” 白映陽想起張繡元和孟翠橋關系冷淡,忙道:“我只是隨口提起,你不喜歡,我不說了?!?/br> 張繡元嘆道:“不是我不喜歡她,是她不喜歡我。” 孟翠橋嫁入張家后,一直對張繡元頗疏遠,偶爾說上一句話,態(tài)度也是非常冷淡的,張繡元為此一直耿耿于懷。 白映陽雖明白孟翠橋用心,卻無法向張繡元明說,暗嘆:“他并非不喜歡你,皆因人言可畏,他是男扮女裝,倘若與你太過親近,萬一哪日身份暴露,旁人都記得你們以往親密無間,到時風言風語,傳些難聽的話,就玷污了你清白之名。他故意疏遠,冷淡待你,咱們家上下均瞧在眼里,就算將來身份被揭穿,旁人也不會說你與他不清不楚?!?/br> 二人邊走邊說,快樂不知歸路,回神時陡然發(fā)覺周圍人煙稀少。 白映陽道:“這兒好像不是煙雨湖畔?!?/br> 張繡元笑道:“那咱們回去吧,近來哥哥脾氣大得很,若走得遠,他找不見,回頭又要罵人了?!?/br> 可調轉頭往回走,人更少了,走到后來再無人跡,路也頗陌生,不像是通往煙雨湖畔。 張繡元甚少出門,自然不認得路,問道:“咱們迷路了么?” 白映陽皺眉道:“我也不知道。” 張繡元只道是他使壞,故意把自己帶到無人處說親密話,倒不如何著急。 這時,忽見遠處燈影晃動,有十二名宮裝少女緩緩行來,手中各提一只七彩蓮花燈。 十二名宮裝少女走到二人跟前,分左右兩排站開,中間又走出一位女郎,她步履輕緩,身披一條白狐毛皮滾邊的銀緞披風,對二人福一福,唇吐珠語:“小女子胡氏,這廂有禮。”正是適才在煙雨橋上的那位白衣女郎。 張繡元笑道:“胡jiejie,見到你太好啦,我們迷了路,不知如何走回煙雨湖?!?/br> 胡氏笑道:“我認得路,便送你們一程罷?!泵幻麑m裝少女去牽馬車。 宮裝少女領命而去,片刻果然牽來一輛馬車,她放下杌凳,掀起布幔,請二人上車。 二人卻之不恭,上了馬車,宮裝少女放下布幔,車子便發(fā)出轔轔的前行之聲,二人自車窗看出,但見胡氏領著一眾宮裝少女前后緩步相隨。 白映陽對張繡元道:“這胡氏古里古怪,我們與她素不相識,她怎待我們?nèi)绱擞H切?” 張繡元道:“你怕她是鬼么?” 白映陽笑道:“我不怕她是鬼,就怕她是狐貍精,到時把我迷惑住,再不愿回家,看你怎么辦。” 張繡元嬌嗔道:“說話總沒個正經(jīng)的!” 談笑間,馬車停止不動了,白、張二人見是來到一座大宅院門前,并非煙雨湖畔。 胡氏對二人笑道:“今夜去煙雨湖游玩,已說子時必歸,若不先行回家,恐家人掛心,我這便先進去見稟告家人,再來送二位往煙雨湖,請稍候片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