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媽年少時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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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語氣并不重,而且周宴禮也確實做錯了。 但考慮到周宴禮這個脾氣,如果她不站在他這邊的話,他肯定會生悶氣。 所以她猶豫地點了點頭:“……嗯,發(fā)了?!?/br> 周晉為眼眸微瞇,沉聲看著江會會:“你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周宴禮見狀,伸手攔他:“怎么,還恐嚇上了?再問一百遍也是你的錯?,F(xiàn)在和我道歉,說不定小爺還能原諒你。” 周晉為皺緊眉頭,實在被他弄煩了,終于肯正眼看他。 周宴禮此刻有種三歲小孩獨有的幼稚:“她肯定站我這邊,我才是和她最親近的人。就算你是他老公也沒用?!?/br> 房內突然靜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為他口中的哪句話,竟讓周晉為的臉色恢復如常。 他不在糾結于這個問題。 而是靜默數(shù)秒后,走到書桌旁,拿起座機撥通了客廳的電話,讓人上來把這些狼藉收拾一下。 停頓片刻,他問江會會:“餓了嗎,我讓人送點吃的上來?!?/br> 江會會伸手摸了摸肚子,的確有點餓了,可……她是在別人家做工,不是做客,怎么能麻煩主人家。 不等她開口,周宴禮接過話茬,一點也不客氣:“讓他給煮碗面就行,再給她來份湯圓,芝麻餡?!?/br> 江會會愣了一下,感到震驚:“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芝麻餡湯圓?” 周宴禮朝周晉為抬抬下巴:“你老公告訴我的?!?/br> 周晉為:“……” 江會會聽見他口中稱謂,臉再次紅了,輕斥他別亂說。 周宴禮笑了笑:“早晚的事?!?/br> 他來這兒就跟來自己家一樣隨意,東看看西摸摸。 一個月前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這里的時候,還沒想過,一個月后一家三口會在這里團聚。 周宴禮撥弄著桌上那個小擺件,看著其貌不揚,實則卻是價值百萬的古董。 這個家里到處都是古董,客廳角落的花瓶,書房的掛畫,甚至連櫥柜那些歐式風的碗碟。 都是在拍賣市場高價拍來的。 可是一個月前的他孤零零住在這座奢靡卻清冷的城堡里,想的是什么。 是曾經父母住在這里的回憶,是母親的墓地,也是她生命結束前,最后待過的地方。 他回過頭,去看那張床。 七年后,就是在這里,他失去了母親。 周晉為親手為自己的妻子下葬。 小姨說過,mama去世的時候連六十斤都沒有了,經過無數(shù)次化療,她白皙嬌嫩的皮膚變得干黃,她烏黑茂密的頭發(fā)逐漸掉落。 她躺在爸爸的懷里,永遠地閉上眼睛,結束了自己被病痛折磨的人生。 mama去世時,小姨也在,她告訴周宴禮,你爸爸沒有哭。 他很平靜地為你mama蓋好被子,溫柔地吻了她的額頭,他說:“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br> 老家的習俗是,有人去世時,隨身衣物也需要一起燒毀。 他在清理那些東西的時候花費了很長時間。 每收拾一件,他都會停下來看很久很久。 仿佛在腦海里一遍遍回憶,她穿上這件衣服時的樣子。 葬禮前,他爸親自開車將他媽送去火葬場。 站在焚化爐外等待的時候,看著煙囪里的煙霧飄出來的時候,看到骨灰被推出來的時候。 平江市下了很大一場雪,天氣預報上說,那是近八十年來,遭遇的首次超強冷空氣。 聽人說,焚化爐剛推出來時,骨灰還保持著人形的輪廓,部分骨頭過于堅硬,燒不成灰,需要最后砸碎。 經過那么多次化療,一部分骨頭甚至變成了黑色。 看到那副景象,他當時想的又是什么。 那個架海擎天、位高權重,卻在面對妻子的病痛,束手無策的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想和她一起離開,還是想到家里還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兒子在等著他。 他的妻子變成了一堆沒有溫度的骨灰。 他哭過嗎,他會哭嗎。 小姨說:“你mama去世時你還很小,所以沒什么記憶,可你爸爸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熓业钠鄥枒K叫,藥物排斥的不良反應,暴瘦的體重,脫落的頭發(fā)。這些都比文字要慘烈一百倍?!?/br> 周宴禮每年都會回平江幾次。 每次受了委屈,無人述說時,他就來這兒,和他媽告狀。 偶爾一陣風吹過,他便覺得,那是他mama在回應他。 他看著墓碑里的照片,那個時候她還是健康的,漂亮的,看著鏡頭的笑容溫柔恬靜,眼里有相機的閃光燈,也有拿著相機為她拍照的人。 周宴禮能夠分辨出,那是他父親。 他們那個時候應該很幸福。雖然不清楚他爸對他媽的情誼到底有幾分。 可她是他寧愿對抗整個家族,不惜與他們決裂也要娶的人。 多少是有過真情存在的吧。 而現(xiàn)在,此刻,當下。 他們在結束的終點重聚。 周宴禮看著他們,看著面前的二人。 是沒有被病痛折磨,健康的江會會。 是未曾經歷喪妻之痛的周晉為。 幸好,幸好在這個世界里,她還活著。 江會會還好好活著。 一切還來得及,一切還來得及。 他會救她。 救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 第10章 第十時間 那天很快結束,有了周宴禮的幫倒忙,打掃的事情也全部交給了家里傭人。 江會會有些不好意思,和周晉為道歉:“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明明是來工作的,結果什么都沒做,還損壞了這里的地板,以及一看就很貴的羊毛地毯。 “添麻煩的不是你,你道什么歉。”周晉為說話語氣很淡,但話的指向性卻很明確。 周宴禮起身:“想不到二十年前的你罵人還挺含蓄?!?/br> 這要放在二十年后,哪還有這個待遇。他爸直接一個眼神他就嚇得不敢動彈了。 周宴禮順手把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拿過來,一起拿來的還有江會會的書包和給她買的衣服:“行,我這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就不在這兒繼續(xù)礙您的眼了?!?/br> 見江會會還在愣神階段,他伸手扯了扯她的帽子:“發(fā)什么呆,走了?!?/br> “哦。”她回過神來,又看了周晉為一眼,然后才一路小跑跟過去。 周宴禮先將江會會送到家。 他看著四周破破爛爛的城中村,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還是震驚這破地方居然也能住人。 想到這,他就恨不得江會會立刻從家里搬出來。 可自己如今還沒有能力,等以后…… 他突然想到什么。 靠,發(fā)票忘了讓周晉為報銷! —— 江會會回到家時,屋里傳來mama憤怒的叫嚷聲:“也不知道這死丫頭出門前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br> 江會會腳步一頓,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抿了抿唇,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 mama正插腰站在廚房里,看著一地狼藉生氣。 看見回家的江會會后,她直接走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現(xiàn)在才回來,你怎么不等家里淹了才回來?。磕阕鐾觑埶堫^不知道擰緊點?你個死敗家丫頭!” 廚房的水龍頭忘了關,開了一上午,家里幾乎淹了一半,部分家具也被泡發(fā),需要扔掉。 是下午回家的mama先發(fā)現(xiàn)的。 江會會記得很清楚,她出門的時候所有水龍頭都擰得很緊。 “不是我,我……”她剛要解釋。 江滿從房間出來,打斷她:“就是你!你出門前給我做了飯,只有你一個人進過廚房。不是你還能有誰?” mama伸手將她攥進廚房:“你自己看看!這櫥柜也得換。家里幾個錢夠你這么糟蹋的?你缺心還是缺肝啊!” 江會會猛地被攥了一下,沒站穩(wěn),手肘磕到墻壁上,那種火辣辣的痛疼很快就傳來,但她此刻也顧不上別的,她慌亂地解釋:“真的不是我,我出門之前還檢查過的,我把鍋洗完之后就擰緊了?!?/br> 因為家里的水龍頭有些問題,除非擰得非常非常緊,不然它還是會斷斷續(xù)續(xù)的往下滴水。 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她擰緊了。 mama的音量變大,沖她吼道:“做錯事了你還狡辯?江會會,反了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