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化身美少年_分節(jié)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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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的名字其實就是你隨便時間加地點的拼湊?” “是啊,怎么樣,還不錯吧?” 凌星未在他的幼年時刻,第一百二十次地升起了想殺了這個人的念頭。 容樽還不知適可而止,“你要知足,你知不知道伏羲他娘原來是要叫他庖犧的?我一聽這不行啊,雷神的兒子怎么也不能聽上去像是個殺豬的,所以給他改名叫了伏羲。你看他現(xiàn)在看著我,是不是總是一臉感激的模樣?” 凌星未嗤笑一聲,伏羲那個傻子,見到誰都是一臉傻笑,每日早晨癡漢似的抱著山里狗子時,也是這個蠢模樣。 后來啊,那個傻子勤勤懇懇地教那些人類耕作狩獵、語言琴藝,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會的一切都教給他們,日日夜夜,不知疲倦,最后還為了那群貪得無厭的人類東征西戰(zhàn),團結(jié)了各大部落,身負(fù)陳傷卻仍不愿讓族人擔(dān)心,一直堅持到了最后一刻才獨自回到了蓬萊山,倒在了他母親的墓邊。 等到容樽早晨出門看見他時,尸體已經(jīng)都涼透了。 天道震怒而欲懲罰人類,而他那個meimei,又為了那些人類補天補地,最終用自己的身體填補了天道的裂痕。天道的怒火滅了,而她自己卻落得連尸體也沒留下的份上。 容樽只得為她在母親和兄長墓邊,立下了一個衣冠冢,把她小時候喜歡玩兒的草繩小人兒埋了進去。 “這些小崽子們,說長大了要自立門戶搬去昆侖,最后不還是一個個的都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柔和,帶著獨特的韻律,像是小時候偶爾哄他們睡覺時才會彈奏的催眠曲,“好了,回來了,都回家了,那就好好睡吧?!?/br> 外面梧桐樹的枝擺隨風(fēng)輕輕搖曳,像是二丫翹晃著的小辮子,又像是大毛憨憨的笑容。 凌星未記得,那一晚站在三座墓前,容樽哭了。從來嬌生慣養(yǎng)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伸手遮住了眼眶,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似是喃喃地對他道:“星未啊,他們都走了,從今以后,就剩我們兩個了?!?/br> 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容樽流淚。 凌星未心口堵的慌,抿緊了嘴唇,沉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走?!蹦切┤祟惾绾危譀]有關(guān)系。他就想留在蓬萊山上,跟這個嬌氣鬼待在一起。 他本以為,他們能在一起一輩子的…… …… “大人,隰朋大人?” 凌星未倏地從床上驚起,汗珠順著硬朗的脖頸線條劃入衣襟里面,他沉重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大人,您做噩夢了?”婢女擔(dān)憂地問道。 “出去?!绷栊俏瓷硢≈ぷ诱f道,婢女不敢久留,放下水盆和毛巾,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直到屋內(nèi)沒人了,凌星未這才抬起頭來,雙目赤紅猙獰,良久,才漸漸地緩過氣來。 他簡單梳洗過后大步走到院中,本已快到門口了卻又掉頭回來。沉著一張臉在衣櫥里翻找半天,在最底下抽出了一件款式較為文雅的淺色衣袍。 隰朋的面色較黑,身材又魁梧,平日里以武將短裝示人那是英俊利落,可當(dāng)他換上淺色的文人衣袍就不那么好看了,府上仆婢全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他軍隊里的手下見他從府里出來了,差點嚇掉了馬,長大嘴巴望著他,“將,將軍……您今天這是……” 凌星未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兀自上了馬,揚長而去。 他又來到了高僖的府邸門口,還沒下馬,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岁囮嚽俾暋iT房都聽的如癡如醉。 當(dāng)他走進去時,高僖正搖晃著腦袋聽號鐘彈琴。見到他來了,有過一絲吃驚,站起身問道:“隰朋?怎地一大早趕來,可是昨日忘了什么東西在這里?” 凌星未的目光繞過高僖,落在笑瞇瞇的容樽身上,又轉(zhuǎn)瞬離開,板著臉道:“并無。我今日準(zhǔn)備進宮探視君上,問你是否要同去?!?/br> 隰朋和高僖雖然看似都已遠離朝堂,但其實還是不一樣。高僖年歲已高,除了威望并無實權(quán)。而隰朋軍隊的力量一直被各位公子覬覦,只要他一日還在位,諸位公子面上斗的再厲害,在隰朋面前也得對他客氣三分。 諸位公子里面,隰朋對其他幾位正眼都不給一個,只有面對長公子無虧時還算另眼相待。高僖雖然不忿公子們奪位的行徑,但桓公身體羸弱、大勢已去,他心里清楚,隰朋這是實際上已站到了公子無虧那邊。 新君繼位已是早晚之事,擁立長公子也是維護了祖宗之法,實不為過。 公子無虧也是聰明人,他看破不說破,對隰朋沒有多明顯拉攏,卻暗自對他放寬了許多限令來示好——比如可以偶爾進宮探視一次桓公。 高僖長長嘆了一口氣,原先聽琴時的好心情已是不見,思慮良久,點了點頭,“曾日君上對我有恩,如今君上蒙難卻無能為力,著實愧見君顏……也罷,今日就跟隨隰朋進宮,在君上榻前謝罪。” 容樽一直在聽著二人的談話,見他們要進宮,覺得這是大好機會,微笑著插進話來,“我與號鐘早聞齊王宮的雄偉,不知是否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冷笑給打斷,隰朋斜睨過來眼睛,神色倨傲,“你無官無職,身份可疑,把我齊王宮當(dāng)做何地?怎么,還想進去一日游不成?” 容樽沒能察覺出他話語中夾雜的詞匯,只是被懟的有些憋屈。 想他堂堂上神,有哪里去不得了?他齊王宮怎么了,還能比他的蓬萊仙島更好看的? 高僖雖然也覺得讓容樽兩人跟去不妥,但仍覺得隰朋說話也太不留情面了一點。更何況昨日他篤定地說過容樽不是幾位公子的人,怎么今日就成了身份可疑了? 這人,也太不會當(dāng)著人家面說話了一點。 高僖有心挽救,笑著對容樽解釋道:“先生初來我齊國或許還不知,目前我等君上身體有恙實不便見客,不然已先生之才,老夫一定會代為引薦?!?/br> 容樽還在一個人生氣,悶悶的沒有回話。 今日去不成便不去,等這個討人厭的武夫走了,他再單獨與高僖說說,就不信還沒辦法了。 他最討厭這種沒文化粗鄙的莽漢了,就算今日隰朋穿了件風(fēng)格他喜歡的衣服,也還是掩不住那一身的匪氣! 容樽自己在心里腹誹完,覺得舒暢了許多,轉(zhuǎn)身帶著號鐘就準(zhǔn)備走。 就在這時,卻又聽見那人低沉的聲音說道:“慢著,你這人是沒什么用,那個會彈琴的倒可以帶上。君上躺的久了,正好聽個小曲兒解解悶?!?/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攻美啊,現(xiàn)在只是工作需要暫借了隰朋的身份留在此地,不是原本樣貌啊23333 第六章 號鐘(3) 看守齊桓公寢殿的守衛(wèi)見到隰朋前來,的確沒有多加為難,行禮后便放凌星未與高僖先進去了。不多時,兩人出來,凌星未的眼睛掃向容樽,語氣傲然,“你在這兒等著。”又瞥了眼號鐘,冷冷道,“你跟我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