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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文求生指南 第73節(jié)

    謝玉弓這段時間瘋了?一樣地?排除異己大刀闊斧,無非就是和安和帝的拉鋸暗中對戰(zhàn)。

    只不過安和帝現(xiàn)在還沒?有抓到他,不知道這些被攪弄起來的腥風(fēng)血雨背后?的人是他罷了?。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不僅要捍衛(wèi)自己的領(lǐng)地?,更要保護好自己的母獅。

    他甚至早已經(jīng)在出宮的當(dāng)日?,就派人去了?啟南林海,調(diào)用?了?所有的“惡鬼”。

    又?給?他的親舅舅段洪亮送去了?消息。

    若他當(dāng)真來不及收拾完手?上的一切,那他就走那條逆天而行?的路。

    王座之下反正向來都是白骨堆疊,他不怕后?世落下兇殘惡名,不怕被書寫成“謀逆賊子”。

    他只要再無人敢蹲在他的頭頂上肆意妄為,再無人膽敢碰他心愛之人。

    而這一切,白榆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本來揭穿太子當(dāng)夜就能死遁,若不是謝玉弓一直粘著她看著她,在她提議“假死”之后?更是形影不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高任鳥飛了?。

    不過白榆一直也沒?有放棄準備離開之后?的東西,這些天一直在明面上讓婁娘采買,私下里采買了?東西埋在城外。

    她準備在謝玉弓去封地?的途中離開,她已經(jīng)仔細看過地?圖,永州國?河流甚廣,自皇城離開,無論謝玉弓的封地?是哪里,出了?惠都在河岸交界,都要走一段名為博運河的水路。

    博運河水流湍急,四通八達,到時候她可?以在兩個人走水路的時候,“落水遁逃”。

    白榆恰好水性不錯,曾經(jīng)她們幾個姐妹去她大姐大的私人泳池別?墅里面,專門找了?專業(yè)指導(dǎo)國?家游泳隊的教練教的呢……

    謝玉弓怕水,怕得連浴桶都不用?,這是她最好的,最合適的遁走方式。

    謊言構(gòu)建的城堡再怎么高大華美,終究也會在坍塌之時,化為海市蜃樓一樣消弭天際的泡影。

    她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從沒?有例外。

    白榆只愿在一切化為泡影之前,先在這自己構(gòu)造出的空前絕后?的華美幻境之中,玩?zhèn)€盡興。

    因此當(dāng)晚白榆真的和謝玉弓去了?兀瀾閣。

    謝玉弓給?她安排在了?隔壁,白榆名正言順地?聽?墻角,只可?惜兀瀾閣隔音太強悍,除了?高聲的賀酒詞,白榆什么也聽?不到。

    謝玉弓倒是給?她弄了?一桌子的招牌菜,但是這幾天勞累過度,縱欲不輕,吃飽了?就犯困。

    白榆推開窗子,她這間包房后?面就對著當(dāng)時和太子會面的水榭。

    白榆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戶上看水燈。

    搖晃的燈火像一艘艘漂浮不定的水上小船,白榆的胸腔之中,隱隱生出了?一絲絲一縷縷的惆悵。

    她覺得自己也如水上搖曳的燈火,美則美矣,卻無有真正的依憑之處。

    只消稍微一個不慎,便會在風(fēng)中栽落水底,屆時燭光熄滅,化為一片皺巴巴的泥濘。

    白榆的惆悵自胸腔而騰起,未等彌散至全身,包廂的門突然被什么撞開。

    白榆驚了?一跳,回頭就看到謝玉弓氣勢洶洶而來。

    白榆:“怎么了??”

    謝玉弓像個不講道理強闖入他人城池的匪賊,帶著一身清冷酒氣,滿面嚴肅地?走到白榆身邊,掐著她的腰身便將她一提——

    白榆被他放在了?窗扇旁邊。

    謝玉弓上前一邁,將白榆整個嚴嚴實實捂進懷中,手?臂還在用?力壓陷。

    “怎么……嗯?!卑子鼙粩D得一哼。

    謝玉弓被酒氣催發(fā)得guntang的嘴唇已經(jīng)湊了?上來,含糊道:“想你……他們好煩!我想把他們都殺了?!”

    白榆被親得上不來氣,滿口都是謝玉弓充滿侵略的呼吸。

    這包廂在五樓,兀瀾閣的最頂層,背靠著敞開的窗扇,下面便是跌落能摔死人的地?面。

    她此刻正如那無所依憑的水燈,可?是她脊背上不斷收緊的雙臂,仿佛這世上最堅實的壁壘。

    讓她的悵然如陽光照射下的雨露,似清風(fēng)帶走的塵煙,在謝玉弓渴求的吮吻中消散無蹤。

    但是……誰家好人參加宴席到一半,尿遁跑隔壁親嘴??!

    第41章

    一頓飯,總共吃了一個多時辰,謝玉弓朝著白榆這邊跑了三趟。

    最后一趟白榆實?在是忍無可忍地指著謝玉弓說:“別來了,要不然明天整個坊間傳的都是九皇子尿頻尿急!”

    謝玉弓被白榆逗得笑彎了腰,把白榆整個人嚴絲合縫地嵌入懷中,親吻她的鬢發(fā)說?:“怕你無聊。”

    他沒有說的是第一次還沒進門的時候,他順著門縫看到白榆站在窗邊,探出頭?朝著下?面看。

    那時候她的背影給謝玉弓一種隨時都會順著窗扇飄遠,消融在夜色之中的落寞。

    謝玉弓迫不及待地沖進門中,想要生?硬地打斷她周身圍繞著的“清風(fēng)”,好讓她這只?“蝴蝶”無力振翅飛遠。

    宴席過后晚上回府,坐在馬車上的白榆和謝玉弓緊緊挨著,兩個人說?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話,街道上的燈火依舊,光影順著敞開?的馬車車窗鉆入又爬出。

    好似無聲游走?在兩個人身上的歲月,一路從兀瀾閣到新的九皇子府,分明只?有一刻鐘的路程,白榆卻在昏昏沉沉睡睡醒醒的渾噩中,被光影和身邊之人低沉磁性的語調(diào)迷惑。

    恍然像是過了一生?那么漫長。

    在白榆的認知里面,并?沒?有“一生?”這樣漫長的設(shè)想。

    因為?人生?多舛,世?事多變,沒?有人能預(yù)料到下?一刻發(fā)生?的事情,又怎么能夠輕易地去設(shè)想終生??

    但是許是這一次謊言構(gòu)建的樓閣太美,亦或是身邊人的臂膀胸膛太過堅實?,他們之間只?是這樣靠在一起?時愉悅都太過濃稠,白榆抱著這一點半睡半醒的“奢靡”,馬車停下?,也不愿意睜眼。

    后來是謝玉弓把她從馬車上抱回屋子里面的。

    白榆放松身體?,四肢在謝玉弓的懷抱中墜落。

    她瞇著眼朝著上空看去,一輪彎月懸在高空。

    她突然有些想哭,因為?玉弓高懸于夜幕,而她只?是對水撈月,看似近在咫尺,終究是一場空……

    “你不會是裝死想要躲避晚上的親熱吧?”

    白榆正在那里心?緒起?伏,突然聽到謝玉弓湊在她耳邊說?了這么一句,沒?忍住睜開?眼睛看向他。

    院子里只?點了幾盞燈,小?路昏暗,謝玉弓身后很遠的地方才有侍從跟隨,像是這一段路只?有他們兩個。

    謝玉弓的銀色面具雕刻華美,卻不及他月下?另一半完好面容的艷麗清美。

    白榆看著他,深覺惋惜。

    她只?得殘缺半彎月,卻已覺驚艷,她不懂原身如何能對謝玉弓下?得去手,他分明是這樣好的一個人……

    白榆又閉上眼睛,謝玉弓邊抱著她閑庭信步地走?著,邊低頭?親吻她的眉尾。

    “要真的累了,就睡吧?!?/br>
    謝玉弓的聲音低柔得令人心?酥骨軟。

    白榆就真的有睡意涌上來,她睡著之前還想著“謝玉弓都能抱著她走?路了,傷口應(yīng)該是都好了吧”。

    她應(yīng)該下?來,免得他傷口崩裂,但是白榆只?是把頭?朝著謝玉弓的臂彎里面埋了埋,躲避惱人的夜風(fēng)撩撥,很快失去了意識。

    謝玉弓抱著白榆回去,給她換了衣裳,稍微用溫水擦洗了一番,便獨自去了書房。

    他的啟南的“惡鬼”已經(jīng)到了,如今幾十人如黑烏鴉一樣,跪在他的書房之中候命。

    謝玉弓在面對白榆之時的笑意和溫軟,盡數(shù)退得干干凈凈,明亮的燈火,照不亮他眼底的晦暗。

    奢美的面具,遮蓋不住他身為?羅剎惡鬼頭?領(lǐng)的險惡。

    白榆看他那么好,用的恐怕都不是眼睛。

    任誰見過此刻謝玉弓這副用淡漠言語定人生?死的樣子,任誰見過他眼中深暗不見底的黑淵,都不會覺得他“好”。

    “這個東西送去內(nèi)廷西南所主屋?!敝x玉弓手中放著一張油紙包著,像一包最尋常的市井點心?,實?則里面是特制的花土。

    西南所主屋,正是內(nèi)廷大總管鴻雁的居所。

    屋內(nèi)的燈燭燃盡之際,謝玉弓面前跪著的“惡鬼”們盡數(shù)被他指派出去。

    他洗漱了一番回到床邊,無論方才彈指間斷送了多少睡夢中人的性命,卻也唯恐驚了此刻床上的“夢中人”,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慢吞吞地拉過被子。

    然后再一點點地躺下?。

    躺下?之后,他又將睡夢之人柔軟無覺的手臂抬起?來,搭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這才“大功告成”,閉眼深呼一口氣。

    第二天白榆醒過來的時候,謝玉弓竟然還沒?醒,整個人熱騰騰地貼在白榆的后背上,白榆被熏得一身熱汗。

    怪不得她做夢被人給煮了!

    白榆把謝玉弓從自己身上撕開?,起?身準備召喚婢女洗漱,結(jié)果謝玉弓醒過來,把白榆一摟,箍得緊緊的。

    清早上恨不得直指天宮的孽柱讓白榆咬了咬牙。

    這些日子兩個人著實?是有些縱欲,白榆找婁娘去抓了兩次避子藥,每次都背著謝玉弓喝過,但是雖然對方宣稱是宮里娘娘們用的方子,絕對不傷身體?,甚至還補身體?,但是白榆總是不信藥不傷身的。

    上次抓的藥又吃完了,要是謝玉弓這會兒胡鬧,就很麻煩。

    白榆一動不動,裝著又睡著了。

    可是兩人多日以?來越發(fā)和諧,她也不是不想。

    正糾結(jié)著,謝玉弓倒是難得沒?有亂拱,只?是貼著白榆的耳邊說?了一句:“我找到了三年前的那個騙人的舉子了?!?/br>
    謝玉弓說?:“你想要他怎么死?是五馬分尸,還是腰斬車裂?或者我找個刀法好的,直接凌遲你覺得如何?”

    白榆徹底轉(zhuǎn)過來,看著謝玉弓問:“什么舉子,你三年前被騙過?”

    謝玉弓瞇著眼看白榆,原本是一臉的邀功請賞,但是看到是白榆這個反應(yīng),就頓了一頓。

    白榆不知道原身和假舉子之間的那點事情,那部分是系統(tǒng)劇情,沒?有提供給她,是世?界自動補全的。

    她最近習(xí)慣了謝玉弓什么事情都和她商量,還以?為?這個“騙人舉子”是謝玉弓的仇人。

    “你先說?說?他干了什么,我再給你意見,不過你都想凌遲了,他干的事情肯定很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