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陰陽師_分節(jié)閱讀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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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源冬柿起床,迷迷糊糊間便被屏風(fēng)外照進(jìn)屋里來的陽光晃了滿眼,這讓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聽見雨聲的她頗有些不習(xí)慣,她伸手在眼前遮了遮,然后一頭栽在枕頭上。 她扯著被衾,正要將頭蓋住,妖琴師冷清清的聲音便現(xiàn)在屋內(nèi)響起了:“冬柿大人,你該起床去拜訪晴明先生了?!?/br> 她打了個呵欠,從被子里鉆出一個頭來,恍恍惚惚地睜開眼,便看見了妖琴師跪坐在她的枕邊,正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她。 源冬柿一手拍在額頭上,道:“現(xiàn)在幾時了?” “午時?!?/br> 源冬柿翻了個身,道:“還早。” “好的?!毖賻煈?yīng)道。 源冬柿又打了個呵欠,正要迷迷糊糊間睡去時,耳邊忽然炸起一聲琴音,如同響徹春天的第一道驚雷,她只覺得胸腔中的心臟忽然加速跳動,她呼吸一窒,倏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哭喪這臉道:“我起床還不行嗎!” 妖琴師停下?lián)芟业氖?,道:“好的?!闭f著身形漸漸隱去,只余那扇繪有藤花的四尺屏風(fēng)。 源冬柿一手扶額,覺得有些想哭。 寒風(fēng)飄逸灑滿她的臉,式神叛逆?zhèn)噶怂男摹?/br> 源冬柿驅(qū)車趕到位于土御門路一條戾橋的清明宅時,已經(jīng)是未時三刻了。 這一日天氣格外好,陽光燦爛卻不灼人,灑在身上令人感覺分外愜意,似乎被連日來的陰雨銹蝕的骨rou又恢復(fù)了些許活力,橋頭上的蘆葦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源冬柿剛下了牛車,剛走道那扇畫著五芒星桔梗印的陳舊大門門前,便聽院里傳來一聲聲朗笑。 如果不是笑的人是個男子,源冬柿覺得這笑聲完全可以用花枝亂顫來形容。而她今日要尋的人,平安京的守護(hù)神,人類的大救星,安倍晴明,通常是不會笑得如此暢快淋漓的。 她想了想,還是用曲著的中指指背敲了敲院門。 她還想著院內(nèi)的人相談?wù)龤g,估計(jì)敲門的聲音太小是聽不見的,便準(zhǔn)備加重力氣。而這一下還沒敲下去,院門忽然叢里面拉開一條縫,然后她便看見一條分了叉的黑色尾巴從門縫中探了出來。 源冬柿愣了愣,然后伸手,一把握住了那只尾巴。 一聲凄厲的貓叫聲從門內(nèi)傳來,然后便是一個男聲問道:“貓又,屋外的是誰?” 原來是貓又。 源冬柿嘖了一聲,要是無主貓,她還打算直接帶回去養(yǎng)。她放開了手,那只黑色貓尾巴便嗖的一聲躥了回去,她笑了笑,推開了門,便看見貓又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經(jīng)躥進(jìn)了院內(nèi)的雜草中,然后又身手伶俐地跳上了屋子走廊。 屋子廊下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身著黑色狩衣,相貌英俊,眼角微微向下,看起來似乎是沒睡醒的樣子,正是源冬柿曾見過一面的晴明師兄,賀茂保憲。他一手端著白釉酒盞,另一手將跳到走廊上的貓又捧到懷中,看向推門而入的源冬柿,道:“竟然是冬柿小姐,晴明,看來你又猜對了,京中傳說也并非空xue來風(fēng)。” “猜對了?”源冬柿有些奇怪,她沿著草叢之間不起眼的石子小徑走上回廊,走到廊下的杌子旁坐著。 晴明就坐在賀茂保憲對面,慵懶地依靠著廊柱,一只膝蓋屈起,姿態(tài)瀟灑而閑適,他兩手捧著一份書稿,扭頭看向源冬柿,笑道:“今日在下與師兄比卜算呢?!?/br> 他一邊說著,揮了揮手,式神綾女憑空出現(xiàn),在源冬柿的面前又加了一盤賣相十足的絹面茯苓糕與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石川獸目茶。 “我們今日都卜算出今日會有客人造訪晴明宅邸,然后我們便猜今日前來拜訪的人是何人,他猜是冬柿小姐,我猜是博雅三位?!北椧贿呎f著,一邊伸手去夠白梅黑釉碟中碼得整整齊齊的絹面茯苓糕,然而他手還未捧到點(diǎn)頭,一柄蝙蝠扇已經(jīng)橫在了他與點(diǎn)心之間,他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看向晴明,道,“一盤絹面茯苓糕而已?!?/br> 晴明收回蝙蝠扇,又低下頭去看手中書稿,道:“這是綾女特意為柿子小姐準(zhǔn)備的,師兄可不要奪人所愛?!?/br> 保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想當(dāng)初,你還是一個剛剛行了元服禮小孩,天真爛漫,極為可愛,父親每每給了你什么好吃的,你都第一個想到我,巴巴地每天晚上溜到我屋里給我吃。而如今,你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的師弟?!?/br> 晴明笑道:“還有這等事,我怎不知?”他說著,抬起頭看向保憲,道,“師兄,愿賭服輸,今夜代我去宮中值夜吧?!?/br> 保憲給懷中貓又順毛的動作一頓,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一邊扭頭看向源冬柿,一邊說道:“冬柿小姐你評評理……” 一手端著石川獸目茶,一手拿著一個茯苓糕的源冬柿瞪眼看他,道:“需要我評什么理?” 賀茂保憲沉默片刻,道:“沒什么?!?/br> 源冬柿聞言,便又啜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石川獸目茶,看向晴明。 晴明靠坐廊下,手中一疊長長的書稿,他垂著眼看書稿,看得格外認(rèn)真,從她的角度,還能看見他輕顫的眼睫,廊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肩頭,為他鍍上一層模模糊糊的金色的光芒,此時他眼中不見平時戲謔的笑意,整個人顯得安靜而美好。 她看他看得認(rèn)真,便隨口問道:“晴明先生看的什么?” 她說著咬了一口手中的絹面茯苓糕,松松軟軟,帶著絲絲甜味,綾女真是好手藝。 賀茂保憲一邊為懷中的貓又順毛,一邊道:“近日宮中傳出的故事本,這幾天近衛(wèi)中將他們在宮中當(dāng)值都是靠這本書度過漫漫長夜的呢。我想著晴明今夜要去宮中值夜,便向近衛(wèi)中將他們要了來,借給他晚上看看,消磨時間?!彼f著,皺眉想了想,道,“這本書似乎是叫什么《土御門物語》……” 源冬柿被嘴里的絹面茯苓糕噎住了。 她動作僵硬地扭頭看向晴明,卻見晴明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書稿,嘴角帶著笑,自杌子上端起面前的白釉酒盞,輕輕啜了一口酒,看向源冬柿,道:“柿子小姐怎么好似受了驚?” 源冬柿嘴角抽搐,看向他握在手中的書稿。 晴明笑笑,道:“傳言荻尚侍文采過人,今日從這《土御門物語》第一卷看來,確實(shí)是名不虛傳呢?!?/br> 源冬柿:“……” 見他這么一說,保憲饒有興趣地說:“噢?這《土御門物語》講的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晴明嘴角一揚(yáng),他輕輕將酒盞放回杌子上,道:“師兄看了不就知道了嗎?” 他話音剛落,源冬柿立馬道:“保憲大人,你不用看了,《土御門物語》其實(shí)講的就是一個住在土御門大路名叫阿良良木歷的男子每日遭遇鬼怪的故事,這些故事在別人看來自然是又新奇又刺激,可對于你來說,不過是日常小事而已?!?/br> 她說著看向晴明,卻見晴明也正笑著看她,眼角上翹,眼中帶著促狹的笑。 源冬柿抽了抽嘴角,又扭過頭去不看他。 “既是如此,那么就不看吧,我本身也討厭看宮中女人那些讓人牙齒泛酸的文字,看著都費(fèi)勁。”保憲說道,抱著貓又起了身,道,“既然打賭輸給了晴明,那么我便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今夜去宮中當(dāng)值了?!?/br> 晴明也不起身相送,只笑著道:“師兄慢走?!?/br> “我偏偏要快走?!辟R茂保憲道,一手抓著貓又,便快步走下了走廊,離開了晴明宅。 源冬柿:“……” 待保憲走了之后,源冬柿再看那些搭在晴明膝上的書稿,只覺得說不出的尷尬,她埋著頭喝茶,也不知道是不是屋檐外的陽光帶了些深秋難見的灼熱,她竟然覺得耳廓有些微微的發(fā)熱。 一陣風(fēng)帶起眼角的鈴鐺輕輕晃晃,悅耳的叮當(dāng)聲在她耳旁響起,隨之而來還有一聲晴明的輕笑。 她放下茶碗,看向晴明,晴明一手支頤,正歪著臉看她,眼中全是笑意。 “看樣子……柿子小姐知道《土御門物語》?”晴明問道。 源冬柿額角抽了抽,道:“略知一二?!彼f著,又將頭埋到茶碗中去。 “那柿子小姐也應(yīng)該細(xì)細(xì)研讀一番才是,故事相當(dāng)不錯呢?!鼻缑餍Φ溃а劭聪蚴塘⒁慌缘氖缴窬c女,道,“勞煩綾女為柿子小姐續(xù)茶?!?/br> 源冬柿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茶碗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 她只覺得耳廓的熱度嗖一下蔓延至整個耳朵,幾乎有燒至脖頸的趨勢。 她面無表情將衣領(lǐng)攏緊了一些,道:“我也與保憲大人一樣,覺得宮中女官的文字太過晦澀,不太好理解呢?!?/br> 晴明笑意更甚:“無妨,若柿子小姐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在下?!彼捌鸫钤谙ド系臅?,道,“比如這句‘陰陽師跌跌撞撞邁入荒原之間,那被妖怪貫穿的肩部此時因流血過多,反而倒不怎么疼了,但他眼前卻有些模糊,仿佛下一秒便要倒在這些枯萎蒿草之間,而他身子搖晃時,一雙纖長的手已經(jīng)扶在他肩頭,掌中灼熱,使得他幾乎消失的觸覺又瞬間回歸……’這段便是描寫主角陰陽師與女主人公嵯峨柿子的初次相遇……” 源冬柿氣若游絲:“你夠了……” 晴明無辜道:“好故事便想與柿子小姐分享呢?!?/br> 源冬柿幾乎給他哭出來了:“你不生氣?” “為何生氣?”晴明笑著,將綾女端來的茶親自放到源冬柿身前,作了個“請”的手勢,“本想著今夜當(dāng)值的時候拿來消遣,沒想到卻這么一口氣看完了,也不知道狄尚侍什么時候才完成第二部分?!?/br> 源冬柿:“……” 晴明又抬起酒盞,輕輕啜了一口,道:“話說回來,若柿子小姐徹夜不回二條院,應(yīng)當(dāng)也無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