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旁人揚揚嘴角,掏出手機發(fā)了幾條消息,隨口回道:“是唄,惡霸強權(quán)總是比溫柔刀好使?!?/br> 男人朝向他,饒有興致道:“你這意思……我是溫柔刀么?” 身旁人低頭發(fā)著微信,另一手抬起,舉手過耳,朝男人比了個中指。 “最近在忙什么?”男人笑聲問著,顯然對身旁人表示鄙視的中指絲毫不以為意,見人總忙著玩手機,便靠回了椅背。 手指反復(fù)摩挲著,這是他心中緊張時不自覺的行為流露。男人四下張望,細致打量著自家早看膩了的酒店,狀似不經(jīng)意問了一句:“幾年沒見,你小子還這么幼稚,也沒交個女朋友管管你?” “你催我?”陳北勁隨口說:“你三十多都不著急,我年輕力壯的,著什么急?” “我才剛滿三十,”李錚鳴語氣淡淡,糾正道:“才大你六歲而已,別說得我跟多老似的?!?/br> 車子沒熄火,陳北勁看了眼時間,剛滿六點。 天早就黑了,說好跟某人去咖啡館,怕對方忘了,又反復(fù)確認了好幾遍。 嗯,他找對方確認,消息框都是連片的綠條,對方一條消息都沒回。 陳北勁有些煩躁地抓抓頭發(fā),姓沈的是不看手機?還是故意不理他? 本來今天一整天時間都應(yīng)該是他和沈致亭的,沒想到一大早,他剛準(zhǔn)備敲沈致亭的房門,要跟人介紹一下今天他精心準(zhǔn)備的行程安排,就接到李錚鳴回國下飛機的電話。 意思顯然是希望自己過去接機,順便再吃個飯敘敘舊。 說是敘舊,無非就是那點子同校的校友情誼,雖說不在同一屆,但李錚鳴在他高中大學(xué)期間,一直都在他父親公司里做實習(xí)助理,畢業(yè)后更是直接入職公司,成為負責(zé)數(shù)據(jù)統(tǒng)計類項目的總經(jīng)理。陳北勁在國外沒時間交朋友,平時跟他來往最頻繁的,也就一個共同話題多點兒的李錚鳴,至于關(guān)系…… 陳北勁將李錚鳴歸納為,私人生活之外,關(guān)系最好的一個。 李錚鳴是泰華集團接班人這個事兒,是陳北勁回國后涉足生意場后了解到的。泰華集團,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核心業(yè)務(wù)是ai智能研發(fā),周邊業(yè)務(wù)涉及玩具制造、酒店連鎖和醫(yī)藥等多個領(lǐng)域。 許景輝說,李家的人總自詡低調(diào),其實就是喜歡扮豬吃老虎,陳北勁表示無所謂。他對李錚鳴是真低調(diào)還是裝深沉沒興趣,他親自來接機,最主要還是看在李錚鳴和擎榮影視集團董事長戚銘的關(guān)系不錯。 “不早了,你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吧,不早點兒進去歇著?”隨手將手機扔儲物盒,陳北勁偏頭看向李錚鳴,提醒道:“醒了以后,別忘了中午我們說好的事兒。” “再約見面沒問題,”李錚鳴點點頭,說道:“但我要問一下,你怎么突然出爾反爾了?” “不是告訴你了么,”陳北勁倒扣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強調(diào)道:“戚老二手底下的人手腳不干凈,順走了我小表弟送的生日禮物,我陳北勁這么好欺負?” “那是給戚銘的理由,”李錚鳴抬眼打量著陳北勁,說:“現(xiàn)在純屬是我個人好奇,我知道你什么性格?!?/br> 陳北勁玩味兒笑笑,問:“我什么性格?” 李錚鳴頓了頓,心里明知自己問出這話會顯得很奇怪,暗暗自責(zé)自己這個年紀還這么沖動實在不該,猶豫之下,還是開了口:“聽說,當(dāng)晚戚老二給你介紹了很多女人?!?/br> 陳北勁鼻音“嗯”了聲,眼尾掃到李錚鳴微變的臉色,惡作劇心突起,他仰起頭,抬手捂住眼睛,一副往事不愿提及的表情,說道:“都是喝酒誤事兒,那晚上確實是……嗯……確實是對那個最漂亮的見色起意了,沒想到他第二天就不認賬了,午夜灰姑娘似的,一聲不吭就走了,我承認后來就惦記上他了,不過呢,我惦記也沒用,人家傲得很,除了名分什么也不要,我呢,我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給,你說這該死不該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戚老二的鍋,他不背誰背?” 李錚鳴苦澀一笑,點點頭:“好,我懂了?!?/br> 陳北勁確實是喜歡女人。 李錚鳴沒什么心情地推門下車,陳北勁演戲演夠了,聽到動靜,心情不錯地提醒道:“誒,后車座你拎來的那幾箱紅酒,拿走?!?/br> “不拿了,”李錚鳴頭也沒回:“送你們了。” 陳北勁詫異地揚揚眉。 那可是九零年的康帝,自一六年被某個收藏家重金拍下后,迄今就剩下這四瓶,收藏品向來是物以稀為貴,李錚鳴專門找人托運這酒也費了好些功夫,即便送人情也該自己留下一瓶,哪里是能說不要就不要的東西? 陳北勁不太理解李錚鳴今天怎么跟自己這么客氣,早上都送過一次見面禮了,晚上又送個更貴重的? 不過,如果不是上等貨,陳北勁也瞧不上。 陳北勁心情不錯,沖人背影說了句“謝了”,然后拿起手機,朝后面的四個酒箱拍了張照片,給沈致亭發(fā)了過去。 掉轉(zhuǎn)車頭,打道回府。 六點半時分,沈致亭提著裝滿三層餃子的保溫飯盒推開家門。 照例脫衣?lián)Q鞋,隨手將飯盒放在茶幾上,然后去電視柜插排邊上給虧電關(guān)機的手機充上電,最后癱倒在沙發(fā)上,半睡不醒地瞇著眼,反思著自己最近這日子,過得真是一天比一天玄幻。