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入睡 第49節(jié)
崔棉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溫杳身后的俊美男人,她說:“不只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她們惡意猜測傳播不實消息的事,最近街尾東禾繡坊不是開了好些天了,那些老太太天天在門口猜測我們繡坊什么時候倒閉,你別看她們對你一直笑嘻嘻的,但想看你繡坊倒閉的心估計也是實打?qū)嵉??!?/br> “好了,別氣了,給你介紹一下?!睖罔貌还苣侨豪咸睦锶绾蜗?,反正妨礙不到她,她拉住祁肆禮的襯衣,第一次給人介紹祁肆禮的身份,她難免臉熱了下,才說:“我的未婚夫,祁肆禮。” 又介紹崔棉給祁肆禮,“崔棉,我的店長,跟我工作有兩年了?!?/br> 祁肆禮朝崔棉點頭,“你好。” 崔棉看人雖然不一定準,但有些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否靠譜,比如眼前這位祁肆禮,身材高大,容貌俊美,氣度不凡卻沉穩(wěn),一雙黑眸雖然氤著如冰似得冷淡,但看向溫杳時,那一池冰水驟然化成繾綣湖水,看起來就極為靠譜。 崔棉收了冷臉,禮貌回道:“你好?!?/br> 溫杳道:“一會有個人會過來看看繡坊運營狀況,他以后可能會暫代我的位置,幫我照看店里,你以后跟他一起工作就可以了?!?/br> “祁先生的人嗎?”崔棉問道。 溫杳點頭,“嗯?!?/br> “好?!贝廾薇葴罔么笕龤q,知道溫杳從高中起就要一邊讀書一邊看店里,雖然覺得她年紀小,兩邊擔子壓著,長久下去身體和精神早晚出事,但繡坊是她母親去世后留下來的唯一一點東西,溫杳不信任別人,只能自己扛,眼下有一個溫杳信任的人出現(xiàn)幫她一把,崔棉自然會真心接受。 張裕在溫杳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就在門口喊了一聲,“祁總?!?/br> 祁肆禮側(cè)身看向張裕,“進來?!?/br> 溫杳跟著扭頭去看,就見一個身形偏瘦三四十左右的男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張裕。”祁肆禮看著溫杳,給她介紹。 溫杳朝張裕點頭,“你好,我是溫杳?!?/br> 張裕戴著一副金屬邊款眼鏡,穿著西裝,這讓溫杳覺得他更像是跟在祁肆禮身后出席會議的助理和秘書。 張裕道:“你好溫小姐,繡坊的事我都聽祁總說了,我也大概了解了一點,余下的事情不用您親自告訴我,店長說也行。” 溫杳點點頭,崔棉天天在店里,店里的事她更能事無巨細地告訴張裕,崔棉引著人去店里一張待客用的方桌上坐著。 溫杳想聽一下,也走過去,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牽住祁肆禮的手,說:“我想聽一會,你陪我去坐著?!?/br> 祁肆禮自然應允。 于是四個人坐在方桌旁,聽崔棉說完店里,又說東禾繡坊最近的動靜。 崔棉說之前跳槽那個繡娘一直賴著住【經(jīng)年】的居民樓不愿意走,后來停水停電一段時間后,迫于無奈只能主動搬走,本以為之后繡坊會沒什么事,出乎意料的,繡坊的繡娘又走了一個,還是進了東禾的門,據(jù)說是東禾又給出什么好處,讓繡娘動了心。 不過東禾給的具體好處,崔棉沒打聽到,也沒流傳出來,繡坊的繡娘應該沒幾個動心,但崔棉又說情況也一不定,已經(jīng)有繡娘到處打聽東禾最近開的條件了。 崔棉道:“我算是猜出東禾的打算了,他們就是想動搖人心,猜來猜去都會把好處往高了猜,給車子還是直接給錢,因為不確定所以猜測的上限很高,久而久之,直接搞得繡娘無心工作一門心思想去東禾瞧一瞧?!?/br> 溫杳聽完不做言語,祁肆禮也沒出聲,他一直在桌下捏著她的手指把玩,她被他揉捏的掌心上酥麻,也沒收回來,她反而專注看向張裕,看他能給什么主意。 張裕聽完沉思一會,“目前繡坊運作來說,一切是穩(wěn)步進行,就是繡娘人心浮動,想要穩(wěn)人心,不外乎利誘和威逼,眼下繡坊走利誘不好,只能威逼,至于威逼也不是脅迫。我來之前簡單查過東禾繡坊,沒找到他的進貨渠道和供貨渠道,所以從這點上入手,深入調(diào)查,找到東禾的破綻,讓繡娘警惕心起,人心也就能很好的穩(wěn)下來?!?/br> 溫杳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仔細分析也覺得很對,東禾貿(mào)然開店,而且專注挖她的繡娘,沒有進貨渠道和供貨渠道,開店都不定能進賬,更別說有利潤可以給繡娘發(fā)工資了—— 她看向張裕,又看向祁肆禮,只能說,自己還是太稚嫩,當時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招。 心下自省的同時,心里也浮起幾絲松懈。她那天說是相信祁肆禮,但沒見到人之前心里也一直忐忑,見到人之后,見他很快能分析出應對繡娘人心浮動的對策,她那點擔心也漸漸消弭。 崔棉帶著張裕去后院瀏覽,溫杳被祁肆禮牽出了繡坊。 “剛才怎么一直在看我?”祁肆禮問她。 兩人走上那座小橋,橋這邊那群老太太像是怕崔棉出來又沖她們發(fā)脾氣不敢大聲八卦了,只笑瞇瞇地沖溫杳擺手點頭,“小溫老板再見?!?/br> 溫杳也朝她們點頭,才答祁肆禮的話,“就是覺得專業(yè)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yè)的人做,我在繡坊這三年,也沒什么長進,遇到點事就會覺得寸步難行?!?/br> “不要自謙?!眱扇说搅似钏炼Y的車子跟前,祁肆禮站定,轉(zhuǎn)身看她,大手壓在她頭頂輕輕地揉了一下,“我覺得你很厲害,杳杳?!?/br> 陽光正好,從祁肆禮背后投射拱來,她微微仰頭,腦袋上還頂著他的一只大手,她覺得此刻很溫暖,不止是體表上,還是有心理上,她看他,明明上一刻還陷在自我情緒里,但這一刻,她杏眸很亮,顯然情緒價值被拉高,她問:“哪里厲害?” 祁肆禮垂眸,看她雪白的臉蛋和明亮的眼神,說道:“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要兼顧學業(yè)和繡坊,還能把自己養(yǎng)的這么健康漂亮,哪里不厲害?!?/br> “……我覺得你不像是在夸我。”溫杳說。 “一心三用,還能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逼钏炼Y微微彎腰,黑眸跟她平視,磁性悅耳的嗓音說:“很厲害,小溫老板?!?/br> “……”雖然真的被夸到了,溫杳嘴角都翹了翹,但聽見最后“小溫老板”四個字從祁肆禮口中說出來,她羞得臉紅,張嘴一口咬在他鼻尖上,沒意識到撒嬌的聲調(diào),“你不許這么叫!” 她咬過來,身上的清香也撲面而來,祁肆禮順手摟住她的腰,就要吻她。 溫杳余光瞧著橋尾不遠處的那群老太太,可不敢讓他親到她,她低了下頭躲過去,又一把推開他,動作輕快鉆進了邁巴赫的副駕駛,她臉熱道:“不可以在公眾場合接吻了,影響不好?!?/br> 祁肆禮沒親到,也沒生氣,轉(zhuǎn)身給她關了車門,上了車,祁肆禮也沒把她抱過去親,他專心開車,“剛才問張裕要了園子的鑰匙,現(xiàn)在帶你過去看看。” 溫杳說:“我要回去別墅那邊拿電腦和相機?!蔽淖掷碚摱夹枰獔D片資料支持,她不喜歡寫空泛干癟的文字論文,她想要圖文并茂,會更生動有說服力一些。 “筆記本車上有?!逼钏炼Y問她,“相機現(xiàn)買可以嗎?” 溫杳也不想回別墅那邊碰見趙溫靈和溫重華,即便祁肆禮在他們也不敢欺負她,但見一面總會影響一點心情,她道:“好?!?/br> 祁肆禮便帶她去了附近的商場買了相機,之后才出發(fā)去了他名下的私人園林。 園林名叫【梧桐山莊】,地理位置就在5a景點后面,也因為在景點后面,又是假期,附近道路擁堵不堪,車堵得水泄不通,祁肆禮便把車停在了景點外,下了車帶她穿過人流,步行到了他的園子。 還沒進園子,便能看見圍墻內(nèi)側(cè)高高矗立的梧桐樹,郁郁蔥蔥仿若一把大傘,將頭頂陽光遮的嚴嚴實實。 這里比前面景點要靜很多,但也不是全然沒人,溫杳跟在祁肆禮進去時,后面正巧路過兩個女生,嘀咕聲傳入溫杳耳朵里,“這也是景點嗎?這么大的園子怎么沒人過來這邊?” 隨后像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指著園子外的一個立起的銅黃色牌匾,“私宅,上面寫的是私宅,除了小偷誰敢私自進去,少點東西能賠的人傾家蕩產(chǎn)。” “牛掰,在鬧市區(qū)有這么大一園子,這園子起碼得五六個億吧?” “不好說,剛才看那個女生背影是個美女,估計是總裁文學走進現(xiàn)實?!?/br> …… 溫杳關上了門,聽見女生那幾句嘀咕,上前幾步跟祁肆禮并排,好奇問他,“你買這個園子花了多少錢?” 祁肆禮說:“六個億多一點?!?/br> “……哦?!睖罔媚四?,把溫重華全部身家拿出來也就幾十個億,祁肆禮竟然隨手花幾個億買這么一座園子放著,她想到張裕,又問:“你是不是不止這一個園子?” 祁肆禮低頭看她,“嗯,五六個?!?/br> “……”怪不得溫重華不敢在祁肆禮身邊大聲吼叫,祁肆禮光是園子價值抵得上一個溫家了,眼下,溫杳是第一次對祁肆禮的身價有清楚認識,起碼百億。 “從頭開始看,還是直接去看湖看山看亭臺樓閣?” 溫杳收回心神,眸光專注放在園子風景上,入口平平無奇,這也算是中國園林最為尋常的設計,因為大多數(shù)園林為了讓入者體會到園林探之無盡一步一景的趣味,入口刻意都會采用反差,力求不顯眼,低調(diào)尋常,等到步入園林深處,才會逐步體會到繁花漸入迷人眼的快樂。 “我一會可能會專注拍照記錄忘記跟你聊天,不然你自己找個地方坐著歇會,我瀏覽完叫你?!睖罔谜f道。 “我陪你?!逼钏炼Y拿過她懷里的筆記本和斜挎包,說:“我?guī)湍隳弥?,不會出聲打擾你,你做你的作業(yè)就好。” “哦?!?/br> 溫杳掏出相機,調(diào)整參數(shù),先對著一株海棠樹試了下參數(shù)畫面,下意識道:“你這個莊園名字不錯,梧桐山莊,梧桐,唔,有句俗語叫家有梧桐樹,引來金鳳凰?!?/br> “是不錯?!逼钏炼Y適時接話,“引來你這個金鳳凰?!?/br> “……”溫杳相機后的臉微微起熱,她擱下相機,看祁肆禮,羞道:“你又油嘴滑舌!” “下次會主意,杳杳。”他黑眸瞧著她,緩聲說。 他道歉倒是快,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改,不過溫杳不在意,她現(xiàn)在心情很好,金鳳凰跟梧桐寓意伉儷情深。 溫杳第一次被人陪著做作業(yè),還是祁肆禮,心里自然是開心的,一開始拍假山植物時,還時不時會扭頭看祁肆禮,后來進入到園子深處,看到一彎碧池,還有鴛鴦悠閑游水,錦鯉在湖水表面潛行,她被吸引了目光,拍了好些照片資料,最后看到亭臺樓閣和疊石假山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祁肆禮還在身后。 逛完園子,溫杳相機里都是照片資料,眼下只需要找一個安靜場所把她的論文寫完即可。 她想到筆記本才想起來祁肆禮,忙扭頭去看,就見祁肆禮正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逛了快要一個半小時,他面上沒有不滿和不耐煩,反而在溫杳擱下相機,回頭看他的那一秒,大手牽住她的小手,將她往離兩人最近的書齋帶。 “拍完了?”祁肆禮問。 “嗯?!睖罔脝枺骸澳闩阄覍懽鳂I(yè)會不會很無聊?” “不會,看著你會覺得心情很愉悅。” 書齋不大不小,三十平左右,三面實墻,一面是朝外開的落地長窗,因為上面雕了花紋,大部分是鏤空,光線能從漏窗里流瀉進來,即便不點燈,房內(nèi)也十分明亮。 書齋內(nèi)部家具都是硬木,像是黃花梨。祁肆禮將電腦擱在書桌上,朝她道:“過來整理你的資料?!?/br> 溫杳走過去,只一把黃花梨的椅子,她坐著,祁肆禮站在她身后看她新建文檔整理小論文資料。 半個小時后,溫杳點擊保存,在祁肆禮電腦上登錄微信發(fā)到了自己的微信上,她揉了揉肩膀,輕輕呼了一口氣,完成。 “寫好了?”祁肆禮突然出聲,溫杳被嚇了一下,剛才整理思路寫論文時太過專注,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她扭頭仰著下巴看他,笑彎著眸看他,“好了?!?/br> 祁肆禮低頭看她,看她仰著一張雪白的鵝蛋臉,甜滋滋地看著他,沒再說話,只彎腰趨近。 溫杳自知她坐著他在她身后站著,她又仰頭,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方便接吻,而且她目前心情太過愉悅,一點也不想拒絕,她輕輕閉上眼,祁肆禮卻只親了親她的鼻尖,夸她,“文采不錯,杳杳。” 溫杳睜開眼,眨著眼睛看他。還以為他會很深的親她,畢竟早上他怎么說,她都沒張嘴伸舌頭給他吃。 祁肆禮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溫杳又被他大手握著牽引著坐在了他的一條腿上。 質(zhì)感精良溫潤的西裝褲布料緊貼著她小腿,她扭頭看祁肆禮,他俊臉近在咫尺,她小聲問:“你……只親——” “一下”兩字沒好意思說出口,溫杳咳了咳,在他看過來時,她猝然臉熱把臉別去一邊。 “怎么了?”他眸底微深在問。 “……”溫杳才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要被他像以那樣親,她咬著唇,坐在他一條腿上岔開話題,“這里還有墨石和毛筆,我都還沒看過你的字,你可以寫兩個字給我看嗎?” 上次在度假村酒店里見祁思義年紀那么小就寫的一手好字,那陪祁思義練字的祁肆禮的字自然不會太差。 祁肆禮看她粉面桃腮,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么,嗓音低低“嗯”了聲,伸手從書桌旁的大肚瓶里抽了一張生宣紙。 “會墨墨嗎?” “我試試。”溫杳還是坐在祁肆禮腿上,但身體動了動,面朝向書桌,拿過硯臺和小包里的礦泉水,她開始認真研墨。 祁肆禮后背靠著黃花梨的椅背,看她背對著自己一手扶著硯臺,一手拿著墨條在認真研墨,綢緞似的長發(fā)披在纖薄的后背,細腰也是窄窄一段,他大手忍不住覆上去,五指從側(cè)邊握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指腹隔著單薄布料摩挲了她的側(cè)腰。 “……癢。”溫杳扭頭看他,雪白的小臉上浮了一點粉。 只是被摸了下腰身體反應就害羞成這樣,祁肆禮眸深著,說:“不動了,你繼續(xù)?!?/br> 溫杳磨了好一會才磨出墨汁,她屁股又挪了挪,身體側(cè)回來,看祁肆禮,“你寫吧?!?/br> 祁肆禮微微傾身往前,伸手去拿毛筆,寬厚的肩膀和胸膛擠壓著溫杳單薄的肩膀,她兩只小手下意識抱了下祁肆禮的脖子,在他拿到毛筆身體后退時,她又松開。 溫杳是坐在他右大腿上的,他寫字時沒讓她從腿上下來,是右手徑直環(huán)過她的后腰,長指捏著毛筆落在生宣紙上。 “閉上眼睛,杳杳?!逼钏炼Y偏頭,薄唇離她耳朵有點近,“寫完給你看。” “哦?!彪m然不知道原因,但溫杳很聽祁肆禮的話,乖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