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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見他一張臉笑起來比不笑還恐怖,更加怕了,男孩兒掙扎著拍打他的手。 白映陽拾起掉在地上的包裹道:“且看里面裝的是什么?!?/br> 張惡虎拎男孩兒,手不方便,讓小白羊打開。 白映陽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個方形小錦盒,模樣頗為精致,另還有一封信件,他取信閱讀,但見字跡俊逸,宛若流云,正是孟橋妝寫給張惡虎的。 張惡虎連問道:“寫的什么?” 白映陽笑道:“孟姑娘信上說,日前與你別過,因徹夜未歸,家中人氣惱,故不許她出門。她掛念你身上傷勢未愈,將這盒自行調配的‘芙蓉露凝膏’送與你敷用,盼你早日康復?!闭f罷,輕輕掀開那錦盒,一陣清涼撲鼻,里面滿滿一大股碧油油、亮晶晶的透明藥膏。 張惡虎大喜若狂,不覺松手,男孩兒當然撒腿就跑,他忙又一把將之捉住,這才興高采烈道:“小白羊,孟姑娘記著我,她還給我送來‘芙蓉露凝膏’,我……我好歡喜!” 男孩兒叫道:“快放開我,你這頭大惡虎!” 白映陽讓張惡虎放下男孩兒,拉他手道:“小兄弟,你別怕,保長不會傷害你的?!?/br> 男孩兒怒道:“我不跟你說話,不跟你們說話,你們兩個都是大壞蛋!”指住張惡虎鼻子罵道:“枉費姑娘被夫人關在家中,還記掛你受傷,飯也吃不下,趕著制了一大盒‘芙蓉露凝膏’,巴巴讓我送來給你,你卻……”又朝白映陽一指道:“卻和這個人,光天化日當街親嘴,真不要臉!你辜負姑娘!”越說越氣,一腳踩在張惡虎靴上,卻把自己腳丫踩痛了。 張惡虎聽完前半段心花怒放,聽完后半段才想起自己適才暈頭轉向,抱著小白羊當成孟姑娘亂親,陪笑道:“我剛才喝了酒,頭腦不清楚,以致胡來,你莫見怪!小兄弟,你帶我去見孟姑娘好不好?” 三人確實聞到他身上一股濃烈酒味,瞅瞅張惡虎,又瞅瞅白映陽,將信將疑。 白映陽笑道:“小兄弟,你叫甚名字?” 男孩兒略一遲疑,說道:“我叫孟蓮蓬?!?/br> 白映陽很喜歡與蓮花,聽這名字,贊道:“你的名字取得真好!” 孟蓮蓬道:“是姑娘給我取的?!?/br> 白映陽笑道:“孟姑娘定是很喜歡你了?!?/br> 孟蓮蓬得意道:“那是自然,姑娘最疼我了,還讓水蕓jiejie和水芝jiejie來照顧我?!彼砗蠖撸闶撬谥兴f的水蕓jiejie和水芝jiejie。 白映陽道:“你們竟知來此找保長?!?/br> 孟蓮蓬道:“梅龍縣誰人不知惡虎保長住處,姑娘讓我先去保甲府,若見不著再來伏龍河畔東林坊的張府找?!庇值溃骸澳銈兏擅床辉诒<赘戎ξ遗軆商?,哼!” 白映陽道:“你說孟姑娘記掛著保長,你帶我們去見她好不好?” 孟蓮蓬搖頭道:“不行?!?/br> 白映陽道:“卻是為何?” 孟蓮蓬道:“姑娘吩咐我們,不許帶保長去見她。” 張惡虎急道:“那你告訴我她住……” 孟蓮蓬打斷道:“也不許告訴你她住在哪兒。” 張惡虎一聽孟橋妝不肯相見,差點又哭了。 白映陽道:“孟姑娘是女兒家,她夜不歸宿,就要被家人禁足,你一個大男人若是再去瞧她,她家人豈不更生氣,正因如此,她才不肯說出住處。” 張惡虎大點其頭道:“對對對,一定是這樣!孟蓮蓬,你悄悄帶我去見孟姑娘,不讓家里人知道便是!” 孟蓮蓬搖頭道:“姑娘特地交代我,千萬不可帶保長去見她,我不能違背了姑娘?!?/br> 張惡虎急道:“怎能這樣,我要見孟姑娘,你快帶我去!”但任憑他如何祈求恐嚇,孟蓮蓬只是不允,他一著急,又抓住人家不放。 白映陽拉開他手道:“別嚇壞了小孩兒?!睂γ仙徟畹溃骸凹热绱?,你們回去吧。” 孟蓮蓬見惡虎保長急得拼命跺腳,卻真的沒再跟自己為難,便與二鬟離開。 張惡虎眼睜睜看三人走遠,急道:“小白羊,你怎么放他們走了?” 白映陽微微一笑,打發(fā)家丁回府,復拉張惡虎道:“咱們跟上了?!?/br> 張惡虎大喜道:“偷偷跟去?” 白映陽笑道:“你們江湖上的英雄好漢,不是最講求信用么,蓮蓬答應了孟姑娘,一定不帶你去見她,不說出她的住處,咱們若是逼迫他說了,便是陷蓮蓬于不義,倒不如放了他,悄悄跟著,這樣他就沒有違背諾言,我們又得知孟姑娘下落,正是兩全其美?!?/br> 張惡虎大喜道:“你腦子動得真快!”他輕功極佳,追蹤武林高手尚且不在話下,悄無聲息地跟蹤三個小娃娃更是輕而易舉。 孟蓮蓬、水蕓、水芝三人均沒有察覺身后有人,但他們東一轉西一拐,明明一條直路就能走的,偏要繞彎子,走著走著,還轉進菜市場,買魚買rou、買菜買蔥,最后還進到糕點鋪買了幾包藕粉。 張惡虎抱著白映陽跟在后頭,皺眉道:“這小鬼頭是不是發(fā)覺我們跟蹤,故意亂走,想甩掉我們。” 白映陽心想:“孟姑娘冰雪聰明,自然猜到老虎會跟蹤蓮蓬,她定事先交代好,讓三人回家前,在城中多轉幾圈,再買些東西,以此擺脫跟隨。” 可惜孟橋妝低估了張惡虎,就是輕功好手,張惡虎也決計不可能跟丟,何況是三個小娃娃,那自然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虎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