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終生黑 完結(jié)+番外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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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當(dāng)這事就這么了了。這天晚上他拖到了十一點三刻才準(zhǔn)備睡,因為他今天白天時起來得太晚,所以一直沒什么倦意。 哪知顧孝成剛下床去關(guān)了頂燈,兩人連被子都鉆進(jìn)去了,被放在寫字桌上的顧孝成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方杰有點困了,就跟他說:“唉,忘了調(diào)靜音啦?”顧孝成沒什么睡意——他畢竟下午三點多才起,也只是因為方杰說要睡,他才去關(guān)燈,想陪著一起睡的,他應(yīng)了一聲:“嗯,忘了?!闭f著坐起來,伸手一夠,拿來手機準(zhǔn)備調(diào)靜音。 他本來還以為是什么網(wǎng)站新推的新聞響了那一下,結(jié)果竟發(fā)現(xiàn)是老方發(fā)來的信息,他點開一看,上面老方寫:小顧,你為什么說我是下等人? 顧孝成都不知道要氣還是要笑! 原來老方本來十點半時已有了十足的睡意了,卻因為收到兒子的那條信息,竟然將睡意都趕跑了,一路想不通,還帶著怒意,一直憋到了快十二點,還是睡不著。本來他想著這事就這么了了吧,算了,不要計較那是非真假,可他最終沒能忍住,非要把話問清楚,顧孝成那死孩子憑什么說他是下等人? 顧孝成看了一眼平躺著、閉著眼的方杰——他現(xiàn)在不敢拿屁股對著顧孝成睡,想著:肯定是這小子沒干好事,這種話也拿來在長輩面前瞎說! 他趕緊回復(fù)過去:是不是方杰說的,今天晚飯我跟他在寶石廣場負(fù)一層碰見了,一起吃的,里面有兩個女的打架,我就說她們下等。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跟我慪了一晚上的氣了,非說我就是說他下等。方叔叔,你說我冤不冤?方叔叔,你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見到兩個女人扭打,肯定也要說一些批評的話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說他了。結(jié)果他還到你那里去亂說,竟然說我說的是你。天地良心。 小顧和老方處久了,說起話來竟然也老派起來了,連“天地良心”這種好幾年都沒人用了的老詞兒也被他說出口了。 顧孝成跟老方打交道久了,說話不免老派。而老方或許是因為和年輕人處久了,行事也不免幼稚,哪個稍有點城府與涵養(yǎng)的成年人還會發(fā)信息去質(zhì)問別人“你為什么說我是下等人”這種話,偏偏老方這水平的人真地做得出來。 老方一聽小顧說的這話,就信了十成——畢竟兒子小方每月才給他一千,而小顧之前一轉(zhuǎn)就轉(zhuǎn)了三萬三給他。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連帶著,小顧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比兒子小方的話要可信得多。因為在老方心里,這世界上還真就沒有什么比錢更真的東西。小顧爽氣,給真金白銀,所以小顧的話的可信度就高。 這就是老方的邏輯。 而此刻半夢半醒中的小方哪里知道他爸再一次“背棄”了他,再一次選擇了相信小顧而不相信他。他本來在睡前還以為自己成功抹黑了顧孝成,是帶著那樣的一種安心睡下的,哪知剛躺下沒夠五分鐘,整個情形就逆轉(zhuǎn)了。 老方與小顧一來一往的,再說了一會兒。那頭老方在家中終于可以安心地睡下了,這頭的顧孝成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快睡得一臉癡呆的方杰。 他把手機放回去了后,回到床上,一手伸進(jìn)去撫弄著方杰的肚皮,方杰就在一陣溫暖柔和的撫觸之中,漸漸有了意識,直到驚醒,摁著肚皮上的那只手,以為這人要干嘛,他聲音抖動,說:“你要干嘛!” 顧孝成聲音略顯陰冷地說:“你干嘛跟你爸說我說他下等,我哪里說過這種鬼話,我也沒有在心里這樣想過。你爸發(fā)信息來質(zhì)問我?!?/br> 方杰想了一下,才想起之前他跟他爸發(fā)的微信。忽然也自知理虧,因為畢竟顧孝成并不真是那種意思。方杰有些緊張,說:“我錯了,我也沒說什么,或許我爸誤會了我的話?!彼€想狡辯。 顧孝成睨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相信他,說:“你就別狡辯了!由你爸爸發(fā)給我的信息,我就能猜到你是怎么抹黑我的!現(xiàn)在還想狡辯!” 方杰一緊張就說:“沒抹黑,沒抹黑,要不我明天再跟他解釋清楚?!?/br> 顧孝成翻身躺下,說:“不用了,我都解釋清楚了,——以后這種事,你別亂說,你讓他怎么想,憋到現(xiàn)在快十二點了還睡不著,發(fā)了一條信息過來要把話跟我問清楚。你就算不爽我,你也不應(yīng)該說這種讓人聽了就生氣的話,隨便一慪就慪在心里半天……你有為你爸想過嗎?” 方杰被他話繞一繞,開始自責(zé),想著自己真是不孝,害得爸爸今天都快十二點了還生氣睡不著。 他現(xiàn)在也只能點頭,反省自己的過失。 第26章 第二天一早, 都沒等方杰坐下來好好發(fā)信息去跟他爸把昨天晚上那話給解釋一下,老方已經(jīng)在八點半的時候一條信息發(fā)了過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什么話都信口胡說,能說得出來的都瞎說,心里一點數(shù)都沒有。還說沒有想到他現(xiàn)在在外面一個人住,竟然變成了這樣,太令人失望了。 方杰百口莫辯,又想起昨天晚上顧孝成說的話, 覺得確實不該說一些會引起他爸心里不舒服又或是焦憂的話。倒不如默認(rèn)了自己的過失,這樣他爸也不用成天想著是不是真地有人在背后說他下等。更何況他昨天那話也確實是有些不實的,顧孝成也沒有那個意思。 但老方這個人也真是的, 他就因為兒子給的錢少,就總是選擇相信一個外人, 從來不認(rèn)真聽聽兒子小方怎么說,也不細(xì)細(xì)思量一下為什么兒子小方總是要有意無意地去抹黑小顧。 他全用金錢來衡量一個人的信用。但是他也不想想, 三萬三對于顧孝成來說連錢都不算,估計就跟幾個零錢差不多,而他兒子小方每月必然上交給他的一千塊家用是他連賺帶省給節(jié)余出來的。這個意義就是不一樣的,他卻這樣地不信任自己的兒子,反而十分愿意相信顧孝成。 這之后又過了兩天, 到了周三晚上,小方收工后洗了澡上樓去了,十分拘謹(jǐn)?shù)卮┲患咨幕? 洗得棉料都有點薄了,上面的定制圖案都有點模糊了,顧孝成十分有理由相信這件T恤說不定就是方杰上高中那會兒,住的那個地方的居委會里搞活動給居民發(fā)的。 就連方杰下面穿的那條淡藍(lán)白小方格的泡泡棉睡褲他都有理由相信那是他穿了起碼五六個夏天了的。那個棉紗被洗得有些稀薄,仿佛布料纖維的分布已經(jīng)不均勻了,松緊褲腰,又很寬松,兩條褲管穿在方杰現(xiàn)在的兩條腿上就只有八分的長度。一走路,那兩個褲管就像是被風(fēng)扇鼓了風(fēng)似的,永遠(yuǎn)和腿間隔著一圈空氣,在那里晃蕩。 若說以前只穿了條包臀內(nèi)褲就在房間里瞎晃蕩的方杰,在顧孝成眼里是一只潔白的小羊,那這幾晚的方杰又似乎在他眼里變成了一只尤為焦慮的小母雞。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都不能用小公雞來形容這幾晚的方杰,因為小公雞都有種初生牛犢般的無畏、剛烈與驕傲,總是昂首挺胸地站著。而這兩晚的方杰卻哪里有什么小公雞的架勢,只是像只小母雞似的含胸駝背,佝僂著,頭一點一點地,向這里窺探幾下,小心翼翼地伸頭過去啄一啄,再往那邊窺探幾眼,又小心地伸頭向那邊啄兩下。簡直是有著一個灰撲撲又可憐的身影,在這個房間里小心地走動著。 方杰把幾件干凈衣服疊好,放入衣櫥之后,就到床上坐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劃著手機。 顧孝成忽然手在被子里動了動,扯住方杰睡褲上的一小塊布料,在手里搓了搓,方杰竟然沒有慌張地要躲,仿佛心里也清楚顧孝成沒要做什么“違背他意愿”的事情。顧孝成松了手,說:“你把你這個睡褲脫了,誰睡覺穿一個化纖的料子睡,你不嫌難受?你出門的衣服鞋子還講究講究,怎么穿在家里的就不講究了?不講究樣子也算了,起碼布料你要看一看的吧,——快!脫掉!”說著就開始扯他的褲腰,仿佛一定要把這個泡泡棉的東西給脫下來。 方杰其實本來也不想穿著一層睡,所以也沒怎么抗拒,就任由他幫他把這條八分長的睡褲給除了下來。顧孝成一邊除一邊說:“你這幾天這么焦慮干嘛?——放心吧,我也不sao擾你了,你就安心睡覺?!?/br> 方杰“哦”了一聲。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明天出去買條五分的棉睡褲,或許可以把買睡褲的錢算在顧孝成頭上,到時在他錢袋子里拿現(xiàn)金就好,反正他也不會管。而且就算他查數(shù),他也是有理由的,誰讓這些花銷都是因為他的到來而憑空多出來的。 方杰想了一想,又轉(zhuǎn)而想著:哎?那只顧孝成放在寫字桌上的錢袋子里怎么老有錢啊,每次去看都有五六千,他都是什么時候補進(jìn)去的?對了!或許還是該跟他算一算水電煤的,上次那三萬三就當(dāng)……就算不能當(dāng)作是我的賣身錢,也得當(dāng)作是他給我的精神損失費!那我為什么不跟他算水電煤?難不成我讓他在我這里住下了,人還被他給睡了,還要往里頭賠貼那些水電煤的雜費?跟他就是要算清楚錢,不然就賤了! 顧孝成幫方杰把那個泡泡棉大褲管的睡褲除下來之后,抬頭一看,就見到方杰倚著那塊床板,在擠眉弄眼地想事情,不知道又在盤算著什么。 他笑笑,沒說話,一轉(zhuǎn)身把那條輕飄飄的睡褲往寫字桌前的椅子背上一擔(dān)。 再轉(zhuǎn)過頭來坐好,拿手肘搗了搗方杰,調(diào)侃了兩句:“想什么心思呢?不會是聽見我說‘不會對你怎么樣’之后,心里面其實覺得很失落吧?”方杰回過神來,聽了這話,根本不為所動,鎮(zhèn)定得很,連嘴都不回,自顧地看手機。 而顧孝成在大腿上架了一部手提電腦,移動著輕巧的無線滑鼠,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方杰往顧孝成那邊瞥了一眼,卻正好看見他在看照片。出于好奇,往他身邊一湊,問:“咦,這是什么時候拍的???” 顧孝成往左下方看了一眼他“膩”過來的那顆頭的頭頂,說:“這張是高二夏天的時候拍的吧?!狈浇芷鋵嵤窍矚g看別人的舊照片的,現(xiàn)在看到顧孝成高二時的照片,仿佛記憶中這個人在高中時的樣子又鮮明了起來。他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說:“原來你那個時候長的是那樣的,很久了,到底還是和現(xiàn)在兩樣的?!?/br> 那張照片中,顧孝成蹲在他家里的荷花池邊上,應(yīng)該正是暑假的時候。原先方杰在顧孝成家中看過的那兩小片毗連的荷花池,就是照片中的荷花池。只不過方杰是冬天和開春的時候去顧孝成家中的,上面只浮著幾片黃焦焦的爛葉,而這照片中的荷葉與睡蓮正茂,荷葉有著滴翠的色澤,而荷花也開得飽滿,仿佛在顧孝成家里被照顧與滋養(yǎng)得十分好,開得很幸福的樣子。 顧孝成說了一句:“我爸最在意的就是這個荷花池和那天你見過的梅圃了?!狈路鹗菍?dǎo)游在解說一樣。 忽然他想了想,又說:“對了,你去了幾次都沒看到我家梅花開時的樣子吧,我找一張給你看看?!狈浇艿念^還是膩在顧孝成那邊,光顧著看照片,也沒注意到現(xiàn)在這樣的親近,隨口應(yīng)了一句:“???好啊?!?/br> 顧孝成又找了一張臘月里的梅圃照片,不過照片里的人不是顧孝成,而是顧孝成的爸爸。也不知怎的,方杰忽然想到了他自己的爸爸,差不多年歲的人,顧孝成的爸爸在照片里腰桿子筆挺,還有著一張富貴人的臉,耳垂也十分飽滿,身邊是他自己悉心照料的梅圃,而身后頭映著的是他家園林里的朱樓碧瓦,這人比人,真是兩樣的。 方杰止住了自己這種不必要的聯(lián)想,人家在這里讓他看照片呢,他沒事瞎比較什么,不是應(yīng)該歡喜一點嗎? 他吸了吸鼻子,又自己拿過滑鼠,在那里翻著照片。 其實方杰無法對他自己否認(rèn)的是,他是羨慕顧孝成的生活的,不論是他住的地方的格調(diào),還是后面翻到的照片里他在國外的生活,他看著都是羨慕的。以前對這人能擁有這樣的生活,他或許是妒忌的,現(xiàn)在與他有了一點親近的關(guān)系了之后,不自覺地就將那種帶著咬牙切齒意味的妒忌降格成了一種溫柔平和的羨慕。 顧孝成看他看看停停的樣子,看他只是看,也不說話,也不像有些人一看起別人老照片來就愛問東問西的,他反而有著一種不自然的沉默。顧孝成就在想,或許他一邊看著,一邊是在心中感受著生活的差距,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沉默。 顧孝成也默默地不說話,過了很久,他忽然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似地問方杰:“你肯跟我到那里去嗎?我找中介把你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