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終生黑 完結+番外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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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在浯城這邊一般由昨天開始就要在門前掛艾葉了。方杰是年輕一代,一般不管這種老的習俗方面的事情,倒是他爸爸前一天就開始提醒他,要他去菜市場買一把艾葉,說菜市場門口就有得賣,才五毛錢一把,買回家來后就要葉片向下地倒掛在他店門外。 方杰昨天懶得為了買把艾葉跑到菜市場去,于是就請出家中大閑人——顧孝成,要他出門向北走,再向東拐,去那個菜市場買一把艾葉。顧孝成去之前,方杰再三叮囑:“五毛錢一把,你別被人騙了,多給人家錢。”那口氣就像是那種家長第一次叫自己七八歲的小孩出門買鹽買糖打醬油時的口氣一樣,想要給他們一次“社會歷練”的機會,可又怕他們被外面的無良商販騙了。 顧孝成看著他一再強調“五毛錢一把”的臉,心里就納悶了:到底是你會做生意還是我會做生意,我還能叫他們給訛了? 于是出門,用五毛錢買回了一大叢濃翠色澤的艾草,有十幾寸長,中間是艾草桿子與葉子,外面還搭了一些菖蒲,給扎成了一束。哪知方杰看完了實物,還是要確定一下:“五毛?”顧孝成點點頭:“五毛?!?/br> 方杰這才把這個倒掛在他店門外。卷簾門上是不能掛的了,只有掛在卷簾門內側的那個鋼化玻璃門外的把手上。 今天方杰開店門時一看那一叢艾草,水分已散逸了一些了。這艾草要在這兒掛上好幾個星期,直到完全枯掉為止。 晚上,老方提了一塑料袋的粽子過來。這些都是他昨天包好的,他包完后用高壓鍋給壓熟了,分了三批,一批是白水粽子,一批是赤豆粽子,一批是鹵rou粽。 老方和小方都沒有在什么單位里面上班,所以逢年過節(jié)的,也沒有節(jié)慶的東西發(fā)了好往家拿的,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像是這個端午,就得自己包粽子來吃。 老方的房客小秦在日資企業(yè)里面做,并且又是一個中小型的,所以考慮不到這種端午要發(fā)點粽子、中秋要發(fā)點月餅的這類心意上的事。而另一個房客小李又是一個“胎里素”,就是那種自生下來就沒辦法吃rou的人,他說他小時候被他爸媽逼著吃rou,吃了也是要吐出來的,所以這回他們單位發(fā)了很好的粽子禮盒,他也沒有辦法吃,因為里面有素有rou的,所以他就把那個禮盒寄回家去給他爸媽吃了。里面的素粽子他也沒挑出來,為了保持那個禮盒的完整性,他這人也比較孝順,怕拆得里頭七零八落的再給爸媽寄去會顯得很難看。 所以今年這個在日企上班的小秦與在供電局上班的等著入編制的小李就都沒有粽子吃,好在他們有一個平時為人還算是挺熱心的房東老方。老方把粽子煮出來之后,給了小秦每樣各五只,給了小李白水粽子六只與赤豆粽六只。昨天他還熱情地拿了十幾只跑到他以前老鄰居老吳那里去串門——就是每年都跟他搭伴兒逛園林的那個老吳。老吳還回了一袋子他女婿單位里面發(fā)的粽子給老方作回禮,還說:“我其實他們這種包裝過的粽子都不要吃的,我還是每年想你包的這個粽子吃,特別是這個白水粽子?!?/br> 而今天的小秦與小李在老方走后,各煮了一個粽子當晚餐的主食,小李一邊吃一邊說:“方叔的這個白水粽子包得還真是好吃,粽葉子的香氣真是太濃了?!毙±钍潜狈饺耍晳T叫長輩什么“某叔”“某姨”的,而小秦則是南方人,還是習慣叫“某叔叔”“某阿姨”。小秦咬了一口他碟中錚亮地泛著一層油脂的光亮的、但吃起來卻又不膩的鹵rou粽,說:“嗯,方叔叔這個rou粽包得也好,我這幾天反正不煮飯了。”小李問:“???不煮了?你天天吃糯米,你受得了???” 而此時在小方的小店里面,三個人圍桌坐著,也在吃著粽子。小方反正吃飯一向有點心不在焉,他一邊吃一邊心里面想著別的事。而小顧則是一邊吃一邊夸老方這粽子包得怎么怎么好吃,簡直天上有地下無的,把老方捧得差點以為他自己可以去做國宴廳的廚師長了。 老方還帶了點紹興的黃酒過來下飯,桌上還有一碟鹵水牛腱與一碟炒素,老方自己吃著牛rou,就了點酒,還勸他們年輕人也喝點,說什么暖身去邪氣。方杰不愛喝黃酒,所以他就不單獨拿碗倒酒了,只偶爾喝兩口顧孝成碗里的。顧孝成則是一邊幫他剝白水粽子一邊問他要不要蘸白糖,他則說不喜歡沾了白糖的,說這樣就把他爸選的優(yōu)等粽葉的天然香氣給毀了。老方木訥,眼皮子底下見到兩人這樣地“不見外”與“你來我往”的,他也不覺得有什么,還附和:“是啊是啊,他吃我包的白水粽子從來不蘸糖的”。 所以,這“一家人”倒頗顯得其樂融融。 第28章 浯城這個地方自古就是富庶繁麗之鄉(xiāng), 里面的小民百姓一向生活得都比較安閑與富足。里面的男人們又幾乎都具備了江南小男人的特質,簡直比北方的女人還會當家,很懂得如何過上一種悠游富足的小日子,就是那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光靠著省儉都能把日子過好的感覺。 老方其實算是浯城男人的代表,可能日子過得一直比較不cao心,他人又比較木訥,是在生活上有些小謀小算,可是在大的人事紛爭上面就沒什么想法了, 是屬于完全不懂厚黑學的那一類人,所以老方到老——現(xiàn)在剛五十出頭,也依舊是一頭黑發(fā), 而且十分濃密,他這一頭黑發(fā)可能現(xiàn)在就成了他的唯一優(yōu)點, 也不用染就是這樣的,只是偶爾發(fā)絲里面夾雜了幾根暗金色的發(fā)絲, 可是卻沒有變白的。 他們端午節(jié)這餐飯注定是要吃得比平時久。老方一邊愜意地慢慢嚼著他買了帶過來的鹵水牛腱,一邊享受著小顧無時無刻不忘說出口的贊美,再時不時地抿兩口紹興黃酒,就覺得這人生吧,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與時刻的。撇去從小腿就瘸了這件事不說, 撇去老婆過著過著就跑掉了這件事不說,余外的都是些不錯的事情。像是有個很聽話又孝順的兒子,像是拆遷后分到的房子還是不錯的, 像是生為浯城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每年還能逛逛園林什么的。 老方越想越覺得“人生得意需盡歡”,不自覺地就灌多了幾口,開始有一茬沒一茬地跟年輕人聊天。他也沒什么“談資”,無非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他先是問顧孝成:“哎?小顧啊,你跟我們家小杰一樣年紀吧,今年也二十四了,該談女朋友了,——方杰說你家條件不錯的啊,那你談沒談女朋友?”老方本來說起話來就沒什么水平,一喝多了兩口酒,就更是稀里糊涂的口齒。 顧孝成一聽這個,搛了一朵老方之前來這兒炒的西蘭花,塞進嘴里嚼了嚼,把老方的問題想了想,說:“???女朋友?。空劻税?。”方杰這時正端著他的碗抿一口黃酒下肚,本來是豎著耳朵聽他們在講什么的,一聽了這話,差點把酒抿到鼻子里去,一絲那個酒液走錯了地方,辣到舌根,他閉著眼甩了甩頭,想把那個辣味甩掉。 老方一聽小顧說談女朋友了,就十分好奇地問:“啊?都談啦?哪里人???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啊?”小顧頭也沒抬,一邊吃他的晚餐,一邊說:“本地的啊?!崩戏接謫枺骸澳情L得好不好?家里是做什么的?”小顧嚼了嚼牛rou片,說:“長得當然好啊,我能給自己挑個難看的?家里啊……‘她’家條件不太好。” 老方就這么聽著,想了想,又問:“那你們定下來了?要結婚了?”老方問這話時其實心里面并不是完全沒有波動的,他心里面其實在傷嗟著,也在暗暗比較著,他就想著他自己兒子方杰到現(xiàn)在連對象都沒有,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家條件不太好;而小顧家里條件好,看來談一個本地姑娘——還是個本地漂亮姑娘,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小顧想著要怎么回答,還沒答,老方就又自顧地說了一句:“唉,我小杰也不知道到哪天才談朋友。”小顧抬頭看他一眼,說:“唉,叔叔你也不要感嘆。你當我談朋友就容易?也不容易,從以前就是愛理不理的,現(xiàn)在是連打帶罵……”他忽然頓了一下,因為方杰在桌子底下補了他一腳,穿著夾腳拖的腳直接踢過去,又準又狠,他忍了一下疼,繼續(xù)說:“還帶踢。更重要一點是,‘她’還拜金,沒個三五百萬,連碰都不讓碰一下子?!边@屬于扭曲事實。 方杰聽后,本想再踢,可再一想又覺得算了,索性不再管他說什么了,就開始自顧自地吃粽子。 老方一聽,這么嚴重!馬上就想勸小顧要三思,想說什么連打帶踹還得了,又想說什么拜金就更要不得??珊笥忠幌?,人家情侶之間的事情外人是插不了嘴的??墒撬质窒氩煌ǎ瑸槭裁催@女的這樣,小顧還要跟她做男女朋友。 想來想去也不得其解,于是略坑著頭,搖了搖,說:“唉,這女的得多漂亮啊?!币蝗恍☆櫢陕镔M這勁還要跟這種往死里作、也沒什么好處的女的在一起。 顧孝成用右肘撐著頭,又搛了一朵西蘭花,一邊嚼一邊向方杰那邊曖昧地脧了一眼,說:“是還不錯……還好長得不像‘她’爸……” 方杰聽到有人說他爸丑,他心里面是很生氣的,雖然他爸老方其貌不揚是一個事實,可是他也容不得別人當著他面批評。他把筷子重重一放,想也沒想地就詰問正在嚼那朵西蘭花的顧孝成:“你說誰爸丑!” 顧孝成根本不為所動,咽下西蘭花,說:“我說‘她’爸呢,你急什么?”老方也在一旁勸說:“是啊是啊,又沒說你爸,你激動什么?” 方杰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于是把碗也一放,說:“我飽了。你們吃吧?!彼膊还馐菤忸櫺⒊烧f他爸丑這件事,他就氣顧孝成今天晚上說這些沒用的話干嘛,他爸問他談沒談女朋友,干脆回一句還沒談不就完事了,偏偏要說談了,跟著還說了一堆的似有若無的廢話。 其實也不是那種真正的憤怒,就是嫌顧孝成這人無聊,盡說點無聊話。他單純嫌棄他,就不愛再跟他一桌上吃下去,大眼瞪小眼的。況且也真飽了。 他站起來后,把椅子掉了個方向,對向那邊大長桌,再彎下腰來一看電腦,發(fā)現(xiàn)已經七點二十了。本想站一會兒再回答買家問題的,結果這一下不得不直接上線服務。 這晚上,老方一直坐到八點半,酒意散掉了八成才走。因為根本不知道之前小顧在意指他“長相有點問題”,所以他這一晚上的好心情是絲毫不受影響的,光記得小顧之前怎么怎么夸他粽子包得好了。 老方走后,小顧把碗筷收進廚房洗了,又拿了塊抹布出來把桌子抹干凈,再把這張小桌收了靠墻放。 跟著,又捧著一個pad坐在方杰身后。具體來說,方杰沒空理他,之前把他比成女人一樣地說,還說他爸老方丑,他現(xiàn)在沒空理會。 但是,九點一到,他一秒也沒耽擱,下了線,一轉頭,第一句話就是:“我爸招你惹你了,你批評他長相干什么?我最討厭別人說我爸樣子不好!”顧孝成聳聳肩,說:“方叔叔長得很可愛啊,沒什么不好……我就是看你一直吃飯不作聲,想引你說兩句罷了,哪里知道你說完就撂筷子不吃了?!?/br> 方杰就計較了一下說他爸丑的事,而另一件把他比成女人的事,他也懶得跟他去計較了,因為顧孝成這人平時散誕,時間多,可他并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跟他磨嘴皮子。 他站起來合上電腦,左右松動了一下筋骨,問顧孝成:“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顧孝成說:“你先洗吧,我正跟我爸聯(lián)系著。”方杰“哦”了一聲,又問:“你今天晚上牛奶還喝嗎?”顧孝成略抬了抬頭,說:“不喝了吧,今天晚飯吃得時間有點長,喝不下了,——哎?不對,現(xiàn)在覺得有點膩了,不如泡杯綠茶給我吧。”方杰一邊站在樓梯口那兒換二樓的拖鞋,一邊扭過頭來問那個還坐著的顧孝成:“九點了,還喝綠茶啊,你到時睡得著?。俊鳖櫺⒊蛇@回頭也沒抬,一邊在聊天工具上跟他爸互傳著信息,一邊說:“唉,睡得著,別放太多,泡淡一點?!?/br> 方杰應了一聲,就上樓拿干凈衣服去了。跟著先泡了杯綠茶給那個只知道要人伺候并且也覺得理所當然的顧孝成,然后才去洗澡。 第29章 六、七月之交在浯城, 酷夏天氣的第一波熱力襲來,方杰忙不迭換上短袖與五分褲。 他前兩天跟顧孝成小心“進言”,問他以后小號完能不能好歹進行一下身體某部位的“擦拭工作”,雖說這內褲又或是褲衩天天洗換,每次洗時內褲也并不怎么臟,但方杰這人就是那種能多干凈一分就多干凈一分的人,于是就小心進言,讓顧孝成不要給他省衛(wèi)生紙。 哪里知道顧孝成聞言后整張臉呈現(xiàn)一種不可思議的驚訝,末了, 白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氣地一口回絕了:“誰小號完還用衛(wèi)生紙,我又不是女人……gay!”這個gay是“娘”的意思, 無奈那個剛剛才小心進言的方杰沒有聽懂,他以為就是基佬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剛才的提議被否決了, 并且還被一個真同志罵成是“基佬”。 他也翻了翻白眼,說:“你才是gay, 我不是!”顧孝成也算是服了他了,就問了他一句:“你到現(xiàn)在還說你不是?”哪里知道方杰還死鴨子嘴硬似地頂了一句:“我反正不是,就不是!” 顧孝成對于方杰永遠拒絕承認他自己有同志傾向的這件事是十分感慨的,并且也十分地“欽佩”,因為一個人可以將“死不承認”這一件事做到如此地徹底也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顧孝成除了對他死不承認的這個特性十分欽佩之外, 對他另一件事也是十分欽佩的,就是這哥們可以連著一個多月不做那種事情,也根本不想, 就好像是那種連欲望都沒有的樣子。這一點實在是太神奇了,顧孝成在六月里就常想著這個事,在想方杰為什么可以做到完全都不想,分析來,分析去,就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哥們始終“沒有飽暖”,所以也“根本無從思考X欲”。可是真地完全沒有那種欲望也實在太怪了,誰說非得飽暖也才會思X欲的,這天底下“窮心未盡色心已起”的男人可多了去了,怎么偏偏他在這方面就是這么地冷淡呢。每每想到這里時,顧孝成都會暗自搖搖頭,心里嘆著:唉,他到底是不是年輕人啊,怎么沒有一個血氣方剛的身體呢……不對,或許應該問,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顧孝成在六月里時,不止一次地想問問方杰:我八月多的時候就要回那邊去了,到時候會有一年的時間聚少離多,你難道就不想趁著我在這里的時候來點什么? 可是每每看到方杰用一張絕對禁欲系的臉吃著一盒十二塊的超值大排飯時,又或是看到方杰用一張完全禁欲系的臉打印快遞單、給買家裝箱封箱時,他就把那些想問出口的話給悄悄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