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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這個跳舞吧?!币粮隄M意地坐下,全然不顧一旁又怒又驚的男爵。這個舉止被席間的領(lǐng)主們看在眼里,紛紛猜測伊戈作為“新的西高原總督”,為什么要在宴會上這樣明目張膽地折辱舊總督杜文男爵。 “好吧,既然這是少爺?shù)囊庠浮灰茏屇_心,什么都可以?!碧靥m德寵溺地笑笑,故意上下抖了抖耳朵。 伊戈高興了。 眾人看出來了,這男舞者很會討貴族青年的歡心,說不定今夜就會獲得恩寵。 特蘭德打了個響指,對樂師說:“豐收節(jié)的慶典。” “哪首?” “隨便你。” 特蘭德隨手就拿起一個領(lǐng)主的酒杯,在旁人詫異的眼神中一飲而盡,又隨手扔在一邊。 “放肆!你是什么人!” “開始吧?!碧靥m德不在乎,肆無忌憚抽了兩口水煙,然后又把煙管塞回原主人的手里。 宴會上一時鴉雀無聲。 樂師換了民間常用塔爾琴,深呼吸——歡快的音樂迸發(fā)而出,是農(nóng)民們慶祝豐收時會彈奏的樂曲。音符飽滿如跳動的麥粒,令人歡喜。酒精和情人的目光同樣令人亢奮,特蘭德笑著上場了,所有人都注目他。 他打起響指,應(yīng)和著節(jié)奏。 腳腕上的金鈴鐺也簌簌作響,他彎曲膝蓋,挺直細(xì)腰,凸顯出從臀部到大腿的線條。 這樣的姿態(tài)色欲十足,特蘭德很清楚。所以他微笑,手腕跟隨節(jié)奏下滑又嫵媚地抬起,不斷凸顯出腰胯的線條。金腰帶的流蘇與孔雀羽毛隨之晃動,偶爾露出大腿蜜色的肌膚。 這真是奇妙的舞姿,嫵媚又陽剛。 歡快的弦樂聲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成為一種音樂與舞者的搏斗,旋律奔涌而出,而男人有力地踩在每一個節(jié)奏點上,就像勇士馴服狂奔的公牛。 音樂成了繚亂揮舞的劍刃,舞者的身體也成了武器。 觀眾們?nèi)豢鞓?,盡可能追趕著節(jié)奏鼓掌,為他助興,歡呼聲不斷。特蘭德怡然自得。手腕的轉(zhuǎn)動,音樂的停頓與加速,手臂優(yōu)美的姿態(tài),響指,腰部與有力的雙腿,金鈴與掌聲,肩膀舒展…… 世界上很難有這種情況,一切都盡在掌握,一切都恰如其分。 完美無比。 人們欣喜無比,愛他,迷戀他,專注又出神地望著舞者的身姿??褚暗墓?jié)奏、人們激動的心、就連這整個空間都被馴服,全然順從于他。仿佛此刻沒有什么不是屬于他的。 特蘭德真心樂在其中。 旋轉(zhuǎn)之際,他看見自己所愛的那個人……伊戈就坐在那里,安安靜靜地看他跳舞,專注得像個小男孩。 就像以前一樣,他們很快樂,他們愛著彼此。 直到一切的終結(jié)。 音樂結(jié)束了,特蘭德優(yōu)雅地展開雙臂鞠躬獻禮,觀眾們歡呼起來。宴會歡樂的氣氛到達了最高潮。 “好?。?!” “這才是真正的西高原漢子!” “真男人!” 男人們激動得叫好,連連稱贊舞者的靈活與技藝。雄健的舞蹈打動了許多姑娘的心,暗自夸贊這男子的力量。人們愛他。 “嘿嘿嘿~” 特蘭德氣喘吁吁,開心地望著伊戈,就像小狗等待主人的夸獎。 “大獅子。”伊戈撇了撇嘴。 后來,特蘭德又跳了一支祭祀美神的舞,一支力量感十足的劍舞,最后以悠揚緩慢的奧米伽舞告終。原本的政治宴會變得快樂,人們談笑著,享受著這慶典般的短暫時刻。酒童始終忙碌,無花果酒和椰棗膏總是一再添加,月亮漸漸升高,眼看著酒宴進行到一半了。杜文男爵仍然焦慮,不知道特蘭德?穆阿維亞何時才會現(xiàn)身。 伊戈站起身說:“衣服上沾了酒味,聞著不舒服。請容我去更衣再來繼續(xù)參席。” 這的確是西比爾人的傳統(tǒng)。 “那么……請問閣下知道……特蘭德?穆阿維亞爵士何時入席嗎?今夜畢竟是他上任的酒宴?!蹦芯粜⌒牡貑?。 伊戈心情好極了:“那男人啊,應(yīng)該也是去更衣了吧,馬上就會來的?!背弥硪馀c歡樂,他看了一眼特蘭德,揚了揚下巴,轉(zhuǎn)身就走了。 老道的領(lǐng)主們大多都注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這意味著“新總督”中意這個舞者,讓他跟隨去內(nèi)室服侍。 戴面具的領(lǐng)主安坨趕忙抓住特蘭德的手,“時機到了,你去好好‘服侍’那位吧?!?/br> 安坨悄悄將一把細(xì)細(xì)的薄刃給他。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趁機殺了那個人。 “別讓我失望?!卑槽缯f。 “放心,那位少爺最后會哭著求我的?!?/br> 特蘭德狡黠一笑,哼著小曲,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現(xiàn)在,輪到他做獵人了。 第17章 XVII.蜜與毒 兩人穿過寂靜的庭院,月亮升起來。 伊戈和特蘭德一前一后地走著,保持一定距離。使女們心照不宣地避讓,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紈绔的貴族少爺很中意這個勇士般的男人。誰都不想撞見偷情的現(xiàn)場惹麻煩。 長春花開滿了整個庭院,倒影在泉水中。 他們來到一處無人的房間。這里本該是特蘭德的臥室,一切都布置好了,禮服被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上。 “寶貝,我跳舞跳得好嗎?” 特蘭德走過去,輕輕地咬伊戈的耳朵,豐滿的胸肌緊貼著伊戈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