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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絮聽黃鸝鳥整日“啾啾”“啾啾”的叫,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秋秋。余暗只對它喚了幾天,小鳥很快熟悉了這個稱呼。 “秋秋。”桑絮站在余暗臥室窗邊,用手指逗弄賴在窩里打盹的黃鸝鳥。 興許是天氣逐漸變冷,小鳥不像余暗喚它時那般興奮,只沒精神地嚶了幾次,便不再理會桑絮。 “余暗,它不搭理我啊?!鄙P蹀D(zhuǎn)過身,看向正伏案學(xué)習的人。 他聞聲才放下筆,抬頭看窗邊的一人一鳥。小丫頭噘嘴一臉不滿,黃燦燦的家伙只懂蒙頭大睡。 他無聲笑笑,曲食指拇指勾成一個環(huán),放唇邊吹哨,婉轉(zhuǎn)聲音驚醒了鳥兒,它撲騰著翅膀從窗臺低飛而來。 “秋秋都能飛啦?!鄙P醺返剿磉?。 她許久沒這樣光明正大地賴在余暗旁邊同小鳥玩耍,白白錯過諸多美好時刻。 “翅膀上有傷,現(xiàn)在還飛得勉強。” 余暗撥弄它的翅膀,桑絮在它金黃的羽毛下看見一條細長疤痕。 “這怎么回事啊,之前沒見它身上有血啊,以后還是別讓它飛了,別傷口又裂開?!鄙P跣奶鄣刂泵?/br> 秋秋看樣子卻不太領(lǐng)情,總往余暗手底下躲。 “嘿!你這壞鳥!明明是我撿得你,你現(xiàn)在怎么偏偏討好他?!?/br> 余暗笑著把鳥抓起來放到手心,供她撫摸,“你下雨那天發(fā)現(xiàn)它,受傷留的血八成是被雨沖干凈了,我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它現(xiàn)在就得多飛,多練,正是因為有傷,才不能太金貴。等疤磨成繭,才不耽誤它以后是只正常的鳥,不會整日被人關(guān)著把玩?!?/br> 余暗看向秋秋的眼神深邃,話也藏著深意,只是這時的桑絮不懂。她只看秋秋老老實實待在余暗手里,隨她擼,倒是開心。 摸了兩把也就放開了,桑絮看它飛下余暗的手,蹦蹦跳跳去到書桌一角,孵蛋似地窩著。 “還真把這當家了。”桑絮笑它,再看書桌上攤開的作業(yè)本,“你們這就都開始期末復(fù)習了?” 這才十二月中旬,期末考試安排在一月底,這中間還有一個多月。 余暗低頭看手肘下壓的練習冊,“數(shù)學(xué)還差兩個單元,也差不多都預(yù)習過了,就提前做些模擬檢測,看掌握得怎么樣,后面的期末復(fù)習也好有個方向?!?/br> “真用功,怪不得你成績進步那么快?!?/br> 桑絮是真心夸他。雖然她自小成績好,但也就是按部就班完成老師和家長布置的任務(wù),頂多不偷懶不偷工減料,要說提前做功課或者有計劃的自習,她沒想過,更沒實踐過。 “你知道我的成績?”余暗隨口問起。 他們兩個人不在一個班,想了解對方成績,只有階段排名這一個途徑。 “之前路過公告欄,碰巧看見了。”桑絮狀似看墻上鐘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六點半了,轉(zhuǎn)過身就往外走,“哎呀,到點了,我回家寫作業(yè)去了。七點前記得來吃飯,省得我mama又讓我來喊你?!?/br> “好?!?/br> 余暗的愉悅表現(xiàn)得格外明顯,他話里的笑音催得桑絮愈發(fā)加快步伐。 …… 初中叁年,光陰如箭急促且一去不回,這樣平凡又珍貴的時光沒有波瀾,卻在日后回憶時可輕巧翻起心海漣漪。 就在大家以為歲月還要繼續(xù)平和流逝時,傅亦山突如其來的重病攪亂了兩家的安寧。 他是昏倒在景春市數(shù)萬高考生動員大會的后臺,就在他剛發(fā)表玩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只撐到下了臺階便兩眼一黑向前倒了下去。 助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卻沒力撐住,被壓著一起摔到地上,鬧出不小的動靜。后臺迅速烏泱泱圍了一圈人,不知是誰連勝喊了句“叫救護車,救護車”,這才讓眾人從驚慌中醒神。 下午第二節(jié)數(shù)學(xué)課余暗只上到一半,就被班主任告知傅亦山住了院。 他被班主任送上出租車趕去醫(yī)院,在擺滿鮮花和水果籃的單人病房外,看見了一屋子西裝革履的人。 他們都圍在已經(jīng)坐起身的傅亦山床前,殷勤地噓寒問暖。 余暗松開了握著門柄的手,轉(zhuǎn)身往外走。 馬上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