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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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抬起手,抹掉了牧引風的一滴眼?淚,指尖捻了一下,聲音柔和?,堪稱心平氣和?地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你不在乎我不是你的妻子?” 牧引風:“我不在乎。細算起來,我對你難以抗拒,正?是因為你……你借尸還魂的那時候?!?/br>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慕方懿,我甚至不太記得她長什么樣?子?!?/br> 牧引風說:“我心中的妻子,從頭?到尾都只?有你?!?/br> 牧引風到這個?時候還不忘寬慰霍玉蘭:“你放心,借尸還魂這件事情匪夷所思,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些王八蛋也以為你是冒名?頂替,我已經(jīng)為慕方懿偽造了潛逃到國外的證據(jù),沒有人能夠查到你的身上。” 霍玉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牧引風,手指抓在沙發(fā)的側(cè)面,指尖都已經(jīng)深深陷進?沙發(fā)里。 她的身體非常僵硬,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焦躁的guntang。 她又開口問:“那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過去,你總該知道我真的有病吧?” “我有病你也不在乎嗎?” “我和?從前的男朋友之?間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你應(yīng)該也都知道了,你也不在乎?” 牧引風愣了下,片刻之?后把眼?睛壓在霍玉蘭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再抬頭?后眼?睛又是亮亮的。 秋水浸過一般明潤剔透。 “你沒有病?!?/br> 牧引風說,“你的行為和?思維都很正?常,你不會看到幻象,也不需要用藥物來克制幻覺?!?/br> “你只?是被困在了……某些心理陰影之?中,像應(yīng)激障礙?!?/br> “你父母的離世并不能夠怪你,他們那么愛你,他們都是你的騎士,我真的很羨慕?!?/br> 既羨慕霍玉蘭擁有那樣?的父母,也羨慕她的父母能那樣?經(jīng)年日久地占據(jù)著霍玉蘭的全部的心。 “我也想像你的父母一樣?,做你的騎士?!?/br> “這次換我來做騎士,你繼續(xù)做你的公主?!?/br> 霍玉蘭的瞳孔都因為他這句話驟然擴張。 他想做……她的騎士?像她的父母那樣?? 怎么可能呢? 霍玉蘭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霍玉蘭動了動嘴唇,最終卻因為喉間過于干澀,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她根本?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牧引風看她神色黯然,還以為自己戳到了她的傷心處。 慌忙放開了霍玉蘭僵硬的腰身和?脖子,改為雙手捧著她的臉,無比心疼地看著她說:“抱歉,我私自查了你的過去?!?/br> “除了這種方式,我沒有辦法從其他方面去了解你?!?/br> 畢竟牧引風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通過正?常的方式去慢慢了解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 “至于那些所謂的男朋友,都是一群混蛋王八蛋,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喜歡!” 牧引風的鼻尖抵著霍玉蘭的鼻尖,竭力忽略余光之?中的扭曲黑影,蠱惑一樣?說:“他們忽略你,蓄意冷落你,精神虐待你,瘋狂壓榨你?!?/br> “我?guī)湍惆阉麄內(nèi)慷細У艉貌缓???/br> “然后我們就還像之?前一樣?,沒有任何人會再來打擾我們?!?/br> “老婆,好不好?” 霍玉蘭一直渾身緊繃,沒有給牧引風回應(yīng),牧引風急切地尋求宣泄的出口,捧著霍玉蘭的臉,吻上她干燥的雙唇。 牧引風很少有這么強勢且霸道的時候。 不允許霍玉蘭躲避,也不允許她喘息一般,一直到將她所有混亂的思維都吮吸干凈,將她僵硬的肢體用舌尖勾畫到徹底柔軟下來。 兩個?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近距離看著彼此?,而后同時開口。 “你為什么這么燙?” “可是你已經(jīng)好了,你已經(jīng)能走路了?!?/br> 霍玉蘭并沒有感覺自己很燙,她甚至有些渾身發(fā)冷,她覺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熱度,都伴隨著高熱的呼吸漸漸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但她被強行壓抑的紛亂思緒,卻在這個?時候格外清晰起來。 牧引風已經(jīng)能走路了。 他剛才撞翻了輪椅,朝著自己撲過來。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能走路的? 肯定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因為他過于纖長且肌rou量不足的雙腿,她把玩過太多次,他如果之?前就會走路的話,肌rou不會退化成?那樣?。 他已經(jīng)會走路了,卻不告訴自己……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的病癥,想要用欺騙和?隱瞞來留住她嗎? 霍玉蘭經(jīng)歷過太多次不盡相同的欺騙和?改變,她渾身奓起的毛發(fā),此?刻全部都化為了剛刺。 欲要將一切靠近她的生物全部都扎得鮮血淋漓。 而牧引風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渾身一僵。 這一瞬間他腦里閃過了非常多的想法,他到底是個?商人,商場之?上的爾虞我詐,并不亞于真的戰(zhàn)場。 霍玉蘭對牧引風最大的誤解,就是他絕不是一個?真的單純到底,透徹如寶石的人。 他會撒謊,會各種各樣?的話術(shù),也能在溫聲細語的談笑?之?間,讓對方傾家蕩產(chǎn)扒皮抽筋。 只?不過……牧引風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這種能力展現(xiàn)在霍玉蘭的面前。 而他思考的時間看似短暫無比,卻百轉(zhuǎn)千回地猶豫了多次,最終依舊選擇了坦白。 他是真的心疼和?憐惜霍玉蘭。 他在得知那些前男友們糾纏不清的緣由之?后,就已經(jīng)暗自在心中發(fā)誓,自己絕不會像他們一樣?對待霍玉蘭。 因此?牧引風說:“是前段時間……我自己私下偷偷地做了復(fù)健?!?/br> 霍玉蘭看著牧引風,眼?眶有一些發(fā)紅,眼?中逼問的攻擊性顯露。 她問牧引風:“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我那么希望你恢復(fù),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如果他回答是因為害怕她離開,霍玉蘭今夜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她已經(jīng)厭惡透了這樣?“為你好、為我們好”的說辭,那其中必然裹挾著絕對自私的欺騙。 而霍玉蘭其實沒發(fā)現(xiàn),此?刻她自己也和?牧引風一樣?,脊背已經(jīng)被汗浸濕,散亂的長發(fā)也濕貼在那張柔軟無害的面頰上。 她故作凌厲地瞪視著,整個?人腰背僵死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可她秀美?溫潤的眉宇之?間,卻都是藏不了蓋不住的慌張和?脆弱。 他們對視著,像一對尖刺全都豎起來的刺猬。 霍玉蘭當然不肯先翻開柔軟的肚皮,她經(jīng)歷過太多次“背刺”。 牧引風在她的逼視下,終于開口說:“我本?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br> 牧引風在身上摸了摸,把貼身放著的手機摸了出來。 手指在上面劃了幾?下,打開了一個?頁面,遞給霍玉蘭。 “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在那天,用這個?跟你求婚?!?/br> 霍玉蘭低頭?看了一眼?,眼?中剛剛凝聚起來的防備,又一次在牧引風的直白,甚至是有些羞赧的神色之?中粉碎。 那是一家定制戒指的店鋪,戒指的花樣?是牧引風親手畫的,他確實是一個?時間管理大師,一邊搞前男友一邊和?霍玉蘭親熱,一邊工作,一邊還能跨行設(shè)計戒指。 由此?可見古往今來,大多數(shù)的成?功者都是精力極其旺盛的,甚至有些旺盛到變態(tài)。 戒指的花樣?很簡單卻又不簡單——是一朵盛放的玉蘭花。 中心鑲嵌了一顆鉆,并不夸張,卻非常別致。 “我想著求婚需要單膝下跪,就一直在做復(fù)建沒有告訴你。這段時間之?所以瞞著你,也是想著將他們?nèi)慷继幚砗昧酥?后,再全部一起對你坦白?!?/br> 最重要的是牧引風不希望那些人接下來的遭遇,會有讓霍玉蘭產(chǎn)生什么憐憫之?心的可能。 “騎士不能一直坐在輪椅上,那樣?怎么保護公主?” 牧引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是充滿了憧憬和?期待的。 霍玉蘭一直瞪著的眼?睛,此?刻酸澀無比,簡直想要落淚。 牧引風自己都不正?常,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生生逼成?了精神分裂,生生將人格塑造成?扭曲的姿態(tài),可是他竟然想保護她。 他竟然想竭盡所能地給她“健康正??!钡膼?。 到底是怎樣?善良的靈魂,才能在可以那樣?扭曲的塑造之?下,依舊保持迎著光生長的姿態(tài)? 他甚至都不能見光。 霍玉蘭像是被燙到一樣?,在他的目光下有種無所遁形的羞恥。 她想到了自己穿越那天,拉開遮光簾,在陽光下驟然看到牧引風的樣?子。 明明他當時的神情那么陰郁,明明他沒有在笑?,明明他的基因病讓他畏懼陽光。 可是霍玉蘭卻有種見到盛日之?下耀目的天使一樣?驚艷的感覺。 而此?刻他銀白色的長發(fā),在白熾燈下泛著近乎神圣的光澤,俊美?的眉目下垂,視線落在霍玉蘭的臉上。 滿是虔誠和?坦誠。 可霍玉蘭卻沒有辦法相信他說的這些。 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能像她的父母一樣?愛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病癥根結(jié),真的不知道她的“真心”換不到她想要的愛嗎? 不是的。 霍玉蘭一直都知道。 從最開始,她就非常清楚地知道一段關(guān)系的開始和?結(jié)局,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 雖然最初相遇的時候,那些前男友們?nèi)慷际钦?常的好人。 只?是有些野心,有些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