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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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死士名不虛傳,整條博運河若非活水,此刻已然被染紅了。 太子的人?有來無回?,盡數(shù)被斬殺在了博運河之上。 一時之間下游的河岸之上浮尸遍地,按照白榆吩咐,可苦了雇傭了幾條漁船“撈魚”的婁娘。 撈不過來,根本撈不過來。 撈一個不是,撈一個還不是! 婁娘五大三粗,站在下游當中最大的一條船上,滿臉的橫絲rou,眉心緊緊地蹙著,在晦暗的晨曦之中快皺成一張咸菜皮了。 而?此時此刻的白榆,這一條婁娘真正想撈的魚,從小屋子里面出?來之后,被渾身?是血的謝玉弓領(lǐng)著換船。 謝玉弓不知道是不是血rou做的,傷成這副樣子,也只有最開始開門的時候被人?扶著。 等?到白榆從小門里面出?來,謝玉弓就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著,一手血淋淋黏糊糊地抓著白榆,一手拄著他的長?刀,走得脊背筆挺。 白榆應該去扶著謝玉弓,可是礙于他另一只手的長?刀,給白榆實在留下了太過森冷的陰影。 因?此白榆只是順從地被謝玉弓抓著,慢慢隨他穿過了欄桿,走到了甲板之上,換乘另一條船。 另一條船是一艘烏篷小船,船上能夠看到幾個身?著黑色衣物的幽冥死士,只不過每一個人?身?上都?是狼藉泥濘,晨曦之中閃著血色不祥的殷紅。 謝玉弓緊緊地抓著白榆,本來想讓白榆先上船,但是就在他松開白榆的那一刻,突然之間身?后傳來了一句“王爺王妃小心!” “咻咻”兩聲,有暗器破空而?來。 謝玉弓立刻將白榆拉進懷中,白榆被按在他黏膩的懷抱之中,在夾板之上滾了一圈,躲開了暗器。 對?方是從水中射出?的! 很快謝玉弓身?邊的死士撲通撲通下水,去追逐投發(fā)出?暗器的人?。 不過幽冥死士不善鳧水,雖然追是追出?去了,但是在水中廝打起來并不夠干脆。 此刻白榆被謝玉弓壓在身?下,正好能夠越過謝玉弓的肩膀,看到此刻他們?身?邊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 只有一個謝玉弓,他單手撐著地面,因?為體力耗盡的原因?一時間沒能爬起來。 晨曦就是在此刻,經(jīng)歷了一整夜的狂風暴雨雷鳴電閃,如一柄通天徹地的長?劍,撕開了天幕。 暖黃的晨曦從天際灑下的那一刻,白榆一把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謝玉弓,毫不猶豫地順著甲板投入了水中—— 金烏自水天的盡頭升起,蕩開碎金一般的波瀾。 謊言構(gòu)建出?來的幻境,徹底消弭在這美不勝收的真實人?間。 第45章 白榆跳進?了水中,立刻排出部分肺內(nèi)的空氣,迅速向下沉。 很快她便脫離了距離水面一丈的距離,謝玉弓的人經(jīng)過一夜糜戰(zhàn),包括謝玉弓自己,已?經(jīng)全部都是強弩之末。只要白榆繼續(xù)下沉,而后潛伏著游走,就算謝玉弓的人都?是絕頂殺手,也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抓住一條“游魚”。 在水中的感覺非常神奇,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如果不會鳧水的人會在進入水中感覺到失重,四肢失去了在正常世界中的cao控習慣,無處著力。 之后瘋狂掙扎,越是掙扎越會下沉,越是下沉便越會導致嗆水。 嗆水之后你會感覺到什?么?叫水火無情。 這世上最柔軟的便是水流,然而當水流順著你的口腔和鼻腔無孔不入的時候,就像一把狠狠刮過氣管的鋼刀,一路插進?你的肺子當中,頃刻之間奪走你身上所?有的力氣,讓你在窒息之中感受到瀕臨死亡的冰冷和痛苦。 但如果是會鳧水的人,會在下水的那一刻放松全身,水流如同母親輕柔的雙手,會托起你的身體?。 再熟練一些的人甚至能夠自在地在水中游動,潛入其中去到你任何想去的位置。 白榆一路潛到了船底的位置,在這種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住的狀態(tài)之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白榆繼續(xù)向下游,順著水流的方向。 在水中除了耳邊水流滾動的咕嚕咕嚕聲,根本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但是就在白榆將要游出船只范圍的時候,突然間似有所?感地微微停頓,睜大了瞇著的眼睛,浮著身體?朝上方看?去。 晨曦在這個時候徹底穿透了整片天幕,像是從天際傾瀉而下的赤紅色熔巖,在天地之間江翻海沸地鋪灑飛濺。 幾點天光傾瀉到了水底,讓白榆借著這熹微的光亮,看?到了水面之上的人影。 白榆在看?清楚人影的瞬間,仿若已?經(jīng)逃到自己的世界的她,突然被另一個世界的人射出的箭矢狠狠地射中了心口。 白榆在水中甚至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心口處彌散開痛苦一樣的錯覺。 是謝玉弓! 他竟然隨著白榆跳進?了水中—— 謝玉弓并不會鳧水,水是他難得的無法隱藏的致命弱點。 他昨天自從上船便非常難受,后來因為?對戰(zhàn)太子派來的那些人,沒有辦法顧及自己的感覺,但至少也是在船上與人搏斗。 他連澡盆都?不進?,他怎么?會跳進?水中呢?! 白榆眼睜睜地看?著謝玉弓在水中掙扎,他似乎在竭力地朝著下方伸手,可是不會鳧水之人,在沒有徹底嗆水昏死之前,無論怎樣努力也不可能潛入水底。 反倒是因為?他劇烈地掙扎,導致自己身上才剛剛凝結(jié)不久的傷口全部重新撕裂,以他為?中心,他周圍的水流一時之間都?被染成了淡粉色。 白榆仰著頭看?著謝玉弓,這一刻的心中幾乎是震撼的。 意料之外,也根本不在情理之中的那種震撼! 她跟在謝玉弓身邊這么?長時間,當然非常了解謝玉弓。 盡管謝玉弓足智多謀穎悟絕倫,但是他為?人自信自矜,就算以命相搏之時,也是有絕對的自信能夠獲勝。 但是謝玉弓畢竟是一個古人,還是一個皇子,兒時甚至還學過帝王之術(shù),他也奉行那一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他能夠在形勢不利于自己的時候,裝瘋賣傻地蟄伏隱忍,就證明他絕不會做超出自己預設之外的事情。 更不可能以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可是他卻?在白榆跳水之后,跟著白榆跳入了水中…… 白榆看?著謝玉弓周遭彌散開的血霧,看?著謝玉弓不斷掙扎向下的身影,有那么?瞬間覺得他像一頭遍體?鱗傷,將要墜亡的藍鯨。 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應該是嗆了水,快要淹死了…… 白榆感覺胸腔被擠壓出去的空氣化為?了利刃,幾乎要將她的心肺攪碎。 她緩緩地向上浮了一點,可是很快又頓住。 因為?她看?到有人跳入了水中,打破了謝玉弓周身彌漫的血霧,將他給?撈了起來。 白榆最后深看?了一眼那個黑影,然后轉(zhuǎn)過身潛向了更深的地方…… 白榆并沒有在水里潛伏很久,在游出了能夠不被追到看?到的距離,就已?經(jīng)浮到水面上換氣,然后再重新潛回水中繼續(xù)游遠。 順水而漂的速度極快,很快白榆就算是回過頭,也根本看?不到屬于謝玉弓的船只的影子了。 她成功逃脫了。 但這僅僅只是逃脫的第一步罷了。 在白榆越游越遠的時候,謝玉弓被他的死士們救上了船,快速地按著他的胸腔。 很快謝玉弓被水嗆入身體?之后而渙散的神智回歸,他瘋狂地咳嗽,吐出了大灘大灘的河水,口鼻橫流狼狽不堪。 他的胸腔像是燒了一把火,炙烤著他的五臟六腑甚至是喉鼻頭顱。 他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船邊上,一邊吐水一邊劇烈地咳嗽著。 他才剛剛恢復了一點,立刻斷斷續(xù)續(xù)地拍打著船身說道:“王妃……咳咳咳……落水!” 謝玉弓指著水流輕緩的河面說道:“救人!” “撲通撲通!”所?有會鳧水的死士,全部都?不顧及身上的傷跳入了水中去撈人。 謝玉弓咳得滿面通紅,像一根燒紅的人形柱子,他一直死死地盯著水面,赤紅的雙眼像是被身體?之中的血水倒灌,仿佛下一刻便要轟然爆裂成兩?個血洞。 因為?咳得太用?力,加上自己精疲力盡地激戰(zhàn)了一夜,鼻腔黏膜在血壓持續(xù)飆升之中撕裂,鼻血沖入了口腔,謝玉弓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混著河水的鮮血。 “王爺!” “王爺——” 謝玉弓的身體?好得像一頭牛,驟然間吐血可把他身邊的死士全部都?嚇壞了。 但是謝玉弓卻?一把揮開了來扶他的修羅,眼睛始終一錯不錯地盯著水面。 他胸腔里面的那一把火越燒越烈,在短暫的迷茫和震驚過后,怒火更像是噴發(fā)的火山一般,帶著能夠?qū)⑷藦氐赘g殆盡的熔巖,在他的身體?當中肆虐。 讓他由?內(nèi)而外,遍體?鱗傷。 他不懂。 他根本就想不通! 為?什?么?他的王妃突然跳入水中離他而去?! 分?明經(jīng)過了一夜的激戰(zhàn),所?有的危機都?已?經(jīng)解除,他們只需要換乘后將十皇子弄得半死不活,重新回到皇城就可以了! 謝玉弓想到這里仿佛突然間明白了什?么?事,十皇子謝玉竹……是謝玉竹! 一定是他和自己的王妃不知道說了什?么?,才會惹得她不惜用?簪子刺死他! 可是當時外面太子的人一撥又一撥地趕來,謝玉弓根本沒有時間和自己的王妃過多解釋。 也沒有時間去詢問謝玉竹當時到底說了什?么?。 謝玉弓現(xiàn)在無比后悔,更是恨不得把謝玉竹拉過來當場凌遲。 但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水面,他剛剛跳下的時候雖然不會水,可是謝玉弓會閉氣。 他分?明看?到了他的王妃……看?到了她不斷朝著水下沉去。 謝玉弓差一點就抓住她了,只差一點點就撈到了她漂浮在水中的裙擺! 謝玉弓想到那種伸出手卻?抓了個空的滋味,心中也像是被燒灼殆盡一樣空蕩。 他有一種無法自控的惶恐,仿佛這一次他沒能抓住她,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而后很快謝玉弓的惶恐就化為?了真實,因為?他身邊所?有會鳧水的死士在跳入水中后,一個又一個重新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