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已經(jīng)定位成功了！那是個各種家電和日用品廢舊輪胎等等翻新的工廠，坐落在城郊的一個小?村子里。”

    “呵。”霍玉蘭冷笑了一聲，然后?用手機接收了全景地圖。

    查看了一下地圖之后?，直接讓系統(tǒng)打了報警電話，舉報了這個黑作?坊。

    并且偽裝成前段時間?煤氣爆炸的受害人親戚，說明了二手煤氣罐就是在那里買的。

    系統(tǒng)把事情做得很完美，霍玉蘭則是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她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等到醒過來?的時候一看，牧引風還有兩個小?時就落地了。

    霍玉蘭要?桃阿姨給她煮了幾個湯圓。

    拿著手機開始回復杰瑞和慕景龍的消息準備釣魚。

    杰瑞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霍玉蘭接起?后?裝得非常害怕，在電話里面哭哭啼啼。

    “他簡直是個魔鬼！我真的快嚇死了你快點來?救我吧！”

    “今天不在家，但是家里留了很多人看守，如果你帶人來?的話記得翻墻……”

    “嗚嗚嗚嗚……親愛的我也很想你?！毕肽阙s緊給我死。

    霍玉蘭只聊了幾句就假裝被人發(fā)?現(xiàn)立刻把手機掛掉了。

    吃完湯圓玩了一會手機游戲，天色也恰好黑下來?了，霍玉蘭估算著牧引風也已經(jīng)落地。

    掐著時間?給對方發(fā)?去消息

    玉蘭是樹——親愛的你落地了嗎？

    ——在飛機上有沒有吃東西？

    ——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夢到我？我下午睡覺的時候都夢到你了，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恨不得長一雙翅膀跟你一起?飛過去。下一次出差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

    ——對了，那個杰瑞給我發(fā)?消息了，他說他今天要?帶人來?救我。

    ——他帶的那些?人，估計是我的慕景龍安排的。

    ——我會向你證明，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不會跟任何?人走，我以后?就只跟著你，聽你的話。

    牧引風飛機上也睡了很久，他一直在做很混亂的夢，夢里都是“慕方懿”。

    都是她再次背叛自?己被抓到之后?發(fā)?瘋的樣子。

    牧引風在夢里聽著她的咒罵，心臟緊縮的感覺伴隨著飛機落地，讓他又一次產(chǎn)生了幻覺。

    幻覺出現(xiàn)在眼?前，那個男人悲憫地看著他。

    牧引風伸手攪亂了好幾次，他都重新出現(xiàn)在輪椅旁邊，輕聲對他說：“小?風，你不要?跟你mama一樣。”

    “放了她吧。”

    “放了她吧……”

    “也放了你自?己?！?/br>
    牧引風搖頭，他簡直不敢去重溫夢中他被背叛的時候，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悲憤。

    “放了她吧……”

    從飛機上下來?穿過通道的時候，莫寧在后?面推著牧引風，牧引風一直都在試圖擺脫幻覺。

    他中午一直在睡覺，應該吃藥了。

    藥就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放著，現(xiàn)在幻覺發(fā)?作?，牧引風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很差，他根本沒有理?智去支撐他把藥拿出來?吃掉。

    而且藥物起?效也需要?一些?時間?。

    很多時候牧引風都能夠控制，看到了幻覺也不至于發(fā)?瘋。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做夢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最后?在莫寧去取行李的時候，牧引風終于忍不住吼道：“我不放！”

    “她說了從今以后?只聽我的！”

    “再也不會跟任何?人走！”

    “她說的話就必須做到，要?不然就算是死我也不放！”

    “我會把她拴起?來?，直到死！”

    莫寧正在排隊等待取行李，聽到牧引風突然間?吼了起?來?，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刻轉身往回跑。

    而牧引風突然間?發(fā)?作?，坐在輪椅上雙手胡亂揮舞的樣子也吸引了非常多的人駐足觀看。

    他本來?是戴著帽子和口罩的，胡亂揮舞之間?帽子也落了下來?。

    白發(fā)?和異色的瞳孔實在是過于引人注目，有人拿出手機在悄悄拍照。

    幸好牧引風的耳朵上戴著一個藍牙耳機，有一部分人猜測他是在打電話，因?為打電話過于激動，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人認為是瘋子。

    莫寧逆著人流飛快地跑回來?，他靠近牧引風，卻被牧引風抬手攻擊。

    最后?勉強從他的兜里找到了藥，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水，周圍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好心人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就連不遠處疏散人流的工作?人員也被吸引過來?了。

    如果莫寧現(xiàn)在掏出那些?藥瓶給牧引風喂藥，就會坐實牧引風是一個有精神疾病的人，牧引風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異樣。

    莫寧知道他不愿意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他從來?沒有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發(fā)?過病。

    莫寧手已經(jīng)抓住了牧引風兜里的藥瓶，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最后?推著輪椅撞開人群，試圖把他帶到安靜的地方再說。

    圍攏在他們身邊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聲音不大，但是莫寧也聽清楚了：“看上去不像是在打電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莫寧的額角鼓起?了青筋，眼?神凌厲地看過去。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藍牙耳機里傳來?了鈴聲。

    牧引風渾身輕微地一激靈，揮之不去的幻視驟然如煙塵一樣消失。

    他僵冷的四肢在鈴聲傳到耳中時像是抓住了浮木一般。

    他恢復了些?許理?智，顫抖著嘴唇抬起?手，按下了通話鍵。

    里面霍玉蘭關切又溫柔的聲音流淌出來?，徑直鉆入了牧引風的耳朵。

    “你已經(jīng)下飛機了吧，我給你發(fā)?消息為什么不回復？”

    “天已經(jīng)黑了晚飯還沒吃吧？現(xiàn)在到落腳的酒店了嗎？”

    牧引風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有喘息的聲音有一些?急促。

    他現(xiàn)在舌頭僵硬著，根本說不出任何?一句話，混亂的思維也組織不出什么語言。

    思想像是緊繃的弦，在撕裂和扯斷的邊緣。

    霍玉蘭聽到他喘息的聲音不對，想到他是個瘸子不可能站起?來?跑，喘成這樣，背景又那么嘈雜……難道是發(fā)?病了？

    “你等一下，我先掛斷，你把手機拿出來?我們開視頻?！?/br>
    霍玉蘭掛斷之后?，開始撥通視頻。

    牧引風的手指很僵硬，放在輪椅上抬不起?來?，抓了好幾下才恢復一點柔軟，此?時莫寧推著他飛快地沖出了人群。

    行李還沒取，但是暫時顧不上了，他們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通道里。

    停下之后?，牧引風終于把手機掏了出來?。

    手指細微地發(fā)?著抖，眼?前出現(xiàn)了些?許的重影，點開了通話。

    這個時候莫寧把藥掏出來?遞到了牧引風的嘴邊，牧引風緊閉著嘴唇并沒有吃的意思，盯著手機接通了視頻通話。

    首先跳出來?的是霍玉蘭的臉。

    她看向牧引風，根據(jù)他的面色和他背后?的景物，判斷出他們還在機場里面。

    “飛機晚點了嗎？”霍玉蘭聲音格外溫柔。

    她的背景也很嘈雜，外面全部都是狗叫聲。

    霍玉蘭看著牧引風，他顯然是發(fā)?病了，臉色蒼白發(fā)?青，連鮮艷的嘴唇都沒有了顏色。

    那雙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視線直勾勾的，坐在那里看著屏幕的樣子像是被封印的雕像一樣。

    “老板，你先把這個吃了?！蹦獙幵谏磉吋鼻械貏褡枘烈L，牧引風卻盯著屏幕沒有任何?的回應。

    霍玉蘭說：“我已經(jīng)吃完晚飯了，你肯定餓了吧？”

    霍玉蘭說：“這樣吧我先給你來?一點開胃小?菜，你看了之后?，肯定就能吃得很香了?！?/br>
    霍玉蘭調轉了攝像頭，走到落地窗旁邊，把手機對著外面照。

    整個院子里面燈火通明，現(xiàn)在正在上演一場非常慘烈的……人狗大戰(zhàn)。

    主要?是人在跑狗在追，偶爾在嗷嗷叫著跑過窗邊不

    遠處的人身上，看到被撕扯開的傷口正在流血。

    斗狗的兇性在獵物逃竄和尖叫之中，被最大程度地激發(fā)?，幾條常年?關在籠子里面已經(jīng)快被關瘋了的狗，徹底發(fā)?狂。

    這一幅畫面極具沖擊力，有人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頭，渾身上下被撕扯得鮮血淋漓。

    霍玉蘭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攝像頭對著這幅殘忍的畫面，她的語調卻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是溫柔而平穩(wěn)的。

    “那些?是杰瑞帶來?的人，被兩人護在中間?往墻上爬的那個人是杰瑞?！?/br>
    “看到了嗎老公，他上不去的，墻上的電網(wǎng)通了高壓電?！?/br>
    “他很快會因?為觸摸到電網(wǎng)而被電下來?。”

    “他們未經(jīng)允許非法闖入民宅欲行不軌，我已經(jīng)報警了?！?/br>
    牧引風盯著屏幕，呼吸都頓住了。

    而站在牧引風身邊舉著藥的莫寧，看到這幅畫面人也是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