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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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覺得霍玉蘭那么善良,連生?病都是幫助別人拯救別人的?癥狀,她怎么可能?狠心拋棄誰? 肯定是那個人做得不夠好,她才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 可是……可是牧引風(fēng)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做。 他已經(jīng)把自?己從?里到外扒皮抽骨地展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卻依舊不想要。 牧引風(fēng)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的?親生?父親。 他們?兩個是一樣的?癥狀,也是一樣的?溫柔到底,也決絕到死。 原來?那句雖然沒有存在診斷之中,卻在遭遇過白騎士之后的?人都非常明白的?規(guī)則是真的?——白騎士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他們?一直都在拯救的?路上。 那么霍玉蘭下一個拯救的?對象是誰呢? 牧引風(fēng)想起莊飛發(fā)瘋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這世上還有高位截癱,還有植物人啊。 他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霍玉蘭和別人在一起,霍玉蘭周到而細致地照顧別人,她抱著他,和他睡在一起。 甚至和那個人做一些……和他也做過的?事情。 牧引風(fēng)就覺得自?己的?胸腔之中燒起了一把火,這把火在升騰起來?的?瞬間?,就已經(jīng)像強壓電流一般,竄過他的?心肝脾肺腎,讓他整個人都焦糊不堪。 他那天坐上了電椅,他愿意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是原來?這一切霍玉蘭早就已經(jīng)不想要了。 他焦糊的?腥臭的?心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她急切想要逃離的?一切。 她甚至連貼身?用的?東西都沒有帶走,是為了來?去空空,好徹底擺脫他嗎? 為什么…… 為什么?。?/br> 他明明還沒有痊愈,他的?精神疾病是畢生?都不會被治愈的?。 他還不能?順利地行走…… 牧引風(fēng)想到了什么,陡然之間?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那天……他那天為了留住她,毫無理智地從?輪椅上面站起來?撲向了她。 那時候她說過“可是你已經(jīng)好了,你已經(jīng)能?走路了?!?/br> 牧引風(fēng)感?覺自?己被驚雷劈中,被電閃灌身?——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那天的?坦誠以待,毫無保留,才是她徹底對自?己失去了救贖欲望的?根源嗎? 他應(yīng)該一輩子都偽裝自?己站不起來?……不,他應(yīng)該徹底把自?己弄成一個永遠站不起來?的?真殘廢,她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牧引風(fēng)的?雙眼早就已經(jīng)模糊一片,他能 ?看到的?一切都無比的?扭曲,所?有的?物體在他眼中失去了原本的?形態(tài)。 牧引風(fēng)深深埋在自?己的?雙手之中,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發(fā)活活撕扯下來?。 他壓抑無比,嘶啞無比地出聲,而后卻低低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拼盡全力,想要用殘缺而分裂的?靈魂,供給她一點鮮紅的?健康的?愛意。 他那么努力地想要為了她變好。 可是她原來?根本不希望自?己變好。 白騎士當(dāng)然不希望自?己救贖的?人變好了。 是他太?傻,竟然覺得…… “啊哈哈哈哈……” 牧引風(fēng)嗚咽著,痙攣著,他痛苦地將自?己蜷縮在一起,劇烈顫抖的?身?體帶動輪椅向前走了一點,他撞到了餐桌才停下。 牧引風(fēng)伸手胡亂地推了一把,正巧抓住了餐桌上的?一把長柄叉子。 今天晚上他準備了燭光晚餐,他想要和霍玉蘭度過一個浪漫而美滿的?一晚。 牛排已經(jīng)徹底僵冷,蠟燭燒到了盡頭,燭淚淋漓了整個燭臺,鮮紅如血,像極了他們?之間?糜爛的?結(jié)局。 牧引風(fēng)抓住那冰冷的?叉子,突然揚起手,而后狠狠地插向自?己的?腿。 “呲”的?一聲,非常細小的?聲音。 那是上等?的?定制西褲被戳破,叉子刺進皮rou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讓牧引風(fēng)的?神志陡然一清,眼前的?黑影如同被澆了圣水褪去的?鬼影。 他又笑起來?,白發(fā)凌亂,唇眼鮮紅,在燭臺最后搖晃將熄的?燈火之中,他看上去像是瘋狂到了極致。 片刻之后他再度揚起了手——“呲!” “呲!呲!呲!” “呲!呲!呲!” 并沒有鮮血迸濺,但是牧引風(fēng)一邊笑著,一邊在自?己的?雙腿上不斷刺入。 都怪他! 他不應(yīng)該突然間?暴露自?己能?夠站起來?。 他應(yīng)該早在發(fā)現(xiàn)她病癥的?第一時間?,就想盡辦法把自?己變成真正的?殘廢。 都怪他! 是他逐漸恢復(fù)的?身?體,讓她徹底失去了拯救的?欲望。 牧引風(fēng)瘋狂地刺著自?己的?腿,同時也在大聲笑著,越笑聲音越大,笑容越美。 一直到他疼痛到麻木,雙手徹底染上刺目的?鮮紅,淋漓的?血液順著他的?西褲浸濕了腳踝,流淌在地上。 而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啞聲笑著停下。 他又拿起了手機,用那雙已經(jīng)用自?己的?血染成鮮紅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重新?lián)芡穗娫挕?/br> 他想告訴霍玉蘭,她可以回來?了。 他愿意為她做任何的?事情,可以當(dāng)著她的?面把雙腿徹底鋸掉。 只要她別再離開?他。 那天他為了引起霍玉蘭的?憐惜,主動在地上爬。 可是牧引風(fēng)很想告訴霍玉蘭,爬行也不算什么。 一個人為了抓住他的?所?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可是他帶著凄切的?,討好的?微笑撥通了電話,片刻后那邊卻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牧引風(fēng)一連打了十幾次,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消失了。 手指上的?鮮血也已經(jīng)凝固干涸,只有腿上傳來?的?疼痛,還在不斷地游走在他的?神經(jīng)之中。 他慢慢松開?了僵硬的?手指,手機落在地上。 他感?到一陣陣眩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了,也沒有任何力氣了。 但是就在牧引風(fēng)覺得自?己連輪椅都坐不住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聲細細的?狗叫聲。 被人關(guān)?在客臥一整天的?小白狗,剛才趁著桃阿姨和宋阿姨鉆進房間?說悄悄話對口?供的?時候跑出來?了。 它很餓,它的?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本身?也沒有傷到骨頭,咬傷也在精心照顧之后不再疼痛,它已經(jīng)能?正常走路。 它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那個為它治療傷口?,溫柔照顧它的?主人,也沒有看到平時喂養(yǎng)它的?人,客廳里面就只有一個它并不熟悉的?牧引風(fēng)。 如果放在平時,小白狗可能?并不會靠近牧引風(fēng)。 可它太?餓了,又渴又餓整整一天,它只是一個小動物而已,它又能?知道什么呢?只是為了活著。 因?此它壯著膽子,跑到了牧引風(fēng)的?腳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牧引風(fēng)的?皮鞋,嘗到了鮮血的?味道,而后它低下了頭,開?始貪婪又忐忑地舔食地上順著牧引風(fēng)腳踝滴落成片的?血跡。 嘴里還發(fā)出“嗚嗚嗚”的?討好叫聲。 牧引風(fēng)的?眼前、耳邊、包括腦子里面的?狂風(fēng)暴雨像驟然之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借著屋內(nèi)最后一點將滅的?燭光,看到了地上正在吞吃他血液的?小白狗。 牧引風(fēng)死死盯著它。 像是在盯著一個仇人的?遺孤。 最后牧引風(fēng)的?顫抖和慟哭全部都停止了,眼淚和血液一樣干涸在他的?身?體表面。 他彎下腰一把撈起了小白狗。 親昵無比地摸了摸:“我的?血好喝嗎?” “我該給你的?主人也喂一點的?……” “哦……她不是你的?主人,她根本就不要你,哈哈哈……” “我們?都是被她拋棄的?廢物?!?/br> “吃吧?!蹦烈L(fēng)將被血染得紅彤彤的?小白狗,放在了餐桌上,讓它吃了他今晚為霍玉蘭準備的?牛排。 然后再度彎下腰,去撈那個掉在血泊里面的?手機。 還好,已經(jīng)有些凝固的?血液并不像水那樣,能?夠輕而易舉地浸入手機的?電路板。 手機還能?用。 牧引風(fēng)無比鎮(zhèn)定地,像是每一天坐在工位上處理工作一樣,撥通了莫寧的?手機。 在對方接通之后他說道:“通知海慶他們?,準備找人,還有張局那邊打個招呼,我想要截一個最近出入江城的?人……” “讓海慶分出一部分人,去監(jiān)視我給你發(fā)的?那個人員的?名單?!?/br> “再深挖一下霍玉蘭的?過去,所?有可能?和她有關(guān)?系或者是她認識的?人都要查一下?!?/br> …… 莫寧半夜三更接到這個電話就已經(jīng)很膽戰(zhàn)心驚了,聽到這一系列的?安排更是陡然清醒,立刻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