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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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痛快.... 他想起了自己家破人亡的那天,自己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被那幫人生生拖走,踩斷了手腳。 在腦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身體已經(jīng)搶先行動。 理智被仇恨吞沒。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是怎樣毫無憐憫地踩碎了那孩子的雙腿。 那孩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至今還記憶猶新。 每逢深夜的時候,他仍舊會被夢境拽回那一天,重溫那慘烈的哭聲和重車的碾壓聲。 那輛車駛過后,世界都安靜了。 車聲消失了。 嬰兒的哭聲也消失了。 仇人之子死去,他應(yīng)該感到痛快的。 可從那場夢中驚醒后,阿灼貼到他的身邊,問他為什么要在夢里忽然大喊一聲“不要!” 哈...原來他后悔了啊。 這么多年他都告訴自己,這沒什么,他只是讓白家血債血償。 冤有頭債有主,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 因為倘若如果不這么做,他會被愧疚給折磨死。 那么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他還有什么理由再自欺欺人下去,又還有什么理由認為,自己是無辜的。 某個一直堅信著的東西突然斷裂,像是信徒失去信仰,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墜入萬劫不復(fù)。 這種失重感讓他不知所措。 胸口越來越悶,仿佛透不過氣一般,四肢百骸無一不冷。 他做了什么? 他對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做了什么? 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偶然被一個不開心的陌生人抱了起來,張著小手,努力想逗他開心。 他不知道,這個殘忍的陌生人會讓他粉身碎骨,墮入萬丈深淵。 閻舟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銳利,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 他知道,從今往后,他仍舊會做那場噩夢,不同的是,他再也沒有了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那一刻,同沉痛的悔意夾雜在一起的,還有另一種猙獰的情緒。 他得拉著一個人跟他一起下地獄。 他雙眼布滿血絲,像是窮途末路一般,嘲諷地笑了一聲:“難怪?!?/br> 他逼了過去,凝定地看著任白延,一字字道:“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因為別人對你僅僅有提攜之恩就如此賣命呢?!?/br> 他的眼底浮現(xiàn)譏諷的笑意:“所以這些年,你不會一直把白年當(dāng)成你的弟弟吧?” “可是晚了,你的弟弟早就死了?!?/br> “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一點殘骸都沒有剩下。” “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認錯人了,想重新補償他?” 多么可笑... 早干嘛去了。 閻舟漠然地看著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說個有趣的,你這么多年,一直關(guān)懷備至的人,是取代了你弟弟的蟲瘤?!?/br> “為了這樣一個人,你害死了冬歉,一個真正愿意拿命去保護你的人?!?/br> 閻舟的眼中浮現(xiàn)癲狂之色:“任白延,你一向精明,應(yīng)該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做了這樣的賠本買賣吧?!?/br> 任白延抬起眼眸,眸光狠狠顫動了一下,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撼。 “...你在說什么?” 他的臉色白中泛青,雙眼不自覺地瞪大,整張面容都變得扭曲不堪。 堂堂公爵,此刻的聲音是那樣慌亂無助。 “冬歉,拿命...” “保護我?” 第65章 坐輪椅的丑beta “看你這副樣子,看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遍愔蹓旱图绨蜞托σ宦暎劾锊恢朗浅爸S還是別的什么。 冬歉啊冬歉,原來你就是因為這樣一個人死了嗎? 他發(fā)出了一陣壓抑到極點的笑聲:“真可笑啊,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蒙在鼓里?!?/br> 閻止抬起陰鷙的眼眸,寒聲道:“如果不是因為冬歉,你以為現(xiàn)在自己還有命在這里二選一,還有資格站在這里高高在上的決定別人的生命?” 閻舟的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了任白延的心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任白延一遍遍地重復(fù)這句話。 仿佛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立刻溺死在后悔的深淵中。 冬歉怎么可能不惜生命的保護他。 閻舟絕對是在說謊。 他不是不信任冬歉,他只是...不信任自己。 他還記得冬歉知道換臉手術(shù)的真相時有多么恨他,他這么恨他,一定早就恨不得自己去死了,又怎么可能拿命去保護自己呢。 他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白年,冬歉早就不見了身影。 他還知道,白年是為了救他才會急需這場手術(shù),所以他才會忍痛二選一。 “是我救下了他?!?/br> “我到的時候,連白年的影子都沒有看見?!?/br> “你自己不妨好好想一想,你那個弟弟為了哄你繼續(xù)做這場手術(shù),又整出了什么好事?!?/br> 任白延目光空洞地站在那里。 閻舟的每一個字,都在重新拼湊他的認知。 因為手術(shù)失敗的原因,白年早早就被轉(zhuǎn)移到了帝國最好的貴族醫(yī)院,由白家的人在一旁看護。 整個實驗室只有任白延和他的助手。 還有,躺在冰棺里的冬歉。 閻舟看著冬歉,語氣像是結(jié)了層冰:“你現(xiàn)在還想把冬歉的臉給那個人用嗎?” 任白延渾身一僵。 像是被閻舟的一句話,鎖住了命脈,掐住了七寸。 冬歉不惜用命來救自己,可是甚至就在剛剛,他還替他做了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選擇。 他想起了冬歉逃離白家前對他說出的話。 那時候,冬歉紅著眼睛質(zhì)問他:“白年的新生,憑什么要我來付出那么大的風(fēng)險!” “憑什么讓我來承受那么高的死亡率!” 冬歉在房間的角落里貼滿了每一個想去的地方,關(guān)于未來的一切,他全部在心里計劃好了,只是從沒有人去在乎。 舍己為人這種事,他不愿意。 他從來都不愿意。 所以自己替他選了。 兩年前就替他選好了。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冬歉就從來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沒有想害他...” 這句話說到最后,任白延頓住了。 他這才惶恐的想起,就在閻舟來之前,他甚至默認了助手將冬歉推進帝國最先進的實驗艙進行面部剝離的行為。 他沒有做出阻止的行為... 徹骨的寒意襲上他的心頭。 而他連最后辯駁的力氣也沒有。 就好像,他剛剛才知道,自己是一個多么冷血的混蛋。 閻舟看他這副神情,忽然想笑。 真有意思。 怎么跟白家沾上點邊的人,永遠是這副德行。 不過,他也沒有資格笑他。 閻舟站在原地,沉聲道:“既然你沒有辦法照顧好他,不如就把他交給我吧?!?/br>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的“好弟弟”用著這個人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任白延頓住了,詭異的危機感從心頭緩緩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