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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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仍不清楚那神醫(yī)的具體住所,只在附近的村落打聽到,對方是住在這山中。這附近的山嶺連綿不絕,宇文越原本是想在山腳住下,派人進山把人找到之后,再行求醫(yī)。 可謝讓堅持要直接進山。 如今天色將暗,在山中迷路可不是小事,宇文越正想命人先行探路,卻見謝讓搖了搖頭。 他掀開車簾往外看去,思索片刻,道:“走右邊那條路?!?/br> 第58章 車隊沿著山路又走了小半個時辰, 終于到了一處山谷之中。 谷底馬車不便通行,宇文越便扶著謝讓步行進入。 谷底樹林茂密,一條溪流貫穿其間。往里行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二人才總算遇見了人。溪水邊, 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蹲在那里, 正在洗衣服。 聽見腳步聲, 少年抬起頭來。 聽聞那大夫隱居多年,宇文越擔心他們人太多會嚇到人家, 一早便命侍衛(wèi)退至遠處戒備。他扶著謝讓走到溪水邊,正要開口, 少年忽然驚呼一聲,轉頭就跑。 宇文越:“……” 謝讓:“……” 宇文越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謝讓:“朕長得很嚇人嗎?” 謝讓配合認真打量他幾眼, 煞有其事:“多半是陛下氣質非凡, 令人望而生畏吧?!?/br> “……”宇文越嘟囔, “聽著不像在夸我?!?/br> 謝讓一笑, 不說話了。 見到了少年, 證明他們沒有找錯路。二人沿著少年逃離的方向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 小路盡頭,有一座木屋。 屋前曬著不少草藥,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房門開著,少年正將一名老者往屋外啦。 “師父——我真沒亂說, 您快出來看看呀!”少年慌慌張張喊著, 剛走出門,瞧見宇文越和謝讓已經跟上來, 又嚇得躲到那老者身后。 “慌什么, 青天白日的,見鬼了不成?!崩险吣赀^半百, 說話卻中氣十足。他一邊說話,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副琉璃鏡片,往臉上戴:“又不是第一次見來求醫(yī)的人,有什么可——” 他帶上琉璃鏡片,看清了站在屋前那兩人,話音戛然而止。 “你……你……”老者望向謝讓,愕然,“你不是死了嗎?” . 木屋內,少年給二人端來茶水,視線還止不住朝謝讓打量。 宇文越從方才聽了老者那句話之后,神情便一直沉著,忍不住開口想問,又被謝讓打斷:“葛大夫,我們此番前來,是為求醫(yī)?!?/br> 老者還在若有所思地打量他,聽言恍然回神:“我自然知道你是求醫(yī),不求醫(yī),你又來我這窮鄉(xiāng)僻壤做什么?” “……是為這少年人而來吧?” 他指的是宇文越。 謝讓今早剛讓宇文越做過一次臨時標記,此刻標記尚未散去,乾君信香也應當控制得很好。 但老者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謝讓點點頭:“還望葛大夫替他看看?!?/br> 葛大夫沒說什么,從桌上的藥箱內取出腕枕:“過來吧?!?/br> 宇文越看了眼端坐前方的老者,還想再說什么,又忍住了。他走到老者面前坐下,伸出手,任由對方把脈。 葛大夫斂眸聽了一會兒,收回手去。 謝讓忙問:“如何,能治嗎?” 老者卻是反問:“為何要治?” “這……” “他這根本算不上什么病啊,不過是信香過于濃烈,易感期過于頻繁。”老者捋著胡須,悠悠道,“尋個信香契合之人,弄個完全標記,易感期來時該怎么就怎么,不就得了?” 謝讓沉默下來。 這與太醫(yī)得出的結論幾乎是一樣的。 尋常乾君在完全標記坤君前鮮少有易感期,而宇文越過于濃烈的信香,使得他易感期過于頻繁,難以控制。這與坤君難以控制雨露期相同,只要尋個人完全標記,便可穩(wěn)定下來。 可是…… “若不完全標記坤君,還有別的法子嗎?”宇文越問。 葛大夫詫異地抬眼。 他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謝讓,板起臉:“少年人,雖說謝公子現(xiàn)在已經不是坤君了,你也不能做這始亂終棄的事啊?!?/br> 謝讓:“……” 宇文越:“?” 宇文越被他這忽然的指責弄蒙了,惱道:“我、我怎么就——” “怎么不是,臨時標記就不是標記了?而且從你這信香的濃度看,還不止一次了吧?”葛大夫比他還生氣,“你平白污人家清白,還不想負責,哪有你這樣的乾君!” 躲在一旁的小少年也跟著指責:“就是就是!” “我……我……”宇文越還從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偏偏還沒辦法反駁,氣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哪里是不想負責,分明就是…… 宇文越下意識朝謝讓看去,后者按了按眉心,嘆氣:“葛大夫,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樣的關系?!?/br> 小皇帝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委屈,謝讓頂著對方那可憐巴巴的目光,一本正經解釋了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有這標記也是出于意外。 葛大夫將信將疑,終于答應替宇文越治療試試。 宇文越被葛大夫留下藥浴施針,謝讓便去院子里等候。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傍晚的山中很冷,謝讓坐在院子里,搓了搓凍得發(fā)麻的指尖,聽見了身后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